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走在我的过往里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一直认为,每个人的一生都只会爱一个人。掏心挖肺尽心尽力的那种。


和郭宇分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辈子应该很难再这样喜欢一个人了,于是把自己抛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交往了再好的人都觉得没办法和郭宇在一起时那样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一头栽进爱情里面,结果都是草草作罢,极其不负责任和自私。然后就干脆进入单身狗的行列,和同样单身的路向南一起过了四个光棍节。每一年路向南都开玩笑说,咱俩凑合凑合得了,别过这种节了,晦气的慌。我每次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是不是都饥不择食了,连我都敢泡。路向南就哼哼哈哈的说我不识货,然后继续和我在单身的路上越走越远。


但我内心还是对爱情有热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遇到邹坤后就失去了所有立场,说好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的这种话就像是过眼云烟,郭宇也逐渐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了越来越小的影子。时间是一剂良药这话真没错。 路向南在电话里知道我和邹坤在一起后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暴跳如雷责怪我不守信用,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那,祝你脱单开心啊。我和他道了谢谢后,就开始了和邹坤的恋爱。


大概是处在一个适婚的年纪,对待感情比年轻时总是多了很多谨慎和认真。

前不久邹坤提前休年假,和我说想去泰国旅行。我把这话记在心上,跟老板软磨硬泡以回来后加班半个月为代价终于请到了一个礼拜的假后就开始策划旅行的事情。把机票酒店行程订单都打印出来摆在邹坤面前的时候,他着实又惊又喜。我握过他的手说,明天就出发。他抱了抱我,开心的笑。


到普吉岛的第一天,我们租了一辆摩托车环岛。邹坤车技不精,再加上在异国他乡的,他第一次上路的行驶速度同比在街上步行的游客。我坐在他身后,环着他的腰,不停的在他耳边夸赞身边那些疾驰而过的老外们,说他们帅的拉风。邹坤像是被激的起了斗志,终于在车辆稀少的环岛公路上开始加大了马力,和前面刚超越过我们的老外你追我赶。迎面吹来的海风湿湿的,夹杂着一股不好闻的腥味儿。我在后视镜里看见带着头盔,因为过度集中表情显得有些痴呆的邹坤,伏在他的肩头偷偷的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风景,把它分享进了朋友圈和微博里,没有附带文本,只有一个开怀大笑的表情,就像我那时候的心情,满足的感激的幸福的开心的。

晚上回酒店的时候,看见白天路向南在我的朋友圈里静悄悄的点了个赞,我点开他的头像,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这么久不见确实很想他,可因为时差,在国内都一点多了,怕自己扰了他的清梦被他责骂,还是悻悻的关掉了手机。

离开普吉去清迈的前一天,邹坤还带我出了一次海。他是一个水性极好的人,下水前一直给我做心理辅导,教我怎么放松,怎么在海里行动自如,怎么避开一些危险,但那些对水性不好的我来说都是天方夜谭。当我带着浮潜用的潜水镜和呼吸管站在浅水区再也不敢往前的时候,邹坤走到我前面拉着我的手说:“别担心,我在你旁边。”我觉得这种话比什么心理辅导的效果好太多,以至于我二话不说就把头扎进了海里,把所有对水的恐惧化成了探索的兴趣,我告诉自己要看到海里最美的景色,更重要的是和你一起。邹坤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指着那些在珊瑚里东躲西藏的各种颜色的鱼给我看,生怕我错过,像个非常敬业的导游。

在去清迈的飞机上,邹坤揽过我的肩,摸摸我的头,在我耳边说,有你真好。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虽然不肉麻但和往常害羞内敛不善言辞的他一点也不一样,都把我弄的脸红。我别过脸去看窗外的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躺在棉花一样的云朵上面,轻飘飘的。


一个礼拜的旅行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在清迈走走逛逛,坐在街边喝喝咖啡聊聊天拍拍照的清闲日子很快就到了底。

在清迈的最后一晚,我和邹坤从公寓步行去周末夜市,再从夜市步行回公寓。那条通往公寓的只有一盏路灯的小路格外宁静,只有邹坤手里提着刚才在便利店里买了东西的塑料袋随着晃动沙沙作响。他咬着刚买的棒冰突然和我说:“这次旅行我挺开心的。”我也嚼着棒冰回答他:“嗯,我也是啊。”他又接着说:“我会好好记着。”然后我看见他的影子又匍匐到我的脚边,我站在原地看走在前面还浑然不知我落在后面的他,他的背影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回酒店后我洗完澡出来,看见在阳台上抽烟的邹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得有些迷人,竟然第一次不反感他抽烟。我擦着头发走过去,他看我过来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过我的毛巾,帮我擦着头发一言不发。清迈的晚风也没有什么凉意,公寓楼对面叫不出来名字的树被风吹得树叶嗖嗖的响,房主养的三只狗在楼下的停车场里欢快的叫,隔壁房间阳台上的老外放着Ed Sheeran的 thinking out loud ,喝着听装啤酒,刚刚还和我们打了个招呼闲谈了几句。

我看头发干的差不多,接过邹坤手里的毛巾和他说,你要抽烟就抽吧,我不介意。他说,那我就再抽最后一根。于是熟练的取出烟来点上,吞云吐雾起来。我坐在一边玩手机,刚好路向南法微信过来,他说,明天要不要来接你。我说,不用啦,邹坤在呢。他发了一个咒骂的表情后就不理我了。


隔天一大早赶早班机回国,在登机前,我们在机场合了最后一张影就要和这次旅行说再见,依依不舍。

因为疲倦不堪,在飞机上两个人都睡的铺天盖地。终于踏上了故乡的土地格外亲切。邹坤因为和我不顺路帮我拦了辆的士送我上车后就自己走了。我坐在车里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多半都是邹坤,他张着嘴巴睡着的,顶着被风吹乱的发型开车的,穿着荧光色沙滩裤在海里游泳的,坐在路边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玩手机的,躺在沙滩上裸着上半身晒日光浴的,低头走在我的前面的,都是他,我看着看着就想笑。手机显示电量不足,而我却停不下来继续翻相册。看到我们在普吉岛环岛的时候,因为车半路没油被迫停在人烟稀少的僻静小路上等着有人路过,我拍下的戴着头盔蹲在路边像街边行乞者的我们时,刚好看到微信有消息提醒,我点开看,一条是邹坤的,一条是路向南的。


邹坤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路向南说,城西新开了家火锅,今晚给你接风。


我刚想随便点开一个说,好。自打到一半,没电自动关机了。谁的也没回。


到家后充上电,直接倒在床上,为席卷而来的困意和疲惫先补个觉。

睡了一天一夜后看到电话里几十通的未接来电和几十封的短信都来自路向南,我翻了好久才找到邹坤的一封,他说,到家了告诉我。这种礼貌性的问候和关心让我心里不经打了个哆嗦,于是为了温暖我自己,赶紧和路向南说,今天去吃火锅还来得及吗。路向南回了电话过来,说,睡够了就起来吃啊,我来接你。


和路向南坐在火锅店里的时候,他一改往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风格八卦的问起我,怎么样怎么样。

我装傻,什么怎么样。

他着急了,你和邹坤啊,有没有感情加深。

我为了给自己壮胆,从锅里夹了一大块牛肉往嘴里送,然后边嚼着边说,我们分手了啊。云淡风轻得。

路向南惊呼,什么时候?!不是才回来嘛。

我说,就你约我吃火锅的时候啊。

他好像觉得是自己害了我,特别不好意思的嘟囔着,我约你吃火锅也能分啊。

我抿抿嘴,不说话。

他接着问,那你还好吧。问的小心翼翼得。

我继续抿抿嘴,不说话。

他给我夹了一块牛肉放到我的碗里,说,你多吃点儿。

突然,眼泪就溃不成军的从眼眶里喷洒出来,像泄了的堤坝。路向南吓得赶紧给我抽纸巾,边递纸巾给我边骂我没出息。骂完后又悻悻地看了眼四周,还好,下午三点的火锅店里几乎没什么顾客,路向南说:“那你哭会儿吧。”于是我把头埋进了臂弯里,依稀听见路向南说,哇靠,成田分手啊。


过了几天因为之前旅行回来有一些行李放不下就放在邹坤的箱子里,借着这个理由我们见过一次面。

在他公司楼下再见着他,他理了个发,变得精神了些。皮肤还是被晒的黝黑,也是,就几天也褪不了多少。他把整理好的行李递给我的时候,说,你是挺好一姑娘,别被我耽误了。

这句话跟之前郭宇说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就认为和他们一起是耽误。我特别讨厌男人的这种自以为是,于是摆摆手打断他,我说,到底为什么。

邹坤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叼进嘴里,说,凡事不要追究的太清楚。

我说,好。

于是提着行李就趾高气昂地走了,走到他看不到的拐角,前一秒还潇洒高傲,后一秒就大雨倾盆。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因为出国前允诺了老板要加班半个月,刚加班到第四天,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绪涌上来特别不好,加上每天工作状态神游,被老板开大会的时候点名批评,那个礼拜简直不能更糟糕。终于第五天的时候,我和老板提了辞职。老板特别生气地说,叫你加班就不干了,你这是特别不负责任的表现知道吗。我站在他办公桌前面被他训的体无完肤,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态度终于还是得到了解雇的同意书。

我告诉路向南的时候,是两个月后的万圣节。和路向南的一大波狐朋狗友聚会活动结束后,他和我戴着贞子的假发化着僵尸妆走出ktv的大堂是凌晨3点了,睡眼惺忪的保安给我们起来开门,看到我们的样子被我们吓的瞳孔都放大了,被路向南笑了一路。

路向南说,等圣诞的时候,我们再玩一次怎么样。

我看着旁边兴高采烈的路向南说,我辞职了。

他说,辞得好,你们那个破公司早就想叫你别去了,老板又变态。换一家也好。

我说,我下礼拜去清迈。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补了一句,可能会待一段时间。

他被口红画出了两道泪痕的脸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表情,吃惊肯定是有的,不解肯定也是有的,只不过他什么也没问,说了一句,哇靠,你现在这副样子和我说这话太瘆人了好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后就上了车。

快到我家的时候,路向南才问我说,去多久。

一个月的样子吧,不确定。

去那里散心?你不怕?

就是因为一直都在逃避,所以我才在郭宇的那道坎里挣扎了四五年,但现在我比之前要理智成熟,再说了,年纪也摆在这,还是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吧。

路向南说,那也行吧。


跟家里也千辛万苦的交代好了后,叮嘱路向南希望他有事没事经常去我家串门,他应允的麻溜的。

再回到清迈,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到达清迈的第一天坐在中介帮忙租的公寓里收拾行李,路向南发来视频说让我给他看看我的新居。我拿着手机给他介绍了一番,他说还不错,看着挺干净,像个人住的地儿。

看着视频里路向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啊。他说,没什么,你先收拾,我去洗澡了,今天忙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我说,好呀。就关掉了视频。

大概收拾了一番后,我躺在异国他乡的床上,想着几个月前我和邹坤还在清迈的街道上到处走走停停,也是异国他乡,可是却一点也不冷清也不孤单。我们还在半夜出去觅食,找了家特别安静的音乐酒吧,点了两杯玛格丽特,听着舞台上唱着sam smith 的 stay with me 的加拿大老外,我靠在邹坤的肩膀上,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邹坤摸摸我的头,和我听了一首又一首。想起这些,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哭湿了半边枕头。

路向南视频里说不出的话,还是在微信里说了,没有直接和我说,而是发在了朋友圈。他说,如果你能看见熟悉的一切不再难过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来了。我在下面斩钉截铁的回了个嗯。


我没有违背我自己的初衷,去到了很多我曾经和邹坤去过的地方。生活的节奏变的很慢很慢,我也和更多人接触,慢慢的慢慢的,不再把自己捆绑在只有邹坤的清迈,我知道,清迈是安静的悠闲的美好的,我应该享受其中。每天给路向南发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把路向南眼馋的够呛。他说,你信不信再诱惑我我就买张机票来。我挑衅的回他说,就你,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的英语水平还敢出来混。

可几天后,路向南给我发微信说要我去机场接他,我才意识到他一直都是这种说到做到的类型。我到机场看到穿着毛衣长裤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他,显得特别滑稽。我朝他挥手,他特别丧着个脸冲我喊,你妹,清迈太他妈热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当起了导游,带着路向南走南闯北,把清迈的大街小巷都走了个遍。晚上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我的公寓,我们坐在地板上喝啤酒聊天,他说,我的签证只有十五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我说,好呀。这么干脆的回答又把他吓的够呛,他说,你不是在虎我吧。我说,真的。


一个礼拜后,我和路向南一起回了国。

下飞机的时候,两个人装备不全被冻得瑟瑟发抖。拖着行李走在凌晨的机场去找路向南的车,一路上吸引来很多人千奇百怪的眼光,路向南说,瞧,咱两这牛的一逼的背心短裤的打扮。

终于坐上了路向南的车,他开了暖气取暖,开起来了音乐。是一首英文歌,很好听,节奏也欢快,连他自己也叫不来名字。快到家的时候,我和他说,谢谢你。

自从认识路向南这么久以来,我好像从来没和他道过谢。他看我心情不好,一改往日里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子开着小车带我去吃香喝辣的,我一失恋就给我安排吃饭唱歌聚会打球一系列的标配活动,我在清迈孤苦伶仃的他还飞过来找我玩,我工作受挫就陪着我一起骂老奸巨猾又变态的顶头上司,别人看我们经常鬼混在一起,说我们是不是在地下情,路向南总是第一个冲出来说,我们是哥儿们,说自己喜欢大胸妹。虽然说话很损有时候让我咬牙切齿,但我知道,这几年要是没有路向南,我说不定一定变的郁郁寡欢。

路向南看我这么突如其来的道谢,噗了一声后傲娇的说,谢你妹啊。

我说,明年咱们还一起过光棍节啊。

路向南白了我一眼说,这种节日好晦气的吧。

我说,那你赶紧去找一个别过了呀。

他油嘴滑舌的说,找你凑合你不愿意啊,别的都成本太高了。

我劈头盖脸的又骂他异想天开,居然想泡我。

他嘿嘿嘿的笑着,像村里的二傻子。


调整好了状态后,我找了份新工作。忙起来的日子过的特别快,路向南偶尔约我吃饭看电影,每次我们见面就是互相拌嘴干架,他把我损的体无完肤,我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邹坤,路向南有好几次都差点提起,又紧急刹车避开他。这样的日子只要慢慢习惯就会正常了,我一直觉得。

1月中旬的时候,收到邹坤发过来的电子请帖。因为是群发的,我也是众多好友里的其中之一。震惊邹坤的速度之余,我的内心也少了很多波澜。我点开看的时候,正好和路向南打电话,我说,给你份美差做不做。

路向南嘴里嚼着东西说,有多美。

我说,做我男朋友啊。

只听见路向南在电话里“噗”了一个长音后又没了动静,我在这头“喂”了半天后才唤醒了他。他接下来回我的几个字让我都能想象出他当时猥琐的表情,他说,这样好嘛?

为了打消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一本正经的和他说,邹坤发请帖给我了,他下礼拜二结婚...

还没等我说完,路向南凭借他高智商的思维能力理清了来龙去脉便果断打断了我,你脑子是进水了吗?你确定要去?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我哑口无言,还来不及找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反驳就听见路向南扔下一句“要去你自己去”后就挂了电话,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我。

可三天后路向南还是西装笔挺的陪着我去赴了婚宴,用他的话说去蹭点吃的也不亏。


时隔八个月后我再见到邹坤是在他的婚礼上。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西装,样子居然让我觉得有些滑稽,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笑话他的。他身边的新娘很漂亮,穿着洁白的抹胸婚纱,小鸟依人的站在邹坤旁边,和一米八的他很搭。我们站在他们五米远的距离,看着被前来参加婚宴的各路亲朋好友围得水泄不通的他们,想等着人群散去一些后好亲自过去道句“新婚快乐”,结果被旁边的路向南用胳膊撞了一把说,走啊,再不进去菜都吃不到了。还来不及我鄙视他肤浅,他就拉着我径直走了过去,他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邹坤的新娘,然后和邹坤说了本该由我来说的话,他说,新婚快乐,我是叶倩男朋友。大概是被这句“我是叶倩男朋友”给说的心虚到不行,但又得承认这个冒充者的真实性,我除了尴尬僵硬的笑着居然也说不出一句话。倒是邹坤的新娘朝我伸过手来,对我表示能来参加她婚宴的感谢,我赶紧伸手去握,笑着和她说恭喜,也就是那一眼,我才知道,这种温婉又大方美好的女生才是最适合邹坤的类型,她有着一颦一笑都能把人融化的魅力,难怪,我和邹坤最后没能走到一起。大概这也是邹坤和我说的那个“凡事别追究的太清楚”的原因吧,想到这里,我竟然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在酒店的婚礼仪式几乎都大同小异,甚至有些无聊,坐在我旁边的路向南一直嘟囔着,抱怨着说婚庆公司的策划是不是都没有像他一样发达的大脑,都想不出好点子,指责台上的婚礼主持是不是太爱偷懒都不愿意换一套说辞,主持词背的滚瓜烂熟到差点讲错新郎新娘的名字,又鄙夷的说摄像不专业都在拍伴娘而不是新娘,对我小声说他觉得摄像和伴娘有一腿。一股欧巴桑的架势让我非常不想理他。


婚宴结束后,我没去告别,被人群簇拥着的新人应该都抽不开身,我和路向南随着吃完就离场的宾客一同走出了宴会厅。路向南去停车场开车,我在门口等他。看见大门口墙上挂着邹坤和他新娘的放大版的照片海报,照片里的邹坤眉清目秀,眼睛炯炯有神,被特意整理过的鬓角把他的脸凸显的更加立体,看久了都有些陌生,觉得不像他。只有表情,木讷又不自然,这点才像他。不爱拍照的他一对镜头就怯弱。但这都是我认识的邹坤,可是他再怎么样,现在也变成了别人的新郎。

女朋友,走啊。路向南摇下车窗在身后喊我,他这种一逮着机会就占我便宜的做法让我看见他的时候瞪了他好几眼,他嘻皮笑脸的看着我示意我赶快上车。

我坐在他的副驾,把座位摇的很低,斜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背道而驰的绿化树,他们就像我和邹坤的过往,出现的飞快,消失的也飞快。于是掏出手机把放在相册里的和邹坤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删掉了。那些保留了大半年的陈年旧照重新再回顾一遍就像在昨天,但今非昔比我是知道的。


突然想起和邹坤的第一次表白,我们在他公司楼下的那家奶茶店喝奶茶,都点了最经典的北海道。那天刚入春,天气还有点微凉,但阳光很好,是个难得的好日子。邹坤和我面对着太阳坐着,眼睛都睁不开,但舒服的让人不想动弹。邹坤耳朵里塞着歌,我问他听什么,他不说话,给我耳朵里塞过来一个麦,然后挪动椅子坐的和我近些。歌里放着范玮琪的黑白配。我侧过脸看他,我说,在一起吧。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带着笑意,眼睛弯弯的,他说,嗯。

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种是最不真实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我和邹坤是在我的梦里相爱的。第一次觉得真实,是在清迈的最后那天,我看见路灯下他的背影,越来越不清晰,好像背负着一层厚重的黑色的布,他走在我的前面,我想叫他等等我,可叫不出声。

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时候吧,我知道,我和邹坤就像一本杂乱无章有头没尾的小说,终究是迎不来皆大欢喜的结局了。所以才会在日后虽然难过尽管伤心也坦然的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结果。


快到家的时候,路向南停在我家楼下的老地方,他说,啥也别想,哥明天休息带你去吃鱼。

我问他,为什么要吃鱼。

他说,吃鱼忘的快。

我说,这是什么土方法。

他说,路家祖传的。

我笑他瞎掰。

下车后,关上车门,我想起什么,拍拍车窗。路向南摇下车窗,他说,咋的,还恋恋不舍啊。

我掏出包里背被路向南代替而抢先递出去的红包。我递给路向南,我说,给你。

路向南特别嫌弃的看着我说,不是吧,红包也和我算这么清。

我说,这是给你的,不是还你的。

他突然变了表情说,为什么。

我笑了笑说,祝你找到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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