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说你还有啥不满足的,自从跟了我都能吃上猪头肉了?我家公猫先生如是对我说,我佯装嗔怒,翻了个白眼给他。
我从小便是个吃货,美食能给我极大的满足感,馋这个字眼总能让我内心莫名的悸动,现贪婪和花痴状,女儿亦如出一辙。
姐姐幼年腿疾,最早的印象便是她去镇江军区的骨科医院去做术前检查(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手术没做成),那年姐姐9岁,我六岁,据说汽车是要上船过江的,那会对我来说是遥远的传说,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意识里家人有概念的远行,那一去貌似半月有余,回来后,传说和记忆对我来说恍若虚无,就记得姐姐跟我说猪屎状的板栗的美味,冰糖葫芦的酸甜诱人,关键还生的曼妙,要死的是虽姐姐努力形容,我亦无可名状,好一阵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冰糖葫芦,猪屎板栗,形乎?味哉?求之不得!甚至有点憎恨为啥自己会拥有如此健康的体态,儿时对于美食的畅想芸芸恰如一个美妙的梦想。
后来便是年约9岁的时候已经去离家很远的小镇求学,同桌的小男孩塞给我的长鼻王,那次第一次吃上电视广告里的东西,新奇之感如天雷滚滚,顷刻间便开始膜拜起其自己的高大上了。
同班的有个女生每天都有八毛的零花钱,门前小摊的各种糖果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甚感艳羡,没事也会追溯下自己的祖宗八代三姑六婆谁能施舍点零花钱,当然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善意的分享给我们,迄今为止还依然忘不了那手工糖果摊的各种老味道,先是生硬经咀嚼变得柔软,后奔流进齿间的便是浓浓的香甜,随意的弥漫在唇齿间,恰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糖果,现每每回味还剩余香绕梁之感。
那会寄宿在爷爷家,爷爷对零食控制极为严苛,只有在晚上和姐姐吃光满满一锅粥的时候,爷爷会给上五毛一元的,买个包子,烧饼啥的算是第二天的早餐费用,为了能得到这个福利,拿出一头闷吃的干劲,小肚子撑得圆圆的。
晨起,雀跃在上学的青石板老街上,各种早点铺子开着,吆喝着,香味散着,小心的挑食着,便觉得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光景。
后来逐渐长大,我算是个节俭的孩子,父亲对我在花钱方面也算极为严苛,直到上班了还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一个月几百元的工资,得吃饭,租房,人情往来,孝顺长辈,自己偶尔还得得瑟两件漂亮衣服,于是生活的核心便是省,三块钱的肉丝,一块钱的豆腐干,搭配五毛的青椒,这种五元不到的小荤菜炒上一盘,还能凑合两顿,营养方面也算标配,那会很馋大块的肉,午夜梦回醒来时总怀念家乡猪头肉的味道,往往一月有余才能解下我肚子的里的小馋虫。
那种满足感像是幸福的拥有了全世界
除了吃我还尤爱睡觉,我总是睡不够,中学上学那会的课前,课间,课后哈喇子乱串,大有任你翻云覆海,不能挡我入梦之势,文科老师们对我多少还是偏爱的,好歹赏个整觉,理科恩师们不就教鞭伺候了,还是挡不住我意犹未尽之势头。
到了大学更是变本加厉,周末的时候一天24个小时,有18个小时在睡觉,冬天的时候我有套绿色的秋衣,没课或者周末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或是酝酿睡眠中,全身亮相时绿色秋衣出现的频次极高,实在不忍直视,蓉小姐因视觉冲击题,便觉得其实忍者神龟比睡神的称呼更适合我,尽管他们还是更喜欢叫我宝贝儿。
以上非议,我全盘接纳,一觉醒来的满足感足可以让我清醒的卯足精神气面对全世界的恶势力。
闲话拉扯至此,诸位看官如是觉得,此人废话一箩筐,无非是想获个“猪”字招牌。
于是有必要转转话锋。
年龄的字眼碍不过我早已成家立业,我无需大费周章也能吃到任何我想吃的,正如开篇提到的公猫先生如是对我说:猪头肉你想吃可以天天买,随时吃。无穷的回味,怀旧,重温过往美味同时,还能涉猎到大江南北各色菜系的美食,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甚至姿态妖娆,充斥的各种魔性的主题,然而味道终究还是变了,憧憬和畅想没了,吃什么对我来说充其量饱食一顿,偶尔三五亲朋好友一桌,搞个怀旧的调调,却荡不起一潭春水,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随时袭来的倦意,倒头便睡的生理姿态悄悄退出了我的人生,于是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午夜无数次的问自己:生活是怎么了?
我们或许算不上富足但绝对安稳,内心不时涌起的却是是是而非的焦虑感,白发也会傲娇的掠夺我们两鬓乃至发间的城池,我们忘了该样放肆的大笑,毫无顾忌的任性,我们越是追逐,越无法满足,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内心想要的满足到底是什么?生活却因此疲累,或许我们活得像是有那么点光鲜了,却忘了最简单的初心,忘了满足的滋味。
所以那些为了生活负重前行的我们,停下来,歇一歇,把心放空,好好享受一顿美味,踏踏实实睡上一觉,是啊,这就满足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想对公猫先生说。
正所谓80后的中年危机,我们如是张扬的面对它,回眸一笑,轻装卸甲,是啊,天天都能吃上猪头肉了,还有啥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