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杀手,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是我给江湖留下的印象。
刚刚在飞檐走壁时鞋子之所以飞了出去,我将主要原因归结为鞋子不合脚。
是的,我总是能迅速发现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并加以总结,我认为这是一个好习惯。
昨天,我去集市上买鞋子,到了店里才发现居然忘了带尺子。所以,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脚的尺寸。
老板说,我今日出门急,正好也没带尺子,要不你明天再来?
但是我们杀手都很忙的好吗?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况且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款式的了呢。于是我估摸着拿了一双,结果鞋子就买大了。
没了鞋的脚倒也不冷,就是飞的时候正好蹬在墙上的一颗钉子上时有点疼。
嗯……是特别特别特别疼!
“啊~好痛啊好痛啊~”我一边用单脚在屋顶上蹦一边大喊。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啦。”有老百姓在被窝里大喊。
我有些难过。为什么大家的第一反应不是“小姑娘你没事吧?大晚上的别闹了快回家吧”呢?
关心中夹杂着一丝对社会治安不满的批判,多么充满人间温情的问候啊,多么善良的品质啊。
可惜他们没有。
我摆着仙女下凡的姿势落了地。
因为老爷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保持潇洒自如的姿态,如果保持不了,那就别让人知道你的主人是我。我,爱面子。”
落地姿势还可以,但是痛得忍不住龇牙咧嘴我是真的有尽力在克制了喂老爷。
那根钉子直直的插在我的脚底心,钉子周围一圈的肉都红肿了。
这是肉对钉子的追求还是墙的不挽留?我不知道。我现在没兴趣就钉子它喜欢插在哪的问题进行深入探究,我只希望它没插在我脚底就行。
为什么当初被初凝打了一巴掌,祖母绿的戒指在我的脸上划了一个血刺啦呼的口子都没这根钉子痛呢?难道是因为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痛感也就越大?还是因为手足同心,插脚如插心?毕竟没有手脸同心这个说法…
噢噢,行了行了,快点打住好吗初心?这个时候就不要执着于对事情进行归因了好吗?
我跛着回了府。希望老爷不要因为我任务失败还受了伤而免了我今晚的夜宵,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呢。
刚到门口就被初凝给拦了。
这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她到底想干嘛!把孟叔的管家活儿全揽过去就算了这下是又想把阿叮和阿咚的看门工作也抢去吗?控制欲真的是超强耶。
“哟,你这次怎么不飞回来然后摔湖里去了呢?”
“没看见我受伤了吗?明知故问。给我让开!”
大晚上还涂脂抹粉,脸跟鬼一样白,老远就把我吓了一跳。不用说,肯定是老爷还没睡。
“你,我可是堂堂的表小姐,你居然见面不行礼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老爷说了,你打了我一巴掌留了疤,我
现在在家和你平起平坐,不必行礼!”
“什么在家,这是我家!”她瞪着我吼道。
“什么你家你家的,这是你表哥家又不是真的你家,你在这住的还没我时间久呢,哼。”
我不想再跟她争下去了,我要去吃碗打卤面。
啪,她伸腿把我绊倒了。
要是平时,武功高强的我怎么可能被这么一只肌肉退化的小细腿绊倒哇,还不是脚痛加满脑子打卤面给害的。哎哟喂真是不争气!
这一倒,我就忍不住无限意淫了起来。
老爷一个箭步赶来正好将我接住,把我抱在怀中,担心的说,“心儿,你没事吧?”
如果眼睛里再饱含一点深情那我也是不介意的啦。然后最好恶狠狠的对初凝说:“敢伤害我的女人,给我滚!”
这段幻想截止到我的下巴磕在地上,以及左边的门牙飞了出去。
啊~~
平常我是不轻易“啊”的,如果我“啊”了,那一定是在感叹老爷的美色。
可这次不一样,我的牙掉了,这个不“啊”的惨叫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老爷来了,我没嫌他来晚了,他倒还嫌我回来晚了。只不过我不会说出来,谁叫他才是老爷。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正要撇嘴,但是后面一句话还是很受用的,“打卤面都凉了。”
他把我扶起来,我撒娇,“老爷,我的脚底心戳了一颗钉子,好疼,流血了。”
我准备翘起脚给他看,想到最近脚气闹得厉害又放了下去。
老爷愣愣的看了我的牙,好久,突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妈呀,笑的可真好看,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好看呢。
“好了,我们回去。”这会儿我终于如愿的躺在他的怀里,脚一点地,我们就飞了起来。冷凝在后面哇哇乱叫。
我把手环着他的脖子,花痴的盯着他的脸,心想:老爷啊老爷,别看你现在飞的轻松,如果我们两儿吃了打卤面,你抱着我还能飞起来吗?
他本来专心的飞着,却突然说:“别盯着我,怪瘆人的。”我瞬间焉了,却看见他在偷笑。
我看着自己的脚,两眼冒光:“我的老爷啊,告诉我实话,不许骗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连拔钉这么复杂的手术你都会耶~”
不过就是这个血流的太厉害了些,我昨儿个还来葵水了,这么个流法我会不会贫血?
接着他把我的脚用绷带捆好。
我发誓那种独特的包扎技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能包出一模一样的。
可能包括他自己。
此时我的脚特别像一个粽子,我马上就为它取好了名字,脚子味粽子。
咦?粽子?我有点饿了…我的打卤面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吃上?
我摸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他慢慢坐在床沿边,用手轻轻的摸着我的脸,在疤痕那里停顿了一会。
我就着烛灯看着他玉一般的容颜,眼睛里是万里黑墨,等他说些什么。
“脚还痛吗?”
“不痛了。”
这世界上还有比被老爷关怀和摸脸杀更幸福的事情吗?
他微笑,“你别咧嘴笑,真丑。”
“老爷你嫌弃我。”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这样也不错,可以练练笑不露齿。”
“我的打卤…”
“已经很晚了别打了,每天晚上打卤面打卤面,都不腻味的。”
“因为我比较专情。”
“那为什么每天让何嫂配菜不重样而且还是全荤的?”
“我…我说的是对面专情,而且只吃荤的不也是专情的一种吗?”我积极的为真理辩论着。
我不仅对打卤面深情,我对你也很深情啊。
他伸手捏住我的嘴,“就会贫嘴,快躺下。”
我只好一脸幽怨的睡下了。
好香…是打卤面的味道!
可怜的初心啊,没爹没娘就算了,被初凝欺负就算了,连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想吃一碗打卤面居然这么难,居然还要跑到梦中实现,可怜的孩子哟。
“你到底要闻到什么时候才肯起来吃面?”我听出来老爷的语气很嫌弃。
我睁开眼睛,嘴巴碰到就放在我脸旁热气腾腾的面,好烫啊好烫。
老爷迅速用袖子帮我擦掉热汤,我闻到他衣服上的香味,鼻子忍不住跟着走…
他一脸无语,“我去热个面的功夫你就睡着了,快起来吃。”
“真的,我才刚睡着,现在没食欲了。”
“真不吃?那我倒了。”
“诶,别倒别倒,何嫂这么晚了还起来热面不容易。我吃。”
我在桌子前坐好等他端来,他小声嘀咕:“这分明是我做的好吗?白眼狼…”
清醒了许多又饿了…
他端来了两碗面。
“太多了太多了,我吃不了两碗的。”
“谁说都给你吃,还有一份我的。”他优雅的掀起衣摆,端正的坐了下来。
“你不是从来不吃夜宵的吗?”
“你管我吃不吃,这可是花我银子买的面粉和五花肉。”
下巴扬那么高,真是傲娇。
“开吃罗~我们来比赛谁哧溜的声音最大好不好?”
“真是粗鲁,规矩都白学了,一般女孩子吃面是不会哧溜的。”
他淡定的说完迅速把头埋进碗里哧溜起来…
奸诈,真是奸诈!我赶紧紧跟上去,生怕落后。
于是整个屋子里都是我们哧溜,哧溜的声音,特别热闹。
我输了,我将原因归结为我的牙,那颗惨遭初凝陷害,导致不翼而飞,现在生死未卜的牙。
不过找到它倒也没什么用,我已经过了相信把牙放在床底下等牙仙子来拿,奖励我长高一寸的年纪了。
“快睡觉吧,明天我找大夫来看你。”
“刚吃完,好撑,不想睡。”
“那你坐会儿,等不撑了再睡。”他转身要走,白色的袖子飘飘,我拉住他的袖子。
“老爷~你不觉得吃完了去散个步这个提议很棒吗?”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现在很晚了吗?你不觉得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天气有点冷吗?你不觉得我们俩都吃了打卤面可能飞不起来吗?”他说一句就将脸凑近我一分,声音也越大一分。
我刹地就羞红了脸,机智的往床里边一滚,用被子盖住头。并大声的发出“哼!哼!”声。
“你走吧,你不用再来看我了,更不用找大夫给我,就让我伤口流脓死了算了,就让我嘴巴漏风漏死算了。”我蜷在角落里,裹紧了我的小被子。
噌噌,他就抱着裹着被子的我飞了。
原来吃了打卤面的两个人不仅可以一个抱着一个飞,还可以顺带一床被子,之前我的谜题终于解开了!
那,一床被子又相当于几碗打卤面呢?或者说,大半个月都懒得晒的被子相当于几碗打卤面呢?
烦恼烦恼,一个问题的解开将会伴随另一个问题的产生,这个世界真的好复杂哟。
他斜眼瞟了瞟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的我:“一看就知道你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
我们落在了燕员外的屋顶上,他家楼层很高,特别适合约会啊不,赏雪赏月。
他放下我,累得大口喘气,我打了个饱嗝,正对着他的嘴。
他脸都气绿了。
沉默…
我有些难为情。
为了缓解尴尬,我说:“今晚的月亮好绿呀…”
更绿了…
“看得见我的脸都被你气绿了吗?这么美的景色都被你破坏了。”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要我起来吃面…脸绿了有什么关系,偶尔换个颜色换种心情嘛,只要不是头绿了…”
唔…他突然吻住了我!
他居然吻我了!难道平日里严肃刻板的他,脑子里想的其实跟我想的是一样的玩意儿?
他用手托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抱着我的腰。嘴唇在我的嘴上缠绵。
原来吻,好甜
我的初吻,就这样在白色的月光,白色的大地,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袍子,总之一片白色的环境里成功给了我最想给的人,我的老爷!
往后,我和别人说起我的初吻,我会说,那是一个甜蜜的,夹杂着淡淡茴香打卤面香味的吻…
第二天,我的脚肿了。
大夫说要割开肉,给里面发炎的肉消炎,再上药重新包扎。
老爷,你昨晚做的已经很棒了,可就是忘了给我消毒。不过,我不怪你,谁都有疏忽的时候,而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可是你别把人家大夫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要他一定把我救好呀。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唉,无论是穷人富人,无论古今中外,医闹这个问题总是存在,究竟是法律的缺失还是人性道德的沦陷?
因为脚发炎导致我还发了烧,迷糊中看见他不停的给我换冷毛巾敷额头。
他真有活力,昨夜看了一晚上月亮居然都不困!
几日后,我的感冒好了,脚却没好。大夫说本来这不是大事,主要是因为发炎剜了一块肉,所以必须好好静养。
颇有经验的大夫还对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让没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下人给我换药,瞧她肿得,跟发糕儿似的。
老爷双手交叉在肚子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点头,我在床上看着笑的前仰后合。
结果大夫说:“不得了,怕是脚伤引起的抽搐,快按她人中…”老爷立马换了一副“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表情,活动着关节慢慢走了过来…
快过年了,老爷因为每天要接待来访的大臣宾客不能来陪我玩,我就躺在房子里发霉。
一想到还有三天就要过年而我却不能愉快的放鞭炮堆雪人我的心里就一阵酸楚,再不好好玩就要长大了,长大了还玩这些个把戏就要被人笑话了。
尽管这句话三年前过年的时候老爷就已经对我说过了。
外面已经有别人家的烟花在放,噼里啪啦真热闹,我在屋里无聊的叹着气,声音也不甘示弱。
初凝突然进来,“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跟我表哥都是不可能的。”
“你这句话以前不就说过吗?真没新意。况且,”我摸了摸我刚吃完打卤面圆滚滚的肚子,“我已经怀了老爷的孩子了…”
我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未来母亲,连门牙漏出来的风都好像在为我加油打气,虎虎生威的。
“你说什么?”她吓得手帕掉在了地上,“你怀了表哥的孩子,你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
说完上来就要打我,却被老爷一把抓住了肌肉同样退化的手腕。
大概是想起了我某天似乎对他说过,“我很自私,很小气,我想你这辈子除了我哪个女孩子都不能碰一下,一下都不行…”于是把她往远离我的方向一甩。
我觉得那个劲儿虽然不小但你也不至于摔倒吧,这样真的很假了啦。
她嚎啕大哭,可是口齿清晰,“表哥,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这是真的吗?这个被你从草地里捡回来的野丫头,她…”
“住口!你有什么权利叫她野丫头?若论她是野丫头,那,你又算什么呢?”老爷的目光如剑,神情严肃,话却云淡风轻,把初凝吓得浑身发抖。
老爷好样的,老爷加油儿。
初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哭的连汤带水:“表哥,你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怀你的孩子?不不,没关系,她怀了也没关系,那我呢表哥?我这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就不能分一点点的爱给我吗?”
“我记得上次你陷害初心我已经罚你不得再踏进初心院一步你没忘记吧?这次,你是想永远被禁足吗?”他已经没在看她了,只下着命令。
初凝不是傻子,她立马哭着跑走了。
我在一旁越看越不是滋味,我知道她也是真心喜欢老爷的,她这样对我也是为了和老爷在一起,这样我反而更能体会她的感受。如果这是我,我肯定会伤心的死掉的…
初凝是一年前的冬天来的。她身上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梳洗干净之后,竟然像画上的人儿一样漂亮。
她在大厅跪着,屋里坐满了叔伯。
我站在老爷旁边小声地对他说:“老爷,她好漂亮吖。”
他也小声说:“作为一个杀手就像你这样没规没矩的跟老爷讲悄悄话吗?”
我又小声说:“我现在是你的贴身婢女,不是杀手了。”
结果他也又小声说:“你变得太快了,下次变之前能不能向你的主人通报一下!”
我再次小声说:“通报了还有什么好玩的,这样比较刺激嘛…”
……
结果我们就这么小声来小声去聊的热火朝天,而厅里的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冷凝估计都跪麻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除了我和老爷。
老爷安排我和她玩,啊不,相处,因为我和她同龄。
不知道老爷这是什么理论,同龄就一定可以好好相处吗?我和你差了八岁不也相处的很好吗?这个世界上事情只要有联系就有因果关系吗?真是谬论。
果然,我的直觉对了,我果然和她相处不好。
她喜欢看女训之类的书,玩针织女红,老爷一来她就恨不得把帕子上绣的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捂脸上,生怕老爷看不到。
但是老爷当时真的跟瞎了一样,看了也什么都没说。
而我喜欢看“天从哪里来?天之外是什么?你是谁?我是谁?我们就是我们自己吗?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欲知答案请购买下册了解”之类的书(尽管下册他也没解开这些问题但我还是买了一大堆),她说她看了头晕。
我会武功,喜欢玩扮演游戏,我大部分时候是个杀手,有时候当当烧饭妹和丫鬟,看心情,她却说我有病。
为了不让老爷为难我一直都忍着。
“你看,兴趣爱好不同这已经严重的阻碍了我们友情的建立了,我怎么可能和她处的好!就连我们杀手界都分了交流区间,专杀男人的在一起聊天,专杀女人的在一起聊天,我这样一个都没杀成的也有,但至少没她这么霸道的吧,不了解我就说我有病,真是气死我了。”我边说边喘大气,老爷哄我,“乖乖,别生气了啊”,还给我抚着背,好像我得了哮喘一样。
有一天,初凝说:“我听说你是个杀手,在我心里杀手是一种冷酷的职业,专门完成雇主的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是你…看起来也太不专业了吧?这样,我的波斯猫正好丢了,你去帮我找回来,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就相信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手!”
“喝,这个激将法可真是拙劣,我才不会信的。”
半年后我才反应过来如是想。
于是当时的我去了。我可能脑子抽风了。杀手是用来杀人的怎么可以去找一只猫啊太大材小用了吧。
猫被发现时已经死了,我看着它的尸体大哭了好久。
波斯猫那么好看还那么贵,怎么就死了呢。
回来后却被她“啪”的一巴掌打的眩晕,说我害死了她最爱的猫。脸上被她的戒指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我记得,她是从不带戒指的。
后来,她被老爷行了家法,下了令,不准再靠近我的院子一步。
老爷终究是把她当家人的,要不然就不会用家法伺候了,即使知道了她谎称老家人全被大火烧死了才来投奔…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她喜欢老爷,和我一样。
“初心,”他来到我跟前,“刚才她没打到你吧。”
“老爷,你说我们要是能成亲该有多好?”
姜国的法律规定,身份不同,不可强融!
这是什么破法律,大家都是人不就行了吗?
他把我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干涩,“我们是成不了亲,但我也不会娶其他女人,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老爷你真肉麻。”
“咳咳,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你知道的,老爷很爱…”
“面子。”
“对。”
十二年前,老爷在野地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而一匹雄狼正在不远处眼冒绿光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它是雄狼?”
“我只是为了渲染一下当时极其危险的氛围。”
“为什么狼的眼睛是绿光?其他动物是什么光?比如,狗呢?”
老爷崩溃了,他捏住我的嘴说完了过程。
“我用腕力把剑刺入了狼的胸腔,然后抱起了你,你当时饿的不像话了,拿起我的手指就啃。”
“唔唔…”(我的发言)
“我一看见你就对你喜欢,你长的很可爱,饿的口水直流相当可爱,又瘦又小,就是话有点多,我好好的给你养了几个月才有点人样,你精神好了很多,话也更多了…”
“唔唔…”(我不满的发言)
“我怕你身体不好,教了你一些强身的功夫,结果你就爱上了当杀手的游戏,整天出去做任务,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干嘛。你说说,你在外面干嘛…你说话呀,给你说你又不说…”
“唔唔…”(我抗议的发言)
新年终于来到,我的脚其实已经消肿很多,老爷给我做了假牙,用白玉石打的,很漂亮,关键是讲话终于不漏气了。
他给我搬了张椅子让我坐在外面看雪看烟花,我高兴的手舞足摇,老爷就站在椅子后面,平时我才是站在那个位置的。
哈,现在换换感觉真不错。嗯…现在我是老爷了。
我体会着老爷以前的心情,“初心那姑娘真不错,人又勤快,又会聊天,把老爷我呀服侍的真舒服。娶她!什么都别说了娶她!这么好的姑娘不娶留着过年啊?”好吧,现在就是过年…
脑袋被弹了一下,“你又在想些什么东西?嘴撅那么高可以挂茶壶了。”
“没没没,”我笑,“我们出去玩儿吧,丫头?”
“好啊…你叫我什么?”他反应过来。
我蹦蹦蹦,蹦到院子里的桃树下,“我说,丫-头-,啊哈哈哈,我的小丫头~”
他差不多是飞过来的。他说他要撕了我。我蹦,他追,我身子灵活,到处躲,可是我现在是个跛子,而且很不巧,我穿了一双没拔后脚跟的鞋,这次我把摔倒的主要原因归于跛子比较合理。
我倒,他接住了,虽然被他捉住了但是我可开心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叫我什么?”
“初叔叔,哈哈哈。”
“干嘛把我叫的这么老?我还很年轻的好不好。”
“泽哥哥,我想叫你泽哥哥。”
“没大没小,我可长你八岁呢。”
我无语,“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好了好了,其实我想说,我喜欢这个。”他又看着我笑,眉眼好看的我快要晕过去,烟火在我们的头顶炸开。
过了一会儿,宫里的人来接他入宫吃年夜宴,他要带我去。
“这次你想扮什么角色?”
“还是婢女吧,老爷。”
“今晚怎么这么乖?话也不多了。”
“老爷,请您注意主仆有别,我是万万不敢与您唠嗑的。”
他嘴在抽搐,“入戏真快。”
今晚的事我是绝对不知道的!他居然向皇上提出要娶我。
我的天呐,我的老爷啊,虽然我很想嫁给你可是你跟皇上说有什么用啊,他不就是那条糟糕法律的同盟者吗?
我跪在底下吓得不敢动。
皇上愤怒的掀了桌子,飞起来的苹果正好砸到了底下候着的一个太监,他痛的哇哇叫,我看了好想笑,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所以我边忍住笑边害怕的颤抖着,同时也很鄙视自己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如果,朕不允呢?”
“皇叔,你若不允许,你就杀了我吧。”
突然,皇上冲了下来,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
“老爷!”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脚底的痛在钻心。
“皇上,你好残忍,他是你的亲人哪。”
宾客酒席间顿时一片哗然,我捂住他流血的胸口,痛哭流涕。
“来人,把他们带入大牢。”
于是我们就被带走了,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我大喊,“皇上你没有心,你好残忍,我恨你…”门口几个吃瓜的小臣完全惊呆了,里面顿时一片混乱。
我们被一直押着走,路过很多很多精心打扮的嫔妃,托着果盘酒菜的宫女和太监,路过很多很多桥,树,路灯,人人看见我们都一脸不知为何的情况。
我一路哭着,边哭边跛,“好痛,我的脚好痛啊~”
哭着哭着,走着走着,我就稀里糊涂的被押上了一匹马车,老爷也躺在里面。马车立马就开动起来,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皇宫,朝城门的方向跑去。
我使劲儿的摇他,“呜哇,泽哥哥,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活?你皇叔好坏啊,他怎么动不动就随便杀人,你们是亲人啊,太残忍了。”
结果我被吻住了。
可是我还在哭耶。
他还又亲我了!我还在嚎啕大哭呢就不能帮我把嘴合起来再亲吗,多尴尬呀。
“总算演完了,”他居然还笑,“我们终于自由了。”
“自由个屁呀我们就要死啦,皇上肯定是要把我们押到菜市场去凌迟!刚还说把我们押入大牢说不定还有生机,怎么转眼就反悔了?妈呀我不嫁给你就是了干嘛要杀人…”我哭的死去活来。
“你不想嫁给我了?”他话里有气,“那算了,我们就此别过吧。真是,白复活了。”
“咦?你没死,老爷你没死,”我大吃一惊,“太好啦太好啦。”
“才反应啊…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和我皇叔演的戏,哈哈,我装死人像不像?”他笑得玩世不恭。
“我看看,到处完好无损,气色红润有光泽,一看身体就倍儿棒…你干嘛不提前告诉我啊~”我打他,打的很轻。
“我都是跟你学的。”他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我无言以对,我经常这样变换角色害他,把他坑的不行。
“皇上他…同意你娶我?”
“他可是我叔叔,我们是亲人呢,他怎么可能这么残忍?”
“讨厌,你取笑我。”
他擦掉我的眼泪,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
“我们自由了,初心,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初老爷了,只有初泽。”
我看着他,“好,泽哥哥,我们临走之前,再去燕员外家屋顶上看一次烟花吧。”
我们又坐在了以前常坐的位置,这真是个好地道,半个京城的烟花都能看见。哈哈,不用自己买都可以看到这么多烟花一起齐放,省了不少银子。
“好想吃何嫂做的打卤面,以后恐怕是吃不到了。诶,不如我们把何嫂也带走吧?”我灵光一闪,发现了打卤面常伴身边的奥秘。
“不如我们把初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带走吧,反正你跟他们玩得好。”
“好哇好哇,不过…初凝要不要带呢我很纠结…”我皱着眉痛苦的思考着。
脑袋被弹了一下,“你是真傻啊,我们是去浪迹天涯当真正的杀手,你以为是全家春游吗?”
他还嘀咕,“打卤面一直是我做的好不好。”
“对哦…什么?当杀手?我们要去当杀手?”
他不说话了,把头靠着我的头只看天空烟花盛开。
我开始幻想着不久后,江湖上出现了一对劫富济贫的情侣侠客,男的帅女的美。他们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提高和改善了百姓的生活水平和质量,是百姓的福音。人送绰号:雌雄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