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与不见,都是思念。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每一份真情飘洒。
如若告诉我:这个世界不符合她爱的标准。我坐在她对面,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她。我突然觉得如若变了,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我的忧伤的眼神中明澈透明。不知为什么此刻,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面对她,我不知所措,曾经的熟悉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究竟是如若的成长还是我性情的幼稚无知?
我耷拉着头,用痴傻的表情看着如若,认真说道:“你脚下的路难道没有与别人的人生形成性感的交集。”她听到性感二字,像被电了一下,然后脸刷的一下就变得羞红。我自知失态,正襟危坐,然后用歉意的向如若点了一下头。如若并没有说什么?埋头斯文的用勺子吃着盘中的炒饭。
气氛变得沉默,我不知如何继续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气氛。小饭店里,稀稀落落的人来来往往,有的人去而复返,有的人来而不往。我静坐在座位前,笑盈盈的看着如若吃饭的样子。她抬起头,冲我莞尔一笑,我欲言又止。就这样,半个小时的时光就在我们的尴尬的气氛中潇洒的流逝。
结完帐,如若似乎并不打算离开,似乎是在问我接下来去哪儿?我傻愣愣的看着她,她有些羞怯,然后说道:“我们去附近的公园吧!”
我起身,表示赞同。走在前面,如若跟在后面。我侧头一看,她远远地被我抛在了后面。我小跑回去,准备再走一程刚才没有如若陪伴的路。她恍若有失,心里似乎有些苦闷。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勉强...
前天我主动提出约会时,她爽快的答应了,竟然没有一丝犹豫,这让我有些吃惊。从刚开始提出时,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从小学开始,我们就是同学、朋友。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们的距离似乎被时间拉长了。
如若给我取了一个绰号——石头,当我第一听见她这么叫我时,我一头雾水的四处张望,不敢相信她是在叫我。但据她阴险的笑容里我读懂了那个绰号的真实含义,我没有拒绝,默默的接受了她赋予我的这个新的名字。接着,她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石头的高贵品质。我像个学生一样看着她如若像个老师一样踱着步,来回的在我面前晃动。她转过身,见我一幅傻像,走上来假装踢了一脚,我也配合的哎呦大叫一声。这时,几位同学路过,嬉闹的我们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僵立在路旁。
其实我们害怕被取笑,如果别人开玩笑,我们应该会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只是朋友。是啊!仅仅是朋友,这句话都曾出过我们的口,但心里应该都有一丝丝疼痛。那时,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只是友谊的叠加,却不知这是友谊的升华。
上大学后,我们进了同一所大学,如若选择了与音乐有关的专业,而糊里糊涂的选择了与文学有关的专业。选完专业后,如若取笑我道:“哟哟哟!未来的大文豪,今天的心情如何?”我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咦!这不是被遗落尘世的音乐家吗?可以为我们的这些年谱一曲吗?”如若哼了一声就嘟囔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想到这里,与之前的如若相比,她的确变了。我有些不认识她了,甚至开始忘了我们那些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现在,她就在我身旁,颤巍巍的走着自己的每一步。我立马道歉,不该走那么快。如若大度的笑了笑,我有些惭愧的挪移着脚步,努力地保持着步伐的一致。
内向的如若满脸愁容,心有所思,郁郁不悦。我一边给如若讲笑话,一边做着鬼脸,这些都是以前我治愈她苦闷的良药,可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热脸贴了冷屁股,我怅然若失,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到公园的门口,如若开口了:“还记得那次我们偷摘人家水果的那件事吗?”一见如若说话了,我立马点头哈腰的说:“当然记得。那次你跑的慢,还被别人抓住了,说要去见老师,当时你吓得直哭。由于我动作迅捷,逃过一劫。当时我躲在一小山坡后...”
如若打断我的话道:“那时,你独自跑了,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可奇迹发生了,你回来了,结果我们一起被罚绕操场跑步十圈,写检讨五百字。那次,我哭了,但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次。”
“是啊!回家后,我还被爸妈教训了一顿,屁股快被打开了花。”我有些兴奋地说道。
公园里的人熙熙攘攘,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过我们的身旁。路旁的叫不出名字的树站立两旁,守护着我和如若的友情。此刻,我不知道怎样定义我和如若的感情了?她撩了撩垂下的刘海,然后又安静的走在我的左边。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暗红色的衣服,浅绿色的休闲长裤,脚上一双运动鞋。脸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脂粉,虽然很少,但仔细看还是看的出来。娇嫩的脸颊泛着白里透红的羞色,一双大大地眼眸柔情蜜意,双而上垂钓着一对玉质耳环。看来这次如若为了赴约特意打扮了自己一番,我暗自窃喜。
当路过一个小书摊时,一个身材相貌与不相上下的女子坐在一根塑料凳上,旁若无人的读着。如若弯下腰,在接近一百本的书中查找着。在一本小说封面写着“爱或死”三个字的书前停了下来,信手翻阅了几页,便递给我,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粗略了一下简介,于是微微点头以示肯定。当我准备付钱时,如若微怒的看着我,阻止了我进一步的举动。
收钱的姑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一身朴素的打扮让我倍感亲切,再加上她热情地介绍,我也买了一本散文集。然后她主动问我是不是附近学校里的学生,我连忙点头。她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她叫离岸,也在我现在就读的学校读书,可因为家境原因,不得不勤工俭学,利用空余时间出来摆摊卖书。渐渐地喜欢上了读书,喜欢文字间流淌的情感。”
离岸指着如若手中的书《爱或死》对我和如若说道:“这本书的女主人公因为爱,背叛了家人,放弃了一切,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但她并没有后悔,因为男主人公永远活在她的爱里...”
离岸清了清嗓子,还待要说,突然如若转身而去。离岸看了看我,意思问我她怎么了?我追上前去,如若的脸色有些惨白,我不敢问她怎么了?意想不到的是,如若对我说:“你一定觉得我的脾气有些怪异吧!其实我只是不想知道答案,所以才会无礼的离开。这样做也许会让离岸心情不悦,但这是我应该走的路。”说完,如若独行离开,我也没有再追上去。
我的心情因为如若的性情巨变而有些失落,她的淡漠让我的心越来越冷。天真的以为她赴约就意味着答应了自己爱的追求,可是我错了,如若正走上一条陌路,离我越来越远。我掉头往回走,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蹲在书摊前,随便捡起一本,无心的读着。离岸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书。
日落影斜,黄昏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才看见离岸在看着我,对视一眼后,我俩尴尬的转移着自己的视线。我知道,她要收摊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意,我连忙帮着忙收拾。书不到片刻就收拾完毕,我说送她回去,离岸说她男朋友待会儿会来接她。我也不好勉强她,在离岸接电话时,我准备转身而去,但突然听到手机扩音器说来不了了。我立马听步,转身笑道,看来这次没办法了,只不让我不送你也不行啊!这时我发现了麻烦,几十本书装成了三个口袋,但依然沉重。我问她这书放在哪儿?她说放在门卫阿姨哪儿?这时我心里才松下一口气,如果让我帮她搬运,瘦弱的我可要出洋相了。我三两下便麻利的把书安放好了,我俩便穿过三条街,在小巷中转了无数次弯。对于我这个路痴,早已忘了回去的路怎么走。离岸上楼后,问我找得到来路不,怕丢面子的我连忙说找得到。
转过几个弯,便在小巷里迷路了,只好搭乘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不到十分钟,三轮车就溜出了那个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三轮车在学校大门口停了下来,我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意外的发现如若坐在一张石桌旁认真地看着书。我走了上去,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合上书,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快,津津有味的讲着书中的故事。对于这些爱情故事,我向来是不屑一看的,还不如进游戏厅打游戏安逸。但为了能讨好如若,也可只好假装感兴趣的听着,有时甚至装作感动的快哭了。
看着我入情的表情,如若少有的扑哧一笑,这可把我逗乐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她这么笑过了。路灯泛着橙黄色的灯光,将我和如若包裹。突然,我觉得全身有股暖流在奔腾。我牵起如若的手,她并没有拒绝,我们肩并着肩一起走在校园的操场上。
每天有空时,除了陪伴如若外,我还要去公园里转悠会儿。这是离岸的请求,她说她喜欢我发表在校刊上的散文和小说。我轻车熟路的来到离岸的书摊旁,她正在认真地读着《爱或死》。其实我知道在这之前她在焦急的往公园的大门处遥望,似乎在等待着谁。当她看见我后,马上拿起书认真地读着。我知道这是离岸的掩饰,但我假装不知道。
我主动向离岸打招呼,她抬起头,然后嘻嘻的笑道:“来啦!”
离岸开始主动问我一些问题,出于礼貌,也一一作答。当我们的话题谈到如若时,我支支吾吾的不愿回答。离岸有些尴尬,能说会道的她马上把话题转到了书上。我们从中国作品谈到了世界名著,好不畅快。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又是一个寂寥的黄昏。把离岸送回小巷后,凭着记忆慢慢地摸索前进,终于走出了七弯八转的小巷。
两个月过去了,陪如若散步看书完,我把剩下的时间都花费在离岸的小书摊前。渐渐地,我和离岸成为了好朋友,有时会开一些越界的玩笑。如若有时会看我一眼,我自知失态,马上搂着她的腰陪笑脸。其实我只是借离岸来证明我在如若心里的地位。结果,她吃醋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但这个后果的代价是无穷的,离岸和她男友分了手。
那天,离岸来找我,哭的很伤心。我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如若坐在离岸旁边,不停的安慰着她。哭过一阵后,离岸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我走上前,用手拍着她的背。突然,离岸扑入我怀中,我措手不及。如若看了我一眼,之后悄悄地离开了。这时我不知是放下离岸,还是去追如若。
如若停止了哭泣,对我说句:“我喜欢你。”我僵立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应答。见我沉默不已,离岸强颜欢笑,让我代她向如若说声对不起。
每天,我还是定时去离岸的书摊,打发一二苦闷时间。自那以后,如若故意躲避着我,不愿与我相见。我明白,她在生气。我灵机一动,在雕刻小艺术品的摊位上选了一块心状的石头,并让师傅在正反面分别刻上了“爱”和“恨”。当我把这块心石交到如若手上时,她以沉默代替了原谅。我对她开玩笑说道:“现在我这块石头永远是你的了,你可宣誓主权了。”我们的关系恢复如初,似乎那些快乐从来不存在一样。
一天,离岸患了感冒,突然晕眩的她倒入了我的怀里,不巧被如若看见,如若掩面而泣,掉头而走,任我怎样叫喊,她也不回头。
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我送如若上车回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送给她的那块心石紧紧地握在手心。我则留在学校,打暑假工,挣些零花钱,工作还是离岸帮忙照的...
开校时间到了,本该提前到校的如若没有来,我打电话她不结,空间留言她不回。我开始有些担心她了,但依然保持乐观的心态:也许她只是临时有事,等几天,就可以看见她了。
开校半个月后,如若依然没有来。我开始焦急的四处打听她的消息,终于从一个已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那儿得知:如若爸爸在开校前夕,被一场车祸害成了下半身瘫痪,家里已经花了基本上所有的积蓄,但依然不见好转。
我难以想象如若这段时间所承受的痛苦,我请假回了一次老家,到她家后,她消瘦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我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挣脱了我的怀抱,淡淡的说了句:“现在我已经订婚了,还请你自重。”一霎时天昏地暗,我傻傻的站立子啊原地,心痛不已。如若转身而去,我听见了她的啜泣声。
一会儿,如若回来了,我以为她是回心转意,可没想到,她是来交还心石的。她把心石放在我的手上后,决绝的扬尘而去。我又回到了学校,整日逃课,躺在床上,不想说话,不想做事。就连离岸的书摊我也没去了...
吃饭的时候,离岸在男生宿舍门口等我,一见我上来,就主动上来关怀我怎么啦!当我告诉她如若的事后,她叹息了一会儿后就陪我去食堂吃饭。餐桌上,离岸再次向我告白,我忧郁良久,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如若的影子和离岸的身体组成了我眼前的这个爱着我的离岸。
一年后,如若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消退成一张模糊的笑脸。我又回到了家,听母亲说如若结婚了,但这位可怜孩子却因难产而死。正在吃饭的我松开了端着饭碗的手,丢了魂似的突然奔出大门。在几经打探后,我找到了如若的坟墓,一座年轻的坟墓,没有茂密的杂草,只有刺眼的黄土在眼前无限的铺展开来。我放声大哭,把随身佩戴的心石取下,用手在坟前刨出一个坑,将爱和恨二字的心石埋了进去。我贴着那块干净的石碑说道:“这块石头永远是你的,没有人能抢得去。”
我开始恢复了神志,从沉痛的悲哀中苏醒了过来。我全身瘫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石碑,给她一句句的朗读着《爱或死》。
如若死了,她只是把一个“死”字带走了,她为我留下了那个千疮百孔的“爱”字。我带着如若给我留下来的爱回到了学校,离岸一听见我回校园后,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跑来见我了。看她天真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告诉她——我真正爱的人时如若。
我从皮包里拿出了那本书《爱或死》,然后交在离岸的手里。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不知所以然。我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分手吧!”离岸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成忧伤,哭着在《爱或死》上深深了吻了一下,然后只留下一段伤感的回忆供我咀嚼。
在我送给离岸的那本书上,我这样写道:“当爱情和死亡并茂时,我会选择先死后爱。”
后记:这小说情节简单,人物就三个人,有些伤感。
竹鸿初笔 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四日 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