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祭

夕阳残照,在落日余晖中,一群人影背着金色的光彩,伟岸而挺拔,他们身下的坐骑龙行虎步,载着战士凯旋归来。

  大地在欢快的震动,人们站在赫尔姆斯的西门,等待着勇士们回村。

  数十人出现地在平线上,他们载歌欢笑,每人至少拖着一头凶猛的巨兽。

  “回来了,他们都全部回来了!”早已站在门口多时的一群妇孺大声欢呼,心中的不安和忧惧全然消失,早先的愁容完全被幸福代替。

  “我的男人回来了!”

  “阿爸与大叔们真勇猛,带回了许多庞大的魔兽。”

  科尔斯猛地用力抱住雷暴,然后分开,各以左拳击打彼此的胸膛,用碰拳的方式欢迎部落里勇士们归来,此次出行的人都有所获,五级到七级的魔兽几乎堆满了一地。

  猎杀的魔兽中有体型庞大的猛犸象、有形似暴龙的冰霜蜥蜴、也有坚硬如铁的玉角犀牛、还有水桶粗的黄金蟒……

  村中的老人们露出惊色,这些魔兽平日间很难对付,而今日却被猎杀了这么多,实在是出乎意料。

  尤其是那黄金巨蟒长达六十米,黄金巨蟒可是泰坦生物之一,而且大多数蛇类惧怕严寒,多生活在温暖的地方,这条黄金巨蟒俨然是异种,它的头部长出了一截冰角,在其死后,冰角仍冒着森然的寒气,让人不敢接近。

  “这次十分幸运,满载而归,没有一个人受伤!”狩猎的头领雷暴畅快大笑,并向族长与村人解释,“冰之森深处,一些超阶魔兽因为领地的原因,之间发生战争,那里地动山摇,误伤了很多魔兽,我们未敢深入,只是在冰之森深处捡漏,击杀了不少重伤的魔兽。”

  “回来就好!幸亏你们没贪心,若是深入禁地,将有生命危险。”不管怎样说,这是一次大丰收,科尔斯满心欢喜。

  再次听到族长谈及禁地,雷鸣终是止不住疑问道:“族长大人,历来祖训为何不让族人进入禁地,那里到底有什么大恐怖?”

  不光是年轻人,就连赫尔姆斯的老少妇孺,也对冰之森好奇,都说那里凶险异常,被称为禁忌之地,却有着无尽的诗歌称颂它的美丽。

  “在我年少时,曾有幸坐过图腾兽,穿越过冰之岚,在哪位大人宽广的背上,我看到那里一片冰雪绝境,没有一丝生气,许多强大的生物成为没有生命的冰雕,却看见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那片禁地中,可她却没有一丝生气,像是死了千年的古尸!”科尔斯面无表情,至今想起来,都有一丝后怕。

  即是村中的老人闻言都不禁倒吸冷气,一个死掉许久的女子,她的尸身没有腐朽,反而让身处的世界,变为生命绝地。若是那女子走出冰之岚,那么她出现的地方又将成为另一个寒冰地狱,所有的生物都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失去生命。

  看着大家忧心忡忡的样子,科尔斯安抚众人:“大家不必惊慌,那无名女尸并不会走出冰之岚,她似是在守护什么秘宝,而且我们已经找到召唤图腾兽的方法,只要图腾兽出世,我们在冰之森即有真正的立足之地。”

  “真的吗?”一些妇女喜极而泣。

  许多女子拥抱在一起,而男人们心中的担子瞬时也轻了不少。赫尔姆斯人常年外出狩猎,难免会有死伤,造成不少孤儿寡母。历来,魔兽的报复很是惨烈,超阶魔兽会利用兽潮进攻部落,这让他们内心惶恐不安,如今有图腾兽坐镇,不用再担心受怕的过日子了。

  科尔斯朗声大笑:“雷暴,这次狩猎带队很成功,荣耀簿上会留下你浓艳的一笔。”

  “这得对亏族长的信任,还有年轻人的努力!”雷暴十分恭敬,没有居功自傲,并提醒科尔斯,“族长大人,这些魔兽死亡,已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处理,会造成不少损失。”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满载而归。”科尔斯大笑,让劳工搬来准备多时的大缸,并小心叮嘱:“大家都小心点,难得收获那么多的魔兽,它们的血液以及骨骼极其珍贵,是给孩子们用来药浴炼体,别白白流失了精华。尤其是心脏部位的真血,可是用来祭祀图腾兽的。”

  族中的青壮年开始忙碌起来,银刀霍霍地切割巨兽,不时发出铿锵声,只见火星四溅,一些巨兽的骸骨着实坚硬的惊人。

  有人早已准备好了陶制的大罐子,小心翼翼地提取那保留在魔兽心脏的真血,这要是在平时,可是极佳的血补大药,用来药浴的上品材料,但如今可是召唤图腾兽的契机,没有人敢马虎。

  这堆兽尸又以黄金巨蟒最珍,它可是泰坦巨兽的异种,远比一般魔兽强大,而且还是异种,它所蕴含的真血价值惊人。

  若不是魔兽之间发生战争,这黄金巨蟒可没人捕获的了,尤其还是冰霜异种,这可是赫尔姆斯百年未有之盛况,至今还没有人捕获超阶的魔兽。

  五十来米长的黄金巨蟒被横陈在地,水缸粗细的蛇身,上面的鳞片足有巴掌那么大,有如钻石星辰,鳞片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虽死去多时,但一双蛇眼勾魂,湛蓝如钻。但最为奇特的是它头上的那只冰角,不断有光华流转,像是一道道银色的细线,无尽的灵气汇入它的头颅中。

  一个老爷子带着一些年轻小伙子开始分解巨蟒,刚一近身,黄金巨蟒自带的寒气,让他们不禁哆嗦,还好赫尔姆斯人不畏严寒,这点寒气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这黄金巨蟒一身是宝,其獠牙是天然的匕首,蛇皮用来作皮甲,尤其是它头顶的冰角,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可是蚀骨的寒气让人心悸。

  “唔,这黄金巨蟒真是厚实,用来作皮甲可是刀枪不入!”老爷子亲自操刀,剖开了坚硬如金石的蛇身,淌出一股冰冷而赤红的鲜血。

  霎时,血液中冷烟肆虐,方圆十米内竟然缓缓冻结,幸好老爷子眼疾手快,崩碎了双手上的结冰。

  “不愧是泰坦巨兽,魔兽中的卫冕之王,死后的血液居然还有此等伟力!”操刀的老爷子哈哈大笑,运起斗气隔绝寒潮,将那蛇血快速放进大缸中。

  众人咋舌,黄金巨蟒的血液,整整放了两大水缸才算停,科尔斯乐得合不拢嘴,命人牢牢封住了缸口,以免精气泄露。

  蛇皮坚硬无比,但寒铁匕首本就精钢所炼,削金断玉并非难事,再在老爷子斗气的强化下,又岂止锋利无比那么简单。老爷子手脚麻利,一看就是个老手,运起斗气解剖巨蟒,他如庖丁解牛一般,五十米长的黄金巨蟒,三下五除二即骨肉分离,褪下的蛇皮卷得如同厚实的被子。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蛇肉,与蜿蜒绵长的蛇骨,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雷暴,明儿将蛇皮送至工坊,让村中女红最好的裁缝缝制蟒皮甲。”科尔斯道。

  科尔斯渐已衰老,他开始将手中一些琐碎之事,慢慢交与村中靠得住的人,而雷暴也知道个中情况,努力分担赫尔姆斯的事物,他知道族长说不定哪天就要退休了。

  雷暴点头,道:“族长放心,我定会上赫尔姆斯的勇士,每人换上一身行头。”

  不说还好,一说出这句话,即在人群中炸开了窝,连科尔斯大骂都没用。

  收获如此丰富,大家干劲十足,场面十分恢宏,还好这等血腥的场面,并没有熊孩子在场,至于雪野,科尔斯在分解魔兽的时候,即让其肚子回家。

  “玉角犀牛真是坚韧,用斧头都砍不开。”

  “冰霜蜥蜴也是啊,坚硬皮甲如同盾牌一样。”

  “这些都是罕见的魔兽啊。臭小子小心点,别将那猛犸的那对宝贝象牙糟蹋了!”

  族人欢喜,皆充满笑容。

  这次收获显著啊,堆积如山的食物,高阶的魔兽晶核都有数十颗,还有那些魔兽身上的异物,更是奇珍异宝。

  像冰霜巨蜥背上的尖刺骨板,可以防御五级以下冰霜魔法;玉角犀牛的独角,可以当做魔法武器贯穿山岳;黄金巨蟒的冰角,可以当做魔法道具制冷……

  赫尔姆斯没有厉害的炼金术士,算是糟蹋了许多宝物,想到黄金巨蟒冰角的作用,科尔斯感觉暴殄天物,但当老爷子把鹅蛋大的蛇胆送到他面前时,科尔斯表情立马不自然。

  蓝水晶一样的蛇胆,晶莹剔透,没有想象中腥臭味,竟然散发淡淡的香味,许多老家伙闻到香味,眼神变得火热,尤其是那些中阶武者,莫不眼神热切,像是要喷火一样盯着蛇胆。

  普通的蛇胆可以清肝名目,百年以上的蛇胆,食之可以强化斗气,让实力提升一个台阶,至于这条黄金巨蟒,虽未有千年修为,可它是泰坦异种,其蛇胆的药力,常人将难以想象。

  “族长,要不你服下蛇胆吧,只要你将行突破,即可达到传说中骑士修为,延续百年生命。”老爷子眼神炙热,望着年老的族长。

  老爷子是村中赫赫有名的开膛手,他并没有暗中私吞下极品蛇胆,常人根本难以抵挡它的诱惑,许多战士看着族长,皆肃然敬佩,劝族长服下:“族长您服下蛇胆吧,三十年的守护,赫尔姆斯因您繁荣,这极品蛇胆虽是罕见之物,只要您成为了大骑士,以后就可以带领我们狩猎更高级的魔兽。”

  万人请书,科尔斯眼角湿润:“那老夫就笑纳了。”

  科尔斯刚正勇武,自三十岁承接族长之位,多有建树,使村落空前繁荣,曾有勇士宣言建国,这番豪言壮举让大家备受鼓舞,多年位居高位,部落大小事务,皆科尔斯一人亲理,少将要务分于他人,这般劳苦功高,族人对其自是深感敬佩爱戴。

  在众人目光下,老爷子更是将蛇皮裹好的蟒蛇角、獠牙、蛇眼等物交与科尔斯,让族长决断去处,科尔斯并未矫情,很自然地收下。

  那蟒蛇的冰角隔着蛇皮,寒气并未渗透出来,蛇皮确实有妙用,科尔斯把蛇胆与蛇角放在其中,冰冷的寒气可以缓解蛇胆的精气流失,他欲将蛇胆留给雪野使用,毕竟雪野的天赋惊为天人,这等至宝用在雪野身上才不算埋没。

  在老爷子的指导下,狩猎回来的魔兽,经过三十来人两个小时的处理,终于分解完毕,剔出来的魔兽肉被十辆马车拉走放入地下冻库,在冰之森最不缺的即是寒冰,百年寒冰开采极易,用来洞藏食物可谓上品,而那些肉质鲜嫩的魔兽肉,则被掌勺的大厨拉走,说是准备今晚的篝火晚会。

  至于兽骨与魔兽的精血,才是被科尔斯真正看重的东西,那是赫尔姆斯强大的根本。

  凯泽老头此时也发挥了他财务官的能力,什么敲骨吸髓、雁过拔毛,在统计好各类魔兽的晶核、牙齿后,连蛇筋与一些魔兽的眼珠子也没放过。

  凯泽没少被一群老头子取笑,霎时脸红脖子粗:“你们这群败家子,等真正需要用的时候,你们别哭爹喊娘地求我。”

  大家哈哈大笑:“辛苦了,我们的大财务官。”

  虽是阴阳怪调,但凯泽没有丝毫生气,这次收获实在是太丰富了,他的臧宝阁估计又要添上不少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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