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依旧站在楼梯口处，依靠着扶手，深吸一口烟，抬起头，缓缓吐出，像是一条无聊的小鱼在吐着空虚的泡泡。

1.

深吸一口，把嘴巴张成“O”型，缓缓的向外均匀的吐烟，就可以吐出来烟圈。

他就是这样熟练的做着。

他应该是个坏孩子吧。我想。

他应该不止会吸烟，不止会吐烟圈吧。我想。

他应该没有女朋友，或者女朋友不在身边。我想。

或许，他也只是嘴巴寂寞了呢，不知不觉就只会抽烟而已呢，我想。

“你考研？”他打破沉默，看着也在吸烟的我说。

“不，考公务员。你呢？”

“二战。”

“二战？”

“嗯，去年失利了。”

“那为什么要来信阳？”

“因为我家就是这儿的。”

“哦。”我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没有说话。

“公务员不好考吧？”

“难，考的是百科。”

“应该比考研简单吧？”

“应该比考研难。”我望着他。

“公务员是国考。”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淡淡的说。

“考研也不简单。”

“你什么专业？”

“传媒，你呢？”

“临床医学。”

“听说学医的都很open。是么？”我笑着问。

“你说的是女的吧？”

“难道是真的？”

“美术生还画裸模呢。我们学医的也不过就是经常看看尸体，和福尔马林打交道而已。没什么。”

“解剖过？”

“嗯。”

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回去继续自习了。

2.

而后就经常在楼道里吸烟的时候碰到他，不知道他是几楼的，但是知道的是他喜欢在一楼的楼梯口处吸烟，像是享受一种我不知道的快乐。他的表情还有他那吸烟的各种技巧和动作，让人会觉得他是孤独的。据说，get的越多，也就越孤独，这句话也是在我多次见到他之后，我才算是明白了。可是他依旧在享受。貌似是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露出微笑说：“累了？”

“有点，下来偷个闲。”我笑着开始拿出烟，随后找打火机。找了一会发现自己没带，就看着他。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样，然后就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扔给我，不说话，冷漠的像是事不关己。

“谢谢了。”我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把打火机递给他说。

“你们学校漂亮的女孩还真多。”他望着远处的一对情侣说。

“个别现象。”

“不知道解剖起来会怎么样？”他望着那对情侣说。

“呃呃呃。”我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有种恐惧的心理，我向来就对医生恐惧，现在让我对学医的也愈发恐惧了。

“开玩笑的啦。别紧张。”他转过头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学的是临床，但我考医药师。”

“你想开医馆？”

“但总归是个职业。不是么？”

“不好考吧？”

“还行。”

“那你是打算哪个学校？”

“大连。”然后回过头对我说：“妹纸多啊，东北在那儿的也不少。”

“那你这是为学校还是为女人？”

“学校是平台。只能当一个跳板。”

“牛X”

远处有高跟鞋“嗒嗒”的声音。他和我一起扭头看。

“你为什么喜欢在一楼吸烟？”他问我。

“因为我在二楼自习，离一楼最近。你呢？在几楼？”

“五楼。”

“顶楼？那你为什么来一楼吸烟？”我好奇的问。

穿着高跟鞋的女生此时正从我们跟前走过，我和他都相让了一下那个女生。

“身材不错。很适合动手术。”他偷偷的在我面前说。

“是挺小巧的。”

“可惜不是穿裙子。”

“我觉得牛仔短裤也很sexy啊。”

他用那种眼光看了我一眼，像是鄙夷。他没说话，然后就走了。

我拿着最后一根烟去一楼打算消遣的时候，他正好从楼上下来，走到我的身旁，和我笑笑。我也是友好的问：“为什么要从五楼跑一楼呢？”

这个时候有高跟鞋从楼上传来，听着声音像是下楼。他往楼梯处走了走说：“这里风光好。”说着还抬头往上看。

“空气好倒是真的。”这个时候来了一阵风。

下楼的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也频繁的抬着头，吐着烟圈，像是一条饥渴但又闲来无事的小鱼在吐泡泡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女生带着耳机从楼道里走出来，穿着是红色的短裙，散着头发，他跟在女生后面对我说：“内裤是黑色蕾丝的。”

我突然秒懂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了，也明白他说的为什么要从五楼跑到一楼吸烟了。因为“这里风光好。”

“你就这么饥渴？”

“是想找点乐子。”

"学医的什么没见过，还差一条内裤的颜色么？"我说

“死的和活的，不一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活的，能反抗的。”

后来，因为戒烟，就很少下楼吸烟，也很少见到他。他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自娱自乐甚至是拿偷窥来当乐子。他说这是人天生喜欢偷窥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骚动。微风轻轻的吹来，青草摇曳着，不远处微微的裙角开始上扬。女人用手捂了捂裙子，之后继续玩手机。他还依旧站在楼梯口处，依靠着扶手，深吸一口烟，抬起头，缓缓吐出，像是一条无聊的小鱼在吐着空虚的泡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