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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昂
班诺是个相貌平平,内向、不爱说话,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女高中生。如果不是谨甜,或许学校里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存在。
谨甜是高校界呼风唤雨的女神,家境优越,性格开朗,集美貌与智慧并存,出类拔萃的白富美。
学校里全都是她的传闻,是男生都爱慕她,是女生都嫉妒她,只有班诺是个例外。
班诺不嫉妒谨甜,许是性格使然,她甚至不知道谨甜是谁,因为她天生对周边的事物不感兴趣,可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只白色的小猫跟在她身边。
一次谨甜在无意中,看到班诺在逗一只调皮的小白猫,竟莫名的被班诺安静的气质吸引,主动和班诺交了朋友,就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成了世界上最要好的朋友。
班诺的性格太过安然,可以说是无欲无求,她每天无时无刻的陪在谨甜身边,只要是谨甜讲的、谨甜要的,她都毫无异议的相信、跟随。
谨甜心地善良的像个白雪公主,她从没产生过欺负她的念头,只要是自己有的,班诺一样不会少。
她们每天形影不离,一起上课、吃饭、逛街、打电动游戏。她们偶尔还会穿着同款的白色裙子,一手捧着七彩冰淇淋,手拉着手走在海洋馆里,班诺不怎么爱说话,却经常被逗得捧腹大笑。
谨甜像是一道闪亮耀眼的光,班诺则像是阳光下的影子,她们拥有绝对的默契,相互胶着,如影随形。
一晃三年过去,两个好友经过不屑努力,考进了同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两个人会心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了大学以后,谨甜和班诺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两个人每天一起进进出出,只要是谨甜在的地方,总能在不远处找到班诺的身影。
长大后的谨甜更加美艳动人,与之相比班诺就像一只可怜的丑小鸭,同学们一直在背后议论纷纷,一个论背景、相貌、学习、品味无一是处的家伙,怎么能厚着脸皮像跟屁虫似的黏着谨甜呢?
每每听到这些刺耳的话,班诺都镇定自诺的像个聋子般,只有谨甜气不过为她打抱不平时,她才会轻抚着谨甜的后背,然后安静的牵着她离开。
这一天班诺过生日,谨甜把她带到城南的郊外,两个人下了出租车后又爬过一个小坡,最后停在了一个独栋别墅大门外,班诺看到门把手上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心意了然。
班诺拆下蝴蝶结,被谨甜拉着进了别墅,拉开灯,纯欧式的奢华装修映入眼帘。
“怎么样诺,漂亮吗?”谨甜弯着眼笑的像个天使。
班诺点着头,欣然的笑了。
“这是我求我爸送给我的大学礼物,装修了好一阵子了,一直想在你生日这天带你过来,诺,以后我们经常来这边度假吧?”
“嗯。”相识了这么多年,诺还是不太喜欢开口讲话,不过她笑起来真的挺吸引人的。
转眼又是一年多,两个人的友情日益加深,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安宁。
白晨是隔壁艺术学院雕塑系的学生,说来也巧,那天他去湖边吸取创作灵感,无意中发现一个女孩给湖里的锦鲤投食,女生算不上多漂亮,笑起来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看得白晨浑身暖暖的。
白晨立刻拿出速写本画起女生的样子,才刚画完整个人的轮廓,女孩就被另一个女生叫走了,白晨望着女孩的背影出了会儿神,最后收起速写本带着遗憾离开了。
此后每周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白晨都会到湖边去碰个运气,他是个永不言弃的人,终于在一个月之后,白晨打听到了女孩所在的K大。
“班诺,楼下有人找!”隔壁宿舍的苏晴喊道。
班诺本以为又是哪个无聊透顶的恶作剧,却不想一出宿舍门,见到了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冲着她笑。
“你好班诺,我是隔壁美院雕塑系的白晨。”
“我不认识你。”
“抱歉这么唐突的来找你,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那个……请问你有男朋友吗?”白晨的声音有种磁性,很好听。
“嗯?”班诺狐疑的看着对方。
白晨本就不好意思,被班诺盯着脸便红了起来,他尴尬的笑着说:“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班诺看着白晨不知如何回答,此时与谨甜同款的手机铃声大作,她看了一眼屏幕笑道:“没事,隔壁同学找我借书……嗯,草莓味的?好,我等下去买给你。”
班诺挂掉电话,对白晨晃了下手机,带着歉意离开了。
望着班诺的背影,白晨的情绪跌进了低谷,他翻开速写本里班诺的那一页,最终还是凭着记忆完成了这幅速写,寻寻觅觅的找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来晚了啊!
班诺买了谨甜最喜欢吃的草莓味冰淇淋,宠溺的看着她笑起来眯起眼睛的样子,跟当年淘气的小白猫一样可爱。
对班诺来说,白晨的出现如同过客,转眼间就会被遗忘。
又逢周末,谨甜和班诺照常去别墅度假,两个人老规矩,一个负责做美食,一个负责沐浴阳光。
CD里放着慵懒的旋律,谨甜惬意的抻了个懒腰,摘了颗葡萄递给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班诺嘴边。
“你放的什么音乐啊,歌词好诡异哦!”谨甜问起。
“萧潇的一首老歌,不好听吗?”班诺刚运用娴熟的刀法,分割了一条鱼,此时正在用水清洗刀子。
“倒是蛮好听的,只是歌词听起来超恐怖,什么‘打开冰箱,你住在里面’的,简直是在演恐怖片!”谨甜摇了摇头,捂着眼把视线从血淋淋的鱼身上转移开。
班诺被谨甜的样子萌到了,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会,很温馨啊,搞不好是你的黑暗心理在作祟。”
和一年前对比,班诺的性格开朗了许多,至少和谨甜独处的时候,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有吗?”
有钱没钱,一样的闲,
打开冰箱,你在里面……
原来你还住在里面,
喝剩的汤,和没吃的面,
原来你还陪在我身边,
看得见 看不见 看得见……
谨甜仔细聆听着歌词,又不禁打了个寒战。
假期总是愉快且短暂的,回到学校大家又开始各自忙碌。
自谨甜在宿舍窗台见过白晨一面后,便对这个“借书”的同学念念不忘,最终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向白晨告白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被白富美倒追的白晨,却足足考虑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点头。
谨甜苦苦等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坚持每天早起,给白晨订营养早餐,然后偷跑到隔壁美院听完全听不懂的雕塑课,为的就是守候在白晨身边。
班诺算不上迟钝,她一早就察觉谨甜不对劲,无缘无故的失踪不说,回寝室后还经常发呆。
直到有一天,班诺撞见谨甜去找白晨,两个人在树林里亲热,班诺的脸色瞬间被阴霾笼罩。
白晨的出现,让两姐妹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尽管这一点班诺和谨甜谁都没说破。
突然有一天,不知是谁发起的帖子,一个“班诺破坏K大校花和J大校草”的帖子出现在了大学BBS论坛上,一瞬间被传的整个学校沸沸扬扬。
这一次谨甜没有像往常一样维护,任由班诺到了万夫所指的境地,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感觉背后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耳边全都是唾弃、嘲笑、作呕、甚至是喋喋不休的辱骂。
好吵!好吵!闭嘴!不要吵了好不好……
拜托,谁能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
求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班诺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脑海突然闪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浴缸里,瞪着大大的眼看着支离破碎的自己,女人背对着小诺诺,拿着斧子正在砍男人的头骨,血顺着浴缸的边缘汩汩滴落。
“噹”!
“噹”!
每砍一下,男人的身体都跟着狠狠地痉挛一下,男人每痉挛一下,藏在门后的小诺诺就狠狠地颤抖一下。
“妈妈……妈妈……”小诺诺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女人缓缓的转过头,扯开嘴角安慰道:“诺诺不哭,爸爸太累了,我们让爸爸好好休息好不好?”
屋子里弥漫的全是血腥味,不知过了多久,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诺诺你听,世界终于安静了,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好吗?”
班诺还记得妈妈当时的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充满幸福的笑颜。直到找回这些曾被心理医生抹去的记忆,班诺在心里默默的呼唤:妈妈,原来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要如何寻找心中的安宁。
再次醒过神,班诺的视线刚好对上窗台角落里谨甜冷漠的眼,这一切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班诺做了个深呼吸,隔着长空扬起嘴角,对谨甜露出一抹隽永的笑意。
班诺当晚没回寝室,隔天她便办理了退学手续,从此人间蒸发般消失了,随之失踪的还有白晨。
跟毫无存在感的班诺相比,白晨的失踪闹得城市里沸沸扬扬,尽管已经报了警,谨甜还是发着传单四处寻找,结果却连个鬼影也没找到。
两个月后暑假第三天,谨甜收到白晨的短信,说要在别墅相约不见不散,谨甜顾不得装扮,一路亢奋的赶到了别墅。
别墅大门的把手上系了个蝴蝶结,别墅里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谨甜边叫白晨的名字,一边推开别墅大门,却没人应答,谨甜的心开始惴惴不安。
进了别墅换上鞋,谨甜在地上看到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对不起亲爱的。
字条后面画了一个箭头,谨甜沿着箭头方向,看到灯的开关下面贴着一张小字条:想我了吗?快来找我吧!O(∩_∩)O
字条后面依然是个延伸的箭头,这么久不见学会调情了?
谨甜想着便放松了下来,跟着箭头方向接连又找到第三张、第四张纸条,在无数个箭头字条的指引下,最后看到贴在冰箱上面的字条:打开冰箱……看得见我,看不见我?
谨甜隐约觉得心脏砰砰的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四周围绕着,谨甜的手颤抖着伸向冰箱把手,冰箱里面会是什么?会是失踪恋人带给我的惊喜吗?
好奇心作祟,谨甜用力打开了冰箱两侧的门,白晨的脑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放在冰箱里,面无表情。
“啊——!啊——!”谨甜被吓得声嘶力竭的尖叫,转过头,她看到班诺扭曲的笑脸,手里拿着一把催命的斧头。
惨叫声加上耳边舒服的音乐声,班诺惬意的在血泊上翩翩起舞。
隔壁房间,有人在搬迁,
远来小燕,停在天线,
有钱没钱,一样的闲,
打开冰箱,你在里面……
原来你还住在里面,
喝剩的汤,和没吃的面,
原来你还陪在我身边,
看得见 看不见 看得见……
一个星期后,谨甜发了封邮件给家人报平安,说自己一切安好,自从白晨失踪后,自己仍然放心不下,已经开始启程周游世界,等心情缓和了再回来和家人团聚。
尾声
受了近五年的影响,班诺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口吻、动作、喜好与习惯,对着镜子里崭新的面孔,班诺满意的点着头,韩国的整形技术果然超赞的。
此后班诺总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装扮成谨甜美美的样子,在异国他乡的怡人小镇,发一张自拍在朋友圈里,现在全世界都相信,谨甜正在享受漫长的徒步旅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