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了一条关于女生宿舍深夜聊感情史的朋友圈,然后评论就炸了。上大学以来,也听过一些别人的故事,怎么说呢,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态去谈论曾经很美好,好到让后来回忆的人足够悲伤的时光,就连空气也都有点发霉的味道,其实是一件挺难过的事情。 张爱玲说:“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
我想这回忆里肯定还有个ta,每个人的感情遗憾里,至少有过这样的两次经历。一次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一次是他喜欢我,而我,却不喜欢他。其实还有一次,那就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是,他不说,我也不说,这份喜欢就慢慢变成了形同陌路。
田馥甄的一首《你就不要想起我》有句歌词是“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唱出许多人的心声,明明是勇气的问题,我们却偏要说是时间,是空间,是那蛰伏于自己天性中的欲说还休。
还记得第一次收到情书是在小学四年级,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单纯谨慎。那是一张精美的信纸,折的方方正正,来自班上一个经常迟到,嘴角常沾着早餐碎末的小男孩。第一次拆情书也印象深刻,放学回家后,小心翼翼的躲到自家床褥里,轻手轻脚的拆开,一字一句的默读下去,心也像花一般一瓣一瓣地盛开,缺笔少画的字里藏着青涩的爱慕,歪七扭八的字下面用红色笔描绘的心型精致可爱。可是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想来实在让人沮丧。
初中的时候,因为分班的缘故,整天在实验班里灰头土脸,费尽心机研究怎么名垂青史,有同学约我去聚餐,我嫌浪费时间,就拒绝。闺密安迪和我讲着她和隔壁班那个女同学的故事,我表现一副毫无兴趣,有男同学和我聊天,我敷衍了之。
那时候的我总爱一个人在放学回家路上,一边漫不经心的踩着单车,一边张望着道路两旁的店铺,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等客的摩托车司机,三三两两成群的穿着白校服黑裤子的男女同学有说有笑的并成一排踩着单车,还有路旁掉落细碎阳光的行道树,都是一幅生动的画。在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之间,经营着自己的小天地。我也不知道自己那种绝望姿态从何而来,或许是一直以来被千篇一律的教育锤炼得清心寡欲。
高二的时候,每天迷迷糊糊地上课下课,有时一个人站在走廊,眼神空洞地看操场的人,看教学楼下的树,想着遥不可及的未来。那时候的我,瘦,凌乱,丧着脸,不喜欢说话,连自己也不喜欢自己。所以当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在电脑屏幕前呆呆停滞了大半天。
晚修书桌上的糖果香,成为我纪念一个人的方式,糖果纸上鼓励的话,和窗外阳光下总有万顷碧波倾泻的眼光,写作业累了,朝外一望,不经意的承接了某某的柔情,仿佛跨越了层层山岭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所有复习的苦累都融化成了甜蜜的气泡,在阳光下蒸发消散。
其实在大多数时候,我是感激他的,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时期,他的笑容常常会让我安心。
高考完最近一次见面,其实我有多期待他说点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说,我也没有说。暑假有一次半夜收到他的信息,我那时还没有睡,和安迪在天台秋千上吹着风,看从头顶飞过的闪着红光的飞向很远很远的远方的飞机。句号是他画上的,我没有很惊讶,因为是我给的笔。在那段陷入喜欢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究竟喜不喜欢他的情绪泥棹中,我依旧没有很明确,也没有很开心。
对于大多数我们来说,高考之前,爱情被束之高阁,所以谈恋爱的幻想,常常被寄托在大学。上了大学,失衡的男女比例和有待提高质量的异性又常常让我们失望,其实,并不完全清心寡欲,在某些时候也会羡慕那些有枝可依的姑娘,尤其在阴雨绵绵的春天,和我一样忘带伞的女孩儿,从自习室里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和她的男朋友撑着一把伞在雨中前行,而我只能看着屋檐的雨滴,等它慢慢变小,然后急忙跑回去。
还有,看到饭堂那个撒娇地将自己吃不下的肉往另一个餐盘里放的女孩儿,我也会想有个男朋友往我餐盘里加肉。在这些时候,我才会希望爱情的降临。但是有时候我又不想谈恋爱,当我看到to do list 还有很多没有完成,还有铺天盖地的事情亟待解决。当我看到那个在爱情里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的女孩儿,还有那个因为分手而颓靡绝望的以泪洗面的女孩儿。我又会庆幸,自己还能自由自在的到处玩,我还想先多吃点苦,这个我还能够更丰富一点。
我希望和你一起解决生活的难题,而不要成为彼此的难题,这样想来,这份等待,也没有那么难捱。
和舍友聊了一整晚以前的事,欢快笑笑之余,才发现生命里,居然也遇见过那么多‘有可能’。世事粗粝,时光蹉跎,竟也会成为谁谁谁心口的朱砂痣,那些有可能,最终都变成了身体一部分,有些人是干掉的血,一颗泪就能再次溶解,只是再倒不回原先热烈的血管,以致回忆起来的时候,会痛,但是却不牵连心脏,内心波澜不惊。
电影《推拿》里有一句台词:“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就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那是车祸。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却总是让。”爱情伊始,个个都是孔融,可是后来,我们只剩下融,带走了热,还给四下一片凉。感情早期都是一场试错,彼此碰撞,满身伤。人潮拥挤,很多人,都是渐行渐远,走散了,想回来却不能回来。
致此,希望你们牵紧对方的手,从校服到婚纱,从青丝到白发,流浪天涯,也能安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