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刚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了电视柜下蜷缩着的熊小白。
“你们怎么把它放出来了,你看它都撒尿了。”
“那不是尿,那是我喂它的水,不过它貌似并没有吃。”雨涵狡辩道。
“我不管,赶紧把那个小东西关回纸箱里去。”妈妈无情的下达了命令。
雨涵从纸箱旁边拿起帆布手套,把纤细的右手伸了进去。它的刺很硬,即使戴着厚厚的帆布手套,指腹还是能感觉到像针尖那样锋利的刺痛。雨涵尽量想多抓住一点,这样能增大受力面积,不过熊小白似乎一点也不愿意配合,把它不情愿的嘴脸全部埋进肚子里,这样,它就把自己裹成了圆溜溜的一团,把刺从四面八方对准任何想要侵犯它的敌人。
雨涵试了几次,每次还没到纸箱口就把它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她想用力抓住它,可它那锋利的刺丝毫不会留情,轻一点抓着它,可它的刺长在皮肤上,且活动性很强,稍不注意,它又溜了下去。
雨涵看着它一次次的摔倒,心生怜惜。她记得第一次把它带回家时,因为怕坐公交挤着它,还花钱特意打了个车。车上的熊小白唧唧喳喳,活波乱跳,惹得雨涵爱心泛滥。她低着头爱怜的看着它在纸箱里上蹿下跳了好一阵,尽管夜晚的灯光并不明亮。
刚满一岁的儿子应该会喜欢它的吧! 它那么可爱。
雨涵看着纸箱里的小刺猬,把取悦儿子的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
然而,除了刚带回来那天给它洗过澡,拍了两张照片,之后便被放在另外一间空旷的闲置房里,就像皇帝的爱妃被打入了冷宫。雨涵除了上班就是带孩子,偶然想起,才放它出来溜达溜达,但它不是蜷缩成一团,就是往墙角椅子角钻。雨涵给它放的水和猫粮,它连看都不看。
那个男人曾说,熊小白之前很可怜,因为家人不让带进房间,男人只好把它关在停电瓶车的仓库里。每天去停车开车的,顺便照看它一下。
她和那个男人去仓库找它时正是晚上,男人带着她穿了几条街才到他的仓库,他哆嗦着把两袋猫粮放在地上,掏出钥匙打开卷叶门,里面黑不隆冬的一片,雨涵当时就震惊了,这不是关禁闭嘛?
男人一脚踹开脚边的两个纸盒,从一团漆黑里拉出一只鸟笼,哝,这就是我的小刺猬。
雨涵至今都忘不了熊小白的囧样,鸟笼很大,但很破旧,生锈的铁丝和表面的污垢已经模糊了它本来的颜色,熊小白把自己包裹成一团,依偎在一坨像是臭袜子又或者是废纸团的笼子一角。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亮,看他把一双戴着透明薄膜手套的手伸进笼子里,熊小白被莫名的碰触后,先是畏畏缩缩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把满背的刺竖了起来。
那个男人娴熟的把它抱起来,一边往地上放一边对我说想:“它跟着我太受苦了,以后你要对它好点,老鼠抢它的猫粮,它的鼻子和右脚都被老鼠咬伤了。”
雨涵听着它的可怜身世,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犹豫,她不知道,她能否胜此重任,就像刚当妈那会,她真的怀疑过自己能否做一个合格的父母。
“我把这个笼子清理一下,再给你装着拿回去吧!”男人把那陀疑是臭袜子的异物拿了出来,又把下面垫的纸板取了出来。
“不要,你给我找个干净的纸盒,我才不要你这臭鸟笼!”雨涵嫌弃的说。
“那好吧!我找找。”说罢又钻进那黑暗屋子里乱翻一通。
最后,雨涵抱着一个还算干净的纸箱,里面装着熊小白和两袋附赠的猫粮,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临别前,雨涵再三回头对他说:“我就借去给儿子玩两天,玩够了就还你。”
“不用还,真的不用还,我送你了。”
“不,要还了,过几天我就还你。”
“不用还了。”
……
老公明天就回来了,若是他看到熊小白,我该怎么说呢?雨涵有点心虚的走了神,也许他只是问问,他也许不会多疑,反正家里人都只知道熊小白是自己买来的。
对了,到底要不要给他说老公要回来了呢?虽然老公从不翻她的手机,他们聊天最近也不是很频繁,但是万一他不知情,我是说万一,雨涵在心里做了很多无聊的假设。
雨涵看着熊小白一动不动的样子,真担心它会一命呜呼,要不,还是问问那个男人吧!
“熊小白不吃不喝很多天了,怎么办?”
“是不是冻着了?”男人回复得很及时。
“没有啊!一直把它放在房间里的,还让它烤火了!”
“多给它点草什么的,暖和点。”
“给了,它会不会死。”
“也许会,也许不会,明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明天我老公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