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狂热的香迷,为了一款特殊的美人香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处山寨。 寨里的村民很热情,也很好客。 可是,我一向他们打听能不能买一些美人香,他们就都变了脸色,脸色不善地把我赶出了门。 中秋节这天清早,借宿这家的张老汉敲响了我的房门。 「白小姐,能不能借你的车送我妻儿去医院。」 他说他女儿早上下毒要害死他的妻子和儿子。 人命关天,我赶紧去帮忙。 堂屋里,张老汉的妻子和儿子浑身抽搐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张老汉的女儿,阿花不知所终。 1 来到这个偏僻的寨子时,天色已经晚了,我打算借宿。 奇怪的是,家里都是女眷的住户,都冷着脸打发了我。 家里有男人的住户,都会异常热情地让我留宿。 两种极致的反差让我心里打鼓,莫名有些紧张。 表面上看,这里的民风很淳朴,却处处透着古怪。 我盯着山寨的上空,眉头紧锁。 我天生双眼通灵,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死气和怨气。 还没进寨子,我就看到整个寨子笼罩在一片浓郁的死气中。 只有死了很多人的地方才会有这样浓郁的死气。 我不禁毛骨悚然,爷爷说得没错,这个寨子可能真的有阴煞。 进了寨子后,我打算偷偷找机会寻找死气的源头。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寨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被死气缠绕! 全村住户,无一幸免! 从村头走到村尾,山脚下的一户人家热情地邀请我,户主是两个年逾五旬的老人,看起来很和善,我打算在此借宿。 张老汉是这家的男主人,他家院子的北面有个茅草屋,离主屋有段距离,正好方便我一个女孩子借宿。 张老汉一家很是热情好客,晚上还给我整了一壶酒。 我不好拒绝,浅啄了几杯。 夜晚降临时,张老汉给房间里燃起了油灯。 昏黄的灯光里,香气冒了出来。 我很是兴奋,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美人香! 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让人十分沉醉。 我痴迷地盯着灯光,眼睛却突然瞪大。 一缕缕黑色的死气正从透明膏状的灯芯里一点点渗透出来。 浓郁又诡异。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将爷爷给我的保命符纸贴身放好。 屋子里的香气很浓郁,死气也充盈了整个屋子。 我不敢睡觉,哪知眼皮却越来越重,不受控制沉入梦境里。 我心知不妙,趁着还有一丝清明,掏出手机打算给爷爷打电话。 电话刚拨打就挂断了,山寨太偏僻,一点信号都没有。 我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细弱的谈话声: 「老头子,肉女已经睡熟了,让咱阿宝开始吧。」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哒哒哒」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微微睁开眼睛,月光下,一道黑影很快闪进来了。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正在往床边靠近! 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 我的心脏「怦怦」狂跳不止,他走到床前却停住了! 黑影停顿半秒,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就像蛇在蜕皮一般。 我吓得浑身发抖,看到他脱到浑身光溜溜的,然后向床上伸出手来。 黑色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被无限放大,也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我不敢有任何动作,死命克制想要大叫的冲动。 那双手不断靠近,我甚至闻到了男人身上很恶心的气味。 就在这时他浑身抽搐,像被什么击中一般,跌倒在地。 那个男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忙不迭抱着衣服逃走了。 许久之后,我才敢睁开眼睛,胸口位置的符纸熨帖着我的心口,微微发烫。 还是爷爷靠谱。 这个村子真的有点诡异。 那个男人身形很猥琐,我听见有人叫他「阿宝」。 阿宝是张老汉儿子的名字。 我心里隐隐有种猜测,但是不确定。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紧紧攥紧符纸没敢深睡。 2 我本来以为我不会睡着。 没想到还是睡了过去,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父母还在世时,一家四口的快乐时光。 我在梦中重复那场景,醒不过来。 突然间,「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打开了门。 「白小姐,能不能借你的车送我妻儿去医院。」 张老汉一脸焦急。 他说他女儿早上下毒要害死他的妻子和儿子。 人命关天,我没空想昨晚发生的事,赶紧过去帮忙。 张老汉的妻子和儿子已经昏迷了,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我没有细看,赶紧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乡镇医院里,医生一脸疲惫地从病房里出来,很遗憾地说: 「请节哀。毒素太强大娘已经身亡了,儿子抢救过来了,还需要静养。」 张老汉瞬间就跌坐在椅子里。 我赶紧问医生:「能确定是中毒吗?会不会是大娘突发了某种疾病所以……」 「不是突发疾病,确实是中毒,我们从大娘和她儿子的呕吐物里检测出了毒鼠强,是一种很厉害的老鼠药。你们实在是太大意了!」 医生以为是死者自己误食了老鼠药,一脸责备地看着我们。 「还有,掺了老鼠药的食物赶紧处理了,最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远远地埋了,否则,被人和动物误食都可能致死。」 我点点头,谢过医生。 张老汉已经嘱咐好跟来的侄子,让他在医院交接好就带着陈婶的遗体回村。 我则带着张老汉先回了村子。 此时,已经黄昏了,夕阳的余晖照在张老汉的脸上。 平时一张憨厚的脸此时一脸扭曲: 「阿花这个不孝女,没想到心这么狠,竟然要下毒害死她的母亲和她弟弟,早知道……」 他余光瞥到我正看着他,就停下了话头。 「阿叔,是不是搞错了,可能是大娘他们自己误食了老鼠药,事情还没查清,怎么能说是阿花做的呢?」 「当然不会搞错,今天的早饭就是这贱人做的,凶手肯定就是她。」 「阿叔,你也不能这么武断,回去我们先找阿花问问情况。实在不行就报警,警察会查明原因的。」我随口说道。 张老汉眼中闪过凶狠,眼神不善地盯着我: 「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报警?不能报警!我儿子就要订婚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家出了这样的事。」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 「况且我们寨子几百年了,民风淳朴,从来没有警察来过我们寨子。 「这是我的家事,希望白小姐能保守秘密,不要做让我为难的事。」 张老汉板着一张脸,眼神很是冷厉。 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意见。 毒鼠强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老鼠药,国家已经禁止使用多年,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山寨里居然还有人在使用。 3 回到张老汉家时,天色已经黑了,桌子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此时,很多村民围在一起。 我又闻到了那让人着迷的美人香。 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浓郁芬芳,久久不散。 我不禁有些沉醉。但是村里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去厨房看了一眼,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食物的残渣都没留下。 我问跟进来的大婶,她说她早上就在这了,没看到有什么食物的残渣。 难道不是中毒?而是阴煞作祟? 我必须要尽快找到阿花确定她是不是阴煞。 半年前,我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闻到了美人香,大家都被这香气迷醉了,只有爷爷变了脸色。 他说,这个人活不长了,他的身上缠有死气,是香里发出来的。 果然,大概半年后,那个人死了。 爷爷怀疑有阴性极强的阴煞降世,荼毒生灵,所以掐诀折了个纸人找到了这处山寨。 可是这个时候的山寨并不欢迎男客,我决定铤而走险帮爷爷暗中调查。 「阿花那贱人呢?」张老汉阴沉着一张脸问。 「你们早上走了之后,她早就跑了!八成是回夫家了!」 我皱了皱眉。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和弟弟性命堪忧,作为女儿和姐姐问都没问一句就走了。 确实很有问题。 「张老弟,弟媳怎么样了?」 「村长,孩子他妈没了!阿宝还在医院里,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有救!」 张老汉一脸悲痛,眼眶通红。 村长骂了句「造孽」,赶紧安排村民连夜去阿花的夫家找人。 阿花的夫家只和这里隔了两个寨子,一伙人很快就回来了。 「村长,人不见了,她夫家也没人,八成是跑了!」 「找!继续找!没有一个人能从村子跑出去,这个畜生一定是躲起来了!」 村长阴沉沉的一张脸上,满是凶狠,那狠劲和张老汉如出一辙。 我站在暗处看到吓了一跳。 「阿花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怪不得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女儿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凶狠表情,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件事是不是阿花做的。 我有点急了:「婶子,你是看到阿花下毒了吗?这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 那个满嘴喷唾沫星子的婶子斜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没有证据,我早上就在附近砍柴,吃早饭前我才看到阿花和她娘大吵了一架! 「吃完饭,陈婶和阿宝就中毒了,张老汉早上去了村长家,家里就他们三个人,不是她还有谁?」 「可不是嘛!阿花出嫁前就和她娘关系不好,经常吵架!这次肯定是阿花怀恨在心,下毒杀了她娘!」 村民们正在吵吵嚷嚷,已经月上中天了,阿花还是没有找到。 4 月上中天,阴气是最盛的时候。 村长打算出动全村去找人,我担心他们会被阴煞盯上,打算阻止。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了。 阿花回来了! 月光下,她正背着一大捆柴站在院门口。 看到一院子的人似乎愣了下。 然后一步一步走进院子。 她移动的身躯很是僵硬、缓慢,地上的黑影也跟着僵硬、缓慢,活像一具行尸。 我心底一咯噔,阿花会是阴煞吗? 可是爷爷说阴煞是没有影子的。 我盯着阿花,她越走越近。 眼前的女子很瘦削,皮包骨头的那种,像一具即将要散架的骨头架子。 满面的沧桑,头发也乱糟糟灰白白的,像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妪。 她双眼凹陷,眼睛在月光下黑洞洞的,看不真切。 她冲我们笑,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一说话,嗓子沙哑尖锐:「村长,你们怎么都在我家?阿爹,娘和弟弟怎么样了?」 「你这个贱种还有脸说,你娘被你毒死了,你这个害人精!」 众人都没想到安安静静蹲在那里的张老汉突然间就发难了。 他怒气冲天,冲过去抡起胳膊就给他亲闺女甩了几个大嘴巴。 力道很大,阿花那小身板撞在了院子中央的水井上,头磕到了水井的硬铁,「咚」的一声格外响亮。 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但是张老汉不为所动,冲到水井旁继续对阿花拳打脚踢。 常年干农活的汉子拳脚很重,落在阿花身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空气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个人上去制止。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神情,冷漠无情,一脸木然。 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些人仿佛没有心跳,是活死人。 没有感情,不辨善恶。 我看不下去,跑过去拉开阿花。张老汉这才歇了脚。 「阿花,是不是你下毒杀了你娘?」村长厉声问道。 「我没有!」 「你还嘴硬!你娘都死了一天了,你才回来。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 「我去砍柴了,我真不知道我娘出事了!」 「你撒谎!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时候去砍柴!你在掩人耳目,是你杀了你娘!」 一个大婶气不过,一个箭步冲出来,对着阿花就连番扇了几个嘴巴。 刺目的鲜红顺着嘴角滑落,阿花突地咧开嘴笑了。 笑声很诡异,穿透苍穹。 随着阿花的笑声,屋子里的死气开始弥漫。 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兽,将一群人包围其中。 我有些忐忑,村里人也都被阿花的笑声给惊住了。 村长满脸厉色:「阿花留不得了,过几天是个吉日,行刑吧。」 村里几个壮汉上前,将阿花结结实实捆住,送去了寨里的祠堂。 我看着阿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的影子,陷入沉默。 阿花到底是不是阴煞? 她到底有没有害人? 我看着村民每个人脸上都一脸幸灾乐祸,觉得匪夷所思。 「阿叔,如果确定阿花是凶手,你们打算怎么对她?」 憨厚的小老头此时眼底一片冷然和狠毒:「火葬!」 5 火葬? 这种已经淘汰的古老恶习怎么还存在? 如果阿花不是阴煞,对一个普通女子轻易实行火葬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是,整个村子的人仿佛对此都毫不关心。 他们在意的只是,犯了错的阿花,就该要被处以极刑。 阿花被关进祠堂的第二天,我去了镇上医院,从医生那里得知张老汉妻儿中毒的食物应该是牛奶,毒鼠强下在牛奶里被他们误食了。 张老汉的儿子阿宝已经醒了,他看见我进来,很明显心虚了一下。 我看到他正在吊水的手臂上有处烫伤,那是碰到符纸才会留下的伤痕。 那晚进我屋子的就是他! 一个男人深更半夜进我屋子,还脱光了衣服,除了打算强奸还能做什么。 我冷笑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他,他娘死了,是喝牛奶中毒死的。 阿宝一闪而过的惊恐神情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村里人现在在追查下毒的人,据说找到了凶手要火葬。」 这下子阿宝更惊恐了,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我没再理他,转身走了。 我有种感觉,下毒这事和阿花无关。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阴煞,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不过得见到阿花本人才能确定。 下午回村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来旅游的小姑娘。 她说她迷了路,打算在村子里借宿一晚再出去。 还说天一亮就走,怕她朋友担心。 因为寨子里就我们两个外乡人,所以我们格外聊得来,她借住在张老汉隔壁的那户村民家里。 我见她抬手抚发时,手臂上有颗暗红的小点。 是守宫砂。 我之前听爷爷说过,有些落后的村落仍然保留着给未婚女子点守宫砂,来证明女子清白的陋习。 没想到这封建糟粕如今竟然还能见到。 第二天早上,婷婷过来找我。 我很奇怪:「你不是说今天一早就出村去找朋友吗?」 她很诧异:「没有啊,我觉得这里不错,还打算多住几天。」 我有点奇怪,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这一看不打紧,我竟然瞥见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 坏了! 婷婷应该是被…… 妈的!这是个什么破村子! 我当下自责不已,都怪我这几天忙着阴煞的事忘了提醒她了! 可是提醒了又有什么用,那美人香似乎有让人沉迷的功效,要不是我有爷爷给的符纸,不然也要交代在这了! 我叮嘱她,晚上睡觉时,屋子里不要点美人香。 「为什么啊,那个香真的很好闻啊!」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十分不解。 「我觉得那香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只能这样说。 婷婷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6 等婷婷走了,我才避开众人去了村中的祠堂。 祠堂青砖瓦房,整洁明亮,是整个山寨最干净最有风情的一处景观。
美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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