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必须放在触手可得的地方,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医生听了我对病症的描述,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随即靠在椅背上,笔在右手五根手指间快速的转动。
他的动作让我想起初中时认识的一个聪明的家伙,只要他愿意,学习根本不费力气,因为转笔的功夫了得,小有名气。一次意外,右臂骨折,他开始用左手写字,左手转笔,没过多久,左手的功夫已不亚于右手……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医生的话让我回过神,他点亮了键盘旁边的手机,明显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
当一个人在你面前看时间,你大可以认为他要下逐客令了,好像是那个家说得。
“你若治不了,我的号可以退了吗?”
他又是哼一声,音量稍增,在挂号条的背面写了几个我看不懂的字。
我走出了医院的大厅,一个女人仓皇失措的冲我说道:“对不起,麻烦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她用我的手机首先拨通自己的号码,听到了她不愿听到的声音,然后又不知拨通了谁的电话,心急火燎的和对方说,我的手机丢了,和这个那个的说一声。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奇怪,像似并不是怕别人联系不上她,会着急,而是怕别人联系不上,她会着急。
我打着了车,下意识的将手机卡在支架上,路过陵园的时候,突生的一个念头让我调转了车头,直奔它而去。
三年前,我的一个朋友住在了这里。
门卫告诉我,要预约时间才能进去,如果单纯想要祭奠,可以在门前那片空地上烧些什么。
空地上有一个砖头垒起来的烧纸处,我身上能烧的好像只有一盒烟,我抽出一根点燃,其余的全烧给了他。
一同的还有其他祭奠亲人的,他们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我在那些祭奠物中看到了一个纸糊的手机,说不出的心情。
我回到了车上,手机支架上空空如也,我查看了油表能跑的公里数,开上了大路。
我把熟悉我和我熟悉的世界抹掉了,一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