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辈子 很长
要用一生去解答
我说一辈子 很短
走走就不知道去了哪
余光中说,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在旅途中,你能看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生活方式在生活,这样人的心胸才会变得更加宽广。
这趟3400公里从北到南的旅行,从北方的雪原到南方的山川,途中经过长春、沈阳、石家庄、济南、武汉、长沙、柳州,一共13天。
十八岁的时候,我困顿于课桌上的卷子,困倦在窗外翠绿的龙眼树上,带着那年夏天繁杂的虫鸣,竟不知不觉快走到了20岁的尽头。
或许在某一刻的深夜,内心的情怀作祟,告诉自己,在这个整十的年纪,来一场正式的告别吧,动身吧。
张千里说,也许是名字的隐喻,我的生活在不同的地方辗转,故乡的概念并不清晰,远方却总被认为是故乡。
小学时候,我已经一个人穿梭在两个城市之间。夜晚被送上车,独自在客车声中熟睡一晚,第二天早早下车。也许是这样的经历,我对故乡的概念也并不清晰。
我对火车有着情结,记忆中第一次坐火车是初中去湖南看外公。那时的火车常常晚点,一坐就是一天,自己提着皮箱,晃悠着从湖南回到深圳。
晃动的车厢,带着咔嚓咔嚓声一路向前。各型各色的人穿插在你的行程中,我见过声论玉米庄稼的大爷,见过在车上画画的女孩。生活百态,聚拢在这个小小的车厢。
每一段旅行都有他自己的声音。旅行中,火车上,耳朵里,一首歌,窗外的风景被一点点收纳进这首歌里,日后听起,景致依旧。
去年去日照的行程上,听着李志的歌,以至于现在回想起青岛的浪声都夹杂着李志的咳嗽。
这趟旅行的第一站是去同学家——吉林扶余。18日下午出发,19日凌晨抵达辽宁境内。
当天色微明,我目睹了晨光熹微下的雪原,光秃雪白的一片,孤辽壮阔。我急急忙忙从硬座车厢跑到同学所在的硬卧厢,拿起相机,拍下两张。
19日下午三点,抵达吉林扶余。
下火车时,扶余天色不早。我看到铁路上四处的积雪,看到每个戴棉帽的人口中冒出的热气。阿西吧,北方!
晚上第一餐是撸串。南方的烧烤真的比不过北方,在北方撸串一个词叫“得劲”,北方人一口撸串说法是,羊肉30串,韭菜2盘,比如此类。肉块大,味料够。叔叔阿姨都在,我就不好意思拍图了。
第二天,叔叔载着我们去滑雪。叔叔早就制作好了三个大轮胎,用绳子绑好,准备系在车后。
下午三点,出发松花江雪场。扶余的阳光已经开始暗淡。驾车奔跑在乡镇小路上,窗外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雪原。我望着窗外,一阵狂喜,不断按着快门。
不知觉地,脑海中冒出三毛的印象,和一句,“白色沙漠”。
零下二十多度的松花江上白茫茫的一片,中间稀稀散散的孤木。叔叔开着车,我们坐在车后的轮胎上,一路驰骋。巨大的摩擦刮起纷纷扬扬的冰渣,白了衣服和头发。
四点多,松花江上,光线暗淡,映得江面雪域越发幽蓝,远处小屋冒着炊烟和灯光挣扎在这片寒夜。
在扶余呆了四天,记得第一次吃肥肠粉,惊讶地蹦出一句,“哇,好好吃噢!”实在难以想象北方有那么好吃的米粉。还吃了口味独特的麻辣烫,吃羊肉吃饱的火锅。
我离开的那天,叔叔阿姨和李洋送我到车站。
临走之前,阿姨问我,直接从济南回家还是?我说,还在长沙玩几天。阿姨笑了,我也笑了,李洋说,妈,要是我也这样折腾,你愿意不?阿姨还是笑着,不说话。
火车进站,我抱了抱李洋,又抱了抱阿姨。验完票,我回头,看到阿姨向我挥手,我点点头,一头扎进人流。
火车轰轰地驶过,四点的阳光映在对面女生的脸上,恍恍惚惚。窗外的草垛留着昨晚的残雪,黑色的鸟儿三两只地孤盘在天空,密密麻麻的干树立在夕阳铺满的雪地上。
我想,旅途也许像人生,不断告别,然后再去发现。
第二站,济南。
25日上午我抵达济南,在济南只呆了一晚就起身坐上去长沙的火车。就在住处拍了一张。
第三站,长沙
上火车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半夜到站,迷迷糊糊看看窗外,看到列车奔跑在大雪中,贴近冰冷的车窗,我看到了夜晚纷飞的大雪在窗外路灯下绽放。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纷纷扬扬的大雪,我用手机拍下。
列车由于大雪,抵达长沙时晚点了7个小时,下了火车已经是下午4点。
下过雪的长沙街道泥泞湿滑,空气阴冷,躲在被窝里还瑟瑟发抖。晚上吃完饭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起床,打开窗子,窗外道路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雪,天空还飘着小小的雪花。吃过早饭,动身去湖南大学。
路上没有任何攻略,佛系随缘四处溜达。长沙人口多,公交车也不方便,加上道路结冰,公交车等了很久。
中午抵达湖南大学,后来发现岳麓山就在湖南大学旁。岳麓山当天人多,许多市民出来看雪。
抵达湖南大学的时候,恰巧看到校门口有家爱民螺蛳粉,特意跑进去尝尝,被听口音听出是老乡,还给收银小姐姐拍了几张。
临走前,喝一杯网红茶。
第三天,长沙的雪已经开始化了,道路上湿答答。一大早动身去橘子洲,抵达时发现橘子洲由于下雪被封,无奈在湘江大桥上拍下几张。
随后去了五一广场附近的坡子街和太平街。走在街道湿答答的石子路上,两旁是不高的两层小楼,小楼留着昨夜的残雪,配着长沙的湿气,竟有种“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感觉。
太平街上许许多多红色的灯笼和旌旗,和青壁绿瓦在色彩上构成很大反差。
太平街上,无意逛到一个叫时光之尘的画廊。没有进去细看,但是却喜欢这个这个名字,拍下一张。
在我的印象里,长沙总是离不开雾和辣,湿漉漉的空气总要用辣椒去调和。所以雾里的青砖绿瓦总是少不了人烟,少不了香辣,这是长沙的小吃文化。
长沙结束后,去往柳州。
第四站,柳州
柳州说不上第四站,因为抵达柳州,我的行程已经基本结束。
抵达柳州是晚上6点多,天色已晚。湿答答的柳州和长沙差不多,夜晚灯火璀璨,夜市浓厚。远远望见柳州大桥,夜晚下灯光璀璨,忙着赶车,只能匆匆一瞥。
晚上住在银泰城,楼下是喧哗的夜市,吃了木桶饭和烤串。
第二天一早,便是回家。
从柳州到家的高铁上,内心变得很平静。窗外一点点变绿,带着南方的烟雨。在高铁上,拍下一张。
20岁的尽头,用这一趟3400公里从北到南的旅行做一场盛大的告别。我知道,往后打二开头的这十年,它不再属于那个困顿在试卷上的少年,它属于事业,属于家庭,如果可以,还有一点点远方的梦想。
回顾这二十岁的一年里,我感谢的是去年暑假在辅导中心当助教的两个月,当你站在讲台的时候,当你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当你去备课讲题的时候,都是一步一步自我的修炼。
第二件事是加入大鱼摄影工作室。第一次拿起镜头去取景,去认真对待摄影,第一次把摄影作为自己的一件事情,努力去学习技术。
和小伙伴去忙一笔五百块的单子,给顾客拍好每一张相片,深夜去赶工修图,周末去给工作室拍宣传,在学校校道上开会,感谢遇到你们。
这二十年不就那么几个瞬间
14岁,午睡醒来,看到朦胧愈黑的天空和空荡荡的房间;
19岁,教室后坐着,看见那个人穿着格子衬衫走过阳光滴落的走廊;
20岁,独自火车上,用镜头去衡量这个世界
用张千里的话结尾吧,在这离散式的人生中,放低身态,不断修炼内功,与世界相遇,也是与自己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