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进入豪族社会,亲小人远贤臣也就随之发生,那么贤臣和小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贤臣
他们就是儒家化了的豪族。一般的豪族对社会有组织力,又让皇上收税变得困难,虽然皇上不大容易动得了他们,但他们大多没文化,不会从观念上批评皇上;
但是,贤臣却是有文化的豪族,他们会引经据典地批评皇上。在隋唐,豪族又被称为门阀士族。士族对皇帝有各种约束,皇上就会考虑在士族外边再去找一些有文化的人为自己所用,但因为知识传播技术不发达而很难实现。
要降低传播知识的成本,首先,得有纸,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但这会儿的造纸技术还不发达,有句成语“洛阳纸贵”;其次,光有纸还不够,还得有印刷术大规模的应用。但东汉还没有什么印刷术可言,书籍的拷贝要靠抄写。
知识传播成本相当高,普通人读不起书;读得起的豪族,就成了士族了。
这就是所谓的“贤臣”,他们差不多把持了朝廷和地方的各种重要职位。世家大族彼此间还联姻通婚,形成了庞大的关系网络,对皇帝有着相当强的制约能力。
小人
东汉开国的头几位皇帝还比较有实力,而世家大族也还在发展中,到了后面的皇帝,越来越受到世家大族的约束。
皇上要找来支持自己的人,但世家大族把持着官僚体系,也控制着舆论,因此,这些皇帝的支持者就肯定会被指责为“小人”了。
可皇上他到哪去找自己人呢?
到民间去找?知识都被世家大族垄断。
到朝廷上找?都是串通一气的世家大族。
那只有两种人,宦官和外戚(皇后的家族)。于是,皇帝、外戚、宦官、世家大族组成的官僚,彼此之间形成了复杂的关系。
汉桓帝的党锢之祸
汉桓帝是在15岁的时候被大将军梁冀扶上台的,梁冀是前朝外戚。被扶上台之后,桓帝感觉特别不爽,因为梁冀像太上皇一样天天控制着他。在当了13年的傀儡皇帝之后,桓帝终于发掘出几个心腹宦官,与他们联手,歃血为盟,发誓要搞掉梁冀。
皇上和宦官联手把梁冀做掉了之后,有一群世家大族的名士重臣,他们痛斥宦官,结果就被指责为结党营私,这些人或被罢官赶走或被抓起来,并被规定此后永远不得录用。
这就是历史书上所说的‘’党锢之祸‘’,实际上只不过是皇帝通过宦官之手,跟这些世家大族进行PK,党锢之祸就是皇帝进行中央集权的努力。
用宦官压制了士族之后,汉桓帝又反过来开始压制宦官,是让他们不要那么嚣张,日后还会借重宦官继续抗衡世家大族。当宦官的力量过强,皇帝还可能再去用外戚来压制他们,东汉后期的诸多皇帝,交替地扶植宦官和外戚。
世家大族面对皇帝的这些对抗举措,便会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天下为己任”的形象,获得道德制高点,宦官和外戚就进一步被还原为“小人”。
东汉的瓦解
皇权与世家大族的冲突,会极大地败坏帝国的治理水准。此时,正赶上东汉末年进入了一个小冰期,连年天灾,民变四起。
于是,到公元184年爆发了黄巾大起义,动摇天下。朝廷彻底没辙了,只能寄希望于世家大族与地方豪强兴兵勤王。但豪强们各怀鬼胎,逐鹿中原的诱惑迅速地让这些“贤臣”的种子都变成了乱世的枭雄。大汉帝国冰消瓦解,天下大分裂的时代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