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至宋周、程二子,始复追寻孔、颜之宗,而有“无极而太极”,“定之以仁义中正而主静”之说,“动亦定,静亦定,无内外,无将迎”之论,庶几“精一”之旨矣。
自是而后,有象山陆氏,虽其纯粹和平若不逮于二子,而简易直截,真有以接孟子之传。其议论开阖,时有异者,乃其气质意见之殊,而要其学之必求诸心,则一而已。
【译文】
到了宋代,周子、程子开始重新追寻孔子、颜子的学问根本,然后有了“无极而太极”“定之以仁义中正而主静”之说,“动亦定,静亦定,无内外,无将迎”之论,他们的这些说法都非常接近“精一”的宗旨了。
在此之后,又有陆象山的学说崛起,其学说虽不像周、程二先生那样纯粹平和,但是极为简易直接,真可以说是直承孟子的心法。他的言论表达,常与孟子不同,那是因为他的气质、主张有所不同所致,而他学问的重点在于必求之于心,这与孟子是完全一致的。
【感悟】
(1)“动亦定,静亦定,无内外,无将迎”之论,庶几“精一”之旨矣。所谓的定,并不是使心念不动,也不是离动而后才叫定,只要顺理而动,动也是定。顺理当静,静就是定。天下没有心性以外的物,无所送于事之往,也无所迎于事之来。
什么叫定呢?就是无论内心和在外的表现,统一而按照事情发展的规矩,没有觉得是不可控的。一遇事便乱,就谈不上“定”了。我们内心追求的方向是笃定,这是在因上求,在外表现出来是与内心想匹配的,而事物是镜子,即使反馈出来的结果我们没法控制,我们也不会慌乱而毫无主张。这就是因上努力,果上随缘。
记得《大学》里有句话“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知道自己要到达的目标在哪里,立志,有方向。因为志立了,心就定了,志要是没立起来,那心是浮躁的。得定以后,心慢慢就静下来。心其实还在动,但是它不妄动,比如我们现在立志成为致良知的人,心心念念向着圣贤之道迈进。放下杂念,心静了。静之后得安,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在做什么事,做到“一以贯之”,这就得安。不断内省、责善,这就是虑。安在什么地方?安在圣贤之道上。然后你能得虑,你待人处事接物都有智慧,你能够不乱,你能够耐心做去,跟一切人都能和谐,你不会出差错,这叫虑。渐渐智慧开了,这是由定而生慧,智慧开了以后,你渐渐入圣贤境界,就是得。
(2)如何动静结合?陆象山的学说虽不像周、程二先生那样纯粹平和,但是极为简易直接,真可以说是直承孟子的心法。如果把心性作为“内”,物作为“外”,那么外物诱惑来了,你的心念随着外物一起游走,比如本来是去书店的,经过服装店就被吸引了,这个时候心就被诱惑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言行随心而动,不轻易受诱惑,而避免经常发生不可控的结果。通过动静结合,让自己常常保持“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