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伟(化名)是我高三同学,以下称呼为伟哥。伟哥是个有味道的人,尤其是在夏天,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酸臭,略加霉味儿佐饰,像是被有狐臭的人汗水浸透的从尘封几年的柜子里翻出来的破棉絮,不是夸张。下面我用简单地描述一下伟哥,伟哥身高不及170,略驼背,消瘦,脑袋前伸,方脸,脸不大,面色枯黄,蒙着一层灰,眼窝深陷,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的,夹着些白屑。据称,伟哥上学期间,从来不剪头,不洗头,不洗澡,不换衣服,换季的时候就在夏天衣服外面套一层秋天的,在秋天衣服外面套一层冬天的。其舍友称,伟哥一套棉被,盖过一年四季,宿舍里的味道像棺材,我心想你进过棺材吗?后来我去后亦有同感。同学,老师对伟哥提过意见,但有一条界限,是我们对于伟哥背景的未知,伟哥对这些意见通常是低头默默不语或者痴痴一笑。我,铁打的后三排,有幸在高三下学期坐在伟哥的右后方,观察和揣测这个奇男子。
伟哥极其孤僻,我见他同人说话不过四句,语气怯懦而又生硬,爱笑,有时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笑,有时候在路上走着笑着,笑的时候半咧着嘴,脸上挤出几道褶子,笑得原因不得而知。午休,后三排该逃的逃,该睡的睡,我看小说。看到电钻扯肠,我脑补着电钻如何穿过肚皮,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我抬起头喘口气,看见伟哥脸几乎贴在书面上,奋笔疾书,脸上挂着相当狰狞的笑容。
一节课间我趴在栏杆上看楼上的女生,老板顶了下我胳膊肘,“唉,你看伟哥。”伟哥正从厕所那边走回来,眼神下垂,面带微笑,靠着墙,一根手指轻轻滑过墙面,像是在感受墙的每一寸纹理,如果他是粉黛佳人,那墙又是杏花梨云,那应当是美景,跑偏了。“看啥?”我们对伟哥走路方式都习惯了。“你看他鞋。”“鞋?”我看过去,一双黑色的niko,左脚鞋底脱落了一大半,抬脚时一张一合,鞋带在前掌上蹩脚地系了一圈。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学校晚自习时老是停电,有积极分子开着手电,做着那一两道我感觉关紧要的题。我们后三排基本是黑的,除了伟哥那。他捏着一个老鼠外形的小红灯,是两块钱一个的玩具,脸埋在昏暗的灯光里。
到此为止,我可以擅自给伟哥设置背景为,家庭变故,与老人相依为命,家徒四壁,从小备受孤立,可能受过极端打击。因为这个背景,我对伟哥期望很高,希望其能有一个摆脱这些的机会,我以为是高考。高考放榜,我查遍了学校的红榜没见他的名字,他没有考试,还是没有考中?后来我又想,就算他考中了又能怎样?他已被生活消磨至此,谁知道他想什么。
下面我强行赋予伟哥一些东西。
伟哥当时喜欢校花,考前离校,校花住校收拾东西较晚,伟哥在外埋伏许久,看见校花出来后扑上去把校花搂进怀里,校花愣了一下大叫着要挣脱,伟哥瘦弱,两人翻倒在地上。他压在校花身上,看不远处的人跑过来了,冲着脖子又是亲又是咬,留下两处齿痕。校花挣扎着一膝盖提在他裆上,伟哥从校花身上滚下去,捂着裆咧着嘴不知是笑是疼,跑走了。
伟哥为《1998》中人物,现仅作简略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