文丨红瑀
晓雨一直记得,上星期史密斯先生不知道找她有什么事情,只是后来的几天老师都很忙,今天一大早,她就来到学校,只是可能太早了,去到教师室没看到老师,倒是在走廊看到麦克,他远远看到晓雨,竟然是掉头绕路走。
对于麦克的反应,晓雨有无奈,更多的是对麦克的抱歉,她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欠缺考虑,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事后懊恼也改变不了什么,唯有祝福麦克,希望他遇到更适合的女生。
经过一连串的示爱事件,晓雨渐渐意识到自己处理爱情方面的问题,好像太简单粗暴了点,完全不留余地给别人,也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每次还是一样果决。
晓雨的心开始动摇,不知道是要听从内心的声音,还是应该打开心房的大门,让关心她的人有机会进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别人不懂她,晓雨其实也不懂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在等谁,身边出现的每一个追求者,彷佛都不适合她,是她连机会都不给别人,又怎么知道不适合?
这就是晓雨,一个努力在追求梦幻爱情的女生,也是一次次把爱情往外推的傻姑娘,这个世界就有这么一个人,了解晓雨甚于她了解自己,那个人就是米高。
“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有老师说你来找过我,我们去图书室坐下来聊。”
晓雨在走廊发呆的时候,史密斯先生正好在找她。
“早安,史密斯先生,上星期一放学您找我有话要讲?”,坐在图书室的晓雨,又回到平日那个安静礼貌的好学生模样。
“你有兴趣留在奥克兰念书吗?我打算帮你写推荐信,让你申请奥克兰大学。”
晓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神奇了吧,上帝真的太眷顾她了,当她需要什么,那样东西就会适时地出现,如果要申请奥克兰大学,一封有力的推荐函是非常重要的。
“我不久前从澳洲珀斯回来,很快就要到奥克兰大学报到,我跟这间语言学校的负责人是朋友,来这里帮忙代课两个月而已。”
「澳洲珀斯?跟米高有关吗?」,看到晓雨充满疑问的双眼,史密斯先生知道她已经猜到。
“我跟米高颇有渊源,一开始是米高拜托我照顾你,所以我来到这间学校就指明要教你这班。不过,亲爱的,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帮你,跟我到奥克兰大学吧。”
一切真相大白,晓雨终于知道为什么史密斯先生对她特别好,而且是从第一堂课开始就待她有别于其他同学。
不知道米高过得好不好?晓雨很想问史密斯先生,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她跟米高已经天各一方,「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选择。
“米高很好,他说如果你想找他,就跟我要电话。”,史密斯先生彷佛会读心术,继续把话说完。
晓雨摇摇头,这样的结局对大家都好,她没有信心做另一种选择,米高很了解她,连她将他的电话丢了的事情都可以猜到,但了解不代表在一起会幸福,晓雨觉得未来结婚的对象一定要是她很爱的人,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爱米高。
“这个周末,我会打电话跟父母商量留在奥克兰读大学的事情,下星期就递申请表格,谢谢您,史密斯先生。”
晓雨站起来跟史密斯先生拥抱了一下,就先回教室了,来奥克兰超过半年,她开始习惯跟熟悉的人拥抱,无论男女,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而这个习惯后来也一直影响着晓雨,她发现这样的抱抱真的可以让彼此间的亲密感加强。
虽然失去了珊珊这个朋友,也等于跟其他台湾同学没有什么互动了,不过,晓雨也没有因此变得孤单,李珉哲一直在学校陪着她,周末又有大卫,加上她个性独立,生活不受任何影响。
晓雨一直认为,人生下来就是孤独的,所以适应孤独是生活的必要条件,人来人往不必太在意,很多人都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常年在外的晓雨,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把过往的人事物抹掉重来。
很快又到周末,晓雨一想到下星期可以申请大学就觉得很兴奋,必竟自己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她也已经找到工作,如无意外,留在奥克兰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情。
自从晓雨来奥克兰,她跟父母就约好每个月通一次长途电话,虽然长途电话非常贵,但晓雨还是觉得有必要,不是要报告什么,主要是让父母安心。
“妈,爸爸没在家?在大陆忙生意没回来?我想跟您和爸商量一下,我想留在奥克兰读大学。”
这个长途电话,晓雨拿着话筒听了半小时,而她开口说的话,就只有上面那几句,放下电话之后,晓雨就安静地回房间了,路德太太觉得有点意外,以往她都会跟自己聊聊家人和父母,今天怎么了?
晓雨也想问,她想问妈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她听着妈妈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回应她要读大学的事情,妈妈平时那么省,不可能用长途电话讲没有重点的话,家里一定有事情发生。
那她该怎么办?还是回去吧,三个月后回去香港,她还是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她的薪水至少可以负担家𥚃的日常开销,其他的再作打算,先解决家里的问题。
做了这样的决定,晓雨就不再多想,转而规划她剩下的三个月要如何善加利用,有时候她都佩服自己冷静果决的个性,从不会为了改变不了的事情烦恼,只做自己可以掌控的決定。
假日见到大卫,晓雨也没有特别说什么,跟他的交往就像一般的朋友那样,一起在厨房做菜,一些讨论热门话题,有时候不管小樱高不高兴,晓雨会拉她一起跟大卫学做菜,大卫倒没有什么,一直表现得很绅士风度,也把两个女生都照顾得很好。
小樱一开始很排斥,把晓雨和大卫当仇人一样,脸色没好过,但晓雨当作没看到,几次下来,小樱慢慢开始接受三个人这样的相处模式,也跟他们有说有笑起来,这就是晓雨想要的结果。
晓雨希望跟奥克兰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好好相处,有缘在异乡相遇,已经是很好的缘份,即使是过客,也期盼在对方心目中留下美好印象,成为彼此最珍贵的一段回忆。
回香港的决定,好像要知会很多人,奥克兰有太多关心她的人,这才是晓雨觉得头痛的地方,但还是要一一面对,首先是要跟路德太太说清楚。
趁着星期天晚餐后的喝茶时间,晓雨决定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
“路德太太,语言课程结束后,我要回去香港了,家里好像有事情发生,我必须回去。”
路德太太和先生听到晓雨说的话,同时抬起头来,都一脸错愕,连小樱都表现出讶异的表情,可见大家都认为她会留在奥克兰上大学。
“亲爱的,你没有问清楚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再打电话电话回去问问,可能没有你想的严重,先不要做决定。”
晓雨将妈妈平时的习惯和说话方式告诉路德太太,她觉得家中一定有大事发生,只是妈妈选择不告诉她而已,再问也问不出结果来,回家才是她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