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九天之上,凌霄宝殿,闹了个天翻地覆。”
“你可知这是谁?”
长安城内,说书的桥上问道。
“齐天大圣孙悟空!”
桥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呼喊!蹦蹦跳跳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自豪。
“呦,小屁孩,你还知齐天大圣孙悟空?”
“当然了,他可是我偶像,棒打昏仙,脚踩恶魔,手中棍子扫清天上人间之浊气,眼里星辰,看破九天十地之罪恶!”
桥上的人双眼闪烁:“可是谁教你这些话?”
“无人教我,都是梦里的一些片段。”
“好一个旷世大梦,可否让我入你的梦中,瞅一瞅这个梦中的盖世英雄?”
“当然可以,只要你进的来!”
九霄云外的梦里。
那猴子,一身柔顺的毛被烧的焦黑,唯有两只眼睛闪着光芒,扫视凌霄宝殿众仙,今天就让我手里的铁棒,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闹天宫!
猴子嘴里念叨,捻咒捏诀,不时一身行头悉数上身,手握着棒子漫天飞舞,棍下发着银光,直逼殿内众仙。
第一棒打你虚伪之主玉帝老儿,你高居庙堂,掌管人神鬼三界,却整日歌舞为伴,锦衣琼浆,可知人间之疾苦?我打你个不食烟火的昏君,打你个安安稳稳的宝座!
第二棒打你陈旧迂腐的王母,你管神之命运,却不通人之情理,我替牛郎打你,我替董永打你,我替这世间有情人不成眷属的苦情之人打你!
第三棒打你有眼无珠的二郎神,你手拿三尖两刃刀,头顶三眼通天地,跨下神犬嗅九州,却斩不尽人间苦难,看不透世间黑暗,闻不到罪恶滔滔!
第四棒打你道貌岸然老君儿,你自混沌而来,却不知混沌合物!你自天地而来,却不知何为天地!你的灵丹妙药救不了这芸芸众生,你的脚下青牛,犁不尽这蛮荒之地!
第五棒打你食肉饮血的李天王,你手中的玲珑宝塔,锁不住你的七情六欲,你心里隐忍妥协,掩不住你的虎毒食子,你不配做一个父亲,这一棒,我替天下的苦命哪吒打你!
第六棒打你自甘堕落的李哪吒,你混天绫缠不住王权富贵,乾坤圈锁不住朗朗天地,风火轮也飞不过欲望之海,我打你剔骨还父,我打你削肉还母,我打你的弱骨,打到你不再屈服!
第七棒打你软弱之星李太白,你满脸的胡须遮不住你的贪生怕死,你手中的拂尘扫不尽你的妥协无能。你游说天地,却说不服自己,你和气无欲,却求不得安稳淡然!
第八棒打你颠倒是非的阎罗王,你掌管人间生死,好人不得长命,坏人遗臭万年,你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让多少恶鬼,逍遥自在!打你的不公不正,打你的助纣为虐!
第九棒打你们九天神佛,打你们不得各司其职,打你们的昏庸无道,你们掌握了三界的规则,却不知地上的人间恶魔遍地,地下的地狱空空荡荡,你们不配做神!就让我猴子,今天了结了你们虚伪丑恶的统治者,我要这天地,都不服任何管教!
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铁棒,砸向了歌舞升平的天庭,粉碎了一切的罪恶之源。
天庭无仙,仙在世间,人人为仙!
“说书的,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尊佛,从西天而来。”
“他说什么?”
佛说:“你这顽猴,且打痛快没有?”
那只身形健硕的猴子,转过头来。
“你是谁?”
“我是佛”
“佛是谁?”
“佛是世人,佛是你我”
“我不是佛,我是猴子,我叫悟空,齐天大圣孙悟空!”
“齐天?你可知天是何物?”
“天是天,是高高在上的天,是刚被我戳破了窟窿的天!”
“那你为什么要齐天?你把自己,也戳了个窟窿?”
“我要这世间无仙,我要这世间无魔!”
“你叫悟空,可知何谓悟空?”
“师父说,一切是空,一悟成空,猴子则是悟空。”
“你不是空,你要齐天,齐天不可空。”
“我是悟空,是天空,如今的天空空如也,可不正是空?”
“你若可到人间游历,你便知一切不为空。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可我正好要到人间走上一遭,我知,一切悟空。”
五指山畔,丛林之间,有个迷失的小孩,十一二岁的样子,与飞禽为友,走兽为伴。
“小子,你可知悟空?”
“我知道,当年大闹天宫的那个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九天之上,凌霄宝殿,闹了个天翻地覆。”
猴子大惊,“这些你从何听来?!”
“长安城桥上,有一个说书先生,我从小便听他的故事,全是关于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悟空是我偶像!”
“他说他可入梦,可知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去处,就在这座五指山上!四百年了,从来没有人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在何处,我来寻他,要见一见这个盖世英雄!”
猴子不解,“你说四百年?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天空已经过去四百年?”
“是的,说书的说是四百年,说书的说,他被一个佛骗到此地,便就再也没了踪影。你也崇拜他?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他吧,我还想再看一次他大闹天宫!”
五指山脚下,那个石头缝里,有个头戴凤尾紫金冠的猴子,正大口大口的嚼着铁丸,饮着铜汁,好不落魄!
一人一猴上前。
猴子开口:“你是谁?”
石头缝里伸出了颗脑袋,依稀可见身上的锁子黄金甲,嘴里的铜汁还未咽下,开口道:“我是悟空,当年那个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九天之上,凌霄宝殿,闹了个天翻地覆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不,你不是悟空。”猴子的眼睛里全是恐惧,那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猴子正在石头缝里说着胡话!
“不,他是悟空,齐天大圣孙悟空!”,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猴子面前,“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出来?”
石头缝里的猴子不予理会,对着面前的猴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悟空,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刚才在九天之上,凌霄宝殿,九棍子毁了天庭的那个孙悟空!”
“不,你不是他,我才是。”石头缝里猴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小孩子迷糊的看着两人,齐天大圣只有一个,他抓嘴挠腮了半天,“我记得说书的说过,耳朵里有如意金箍棒的才是孙悟空!”
石头缝的猴子说道:“当年我被一个自称佛的人骗到此地时,棒子就已经丢失了!”
山上的猴子掏掏耳朵,取出一个绣花针来,“你们说的,可是这个?”
“大!大!大!长!长!长!”
也不知是哪位猴子喊出了口诀,霎时间,天崩地裂,五指山内蹦出了个猴子,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一个跟头,就到了九天之外,凌霄殿内,猴子眼放光芒,扫视宝殿众仙,今天就让我手里的铁棒,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闹天宫!
手握着棒子漫天飞舞,棍下发着银光,我这第一棒打你……
……
五指山内鸟语花香,石头缝里有个头戴凤尾紫金冠的猴子,正大口大口的嚼着铁丸,饮着铜汁,好不落魄!
九天之外的长安城,一个七八岁小孩子从梦中醒来,抓住了说书人的手。
“你看到了什么?”
“悟空,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他在何处?”
“有一处鸟语花香的五指山,你去那里寻他,便可找见。”
小孩这一走,便是三年……
“你可知悟空?”
“我知道,当年大闹天宫的那个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握如意金箍棒,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登藕丝步云鞋。九天之上,凌霄宝殿,闹了个天翻地覆。”
“你可知谁是悟空?”
“你,就是
悟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