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区的成立带动了雄县、安新、容城三地的文化探寻和研究,河北大学抓住机遇组织了雄安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调研活动。我们非常荣幸地参与了这次活动,也很幸运地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传统武术作为调研对象,并因此结识了志同道合的队友,收获颇多。
前期的材料搜集过程不算很顺利,网络上关于丁字门六合长拳的专门介绍几乎没有。我们权衡之下,从“六合拳”这个层次入手。安新的丁字门六合长拳作为六合拳的一个分支,其基本特征与六合拳大同小异。
初探武术渊源
7月11日当天早上7点出发,我们将近9点到达安新县城。通过与传承人赵文英老师的联系得知赵老师10点半之前到县城的运动馆教课,当即搭车前往,赵文英老师的弟弟赵立斌及其女儿赵晶也在运动馆里。教课结束后,一行人驱车赶往端村,在车上,赵老师讲述了丁字门六合长拳和两翼通臂拳的渊源由来。印象尤为深的是其祖父赵少雄,在传承师门的同时,创立了八卦劈刀,并将当地人组织起来建立了八卦劈刀连,后来在与日的一场战争中牺牲。赵文英的父亲传承了六合长拳和两翼通臂拳,及时延续了丁字门武术的传承。谈及先辈们的事迹,赵文英老师言语间皆是敬意。
到达目的地后,大门上有“雄安端村健身武术会”的标志,场地不是很宽敞。大约有二十多个孩子在做基础训练。赵老师介绍说,一共几十个孩子,年龄6-12岁之间都有,外地的没到,训练时间是每天晚上的7点半到9点半,除了恶劣天气,寒暑不辍。
崇敬武术
拍摄时间大约用了一个半小时,烈日炎炎,孩子们一个个汗如雨下,在上场演示时最吸引我的是他们身上的那种活力和自信,一种属于练武之人的英气。
演示由基础的马步冲拳和五步拳开场,之后由赵晶演练两翼通臂拳,闪转腾挪,矫健灵活,步法轻柔飘逸,两臂舒展与步法配合,出招但觉轻逸,但用于实战之时,招落之处气力皆至,实战性很强。接着是六合长拳的各个套路演示,有单打也有对练,主要包括一、二、三节拳,叉拳、蟠龙套、花拳等;各种长短器械演练包括八卦劈刀、双刀、二路春阳剑、春秋刀、长枪、梢子棍(双节棍)等。六合长拳中既有轻动灵活的步法,也有更为强健有力的招式,一套双刀耍得如龙游凤舞,春秋大刀呼啸生风,刀身掼地,力道尽显。中间还有一套国标拳的演示,在我看来,招式漂亮有余而实战价值不高,与传统武术有所不同。
交流—感悟武术
演练结束后,我们向赵文英老师师兄弟三人进一步了解丁字门六合长拳,此时我们遇到了调研以来最大的一个问题:每个人都在提问,各位老师也都在回答各种问题,同一个问题两位老师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有时候上一个问题还没有解答透彻,另一个人会提出其他的问题,效率较低。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们组内进行了调整:两个A组同学负责提问,且主要针对一个采访对象,比如赵文英老师在历史渊源和历代传承方面非常了解,其师兄则在具体的武术套路方面有自己更深入独特的理解,根据问题的不同选择不同的采访对象。B组两个同学负责摄影、录像、录音,同时在A组同学提问完毕后就一些遗漏或者自己想要了解的问题进行提问,大大提高了效率。
个人触动很深的是在谈及传承问题上时,赵文英老师说他们收徒弟时不分性别、年龄、地域,最看重的是“武德”。习得一门武术,除毅力、肯吃苦等一些品质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武德。赵师傅感慨五十个人来学,能有五个人坚持下来并且不悖武德,就是很幸运的事了。民间曾有“长文短武”之说,意即武术的教习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完成的,只有对徒弟的人品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才可能倾囊相授。武者风范,传递的就是一种自信、健康、向上的正能量。学习传统武术的人在减少,武术传承在费用、宣传机会等方面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武德”二字,涉及品行之广,万不可湮灭于现代社会,这还需社会各方面的重视。
总的来说,本次调研收获很多。在整个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自身存在的某些问题,比如,调研团队对采访节奏的控制,采访问题集中性的控制。没能让传承人展示也是此次采访中不足的体现。
以上是大家一行人在调研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收获的宝贵财富,接下来,是我们两个组员简短的自我感受。六合长拳A组乔小娜在与被采访者打交道的方面优势比较明显,她善于聆听,善于沟通,善于缓和氛围,在临走之前还和六合长拳的第六代传承人交换联系方式,收获了一段真挚的情感。B组陈文玲因为对武术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她采访目的性不强,只是泛泛地想了解武术,但也正因为这种取向,往往能激发被访者的诉说兴趣,从而获取意料之外的资料。
优秀的民间武术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很高兴能看到六合长拳和两翼通背拳能在传承人和端村武术健身会的努力下渊源不断,我们看到了那么多小朋友是发自内心地喜欢武术,而且有很多还挺有天赋。有时候我们会觉得非遗多了不起,但从小孩子们的视角出发,说这么好的武术是非遗其实不失为一种遗憾,这意味着有很多中国的小孩儿并没有接触传统民间武术的机遇,更没有爱上传统民间武术的机会。好在“武术进校园”在端村和安新县还是较受重视的。
最后,感谢河北大学组织此次调研,感谢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对优秀传统文化的固守,前路漫漫,保护、传承才刚刚起步,只有推广普及这些非遗、濒危文化,才能不骄不躁地实现民族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