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的文字总让人有种不得不读下去的魔力,之前是《一个女人的史诗》,现在又偶遇她的《无出路咖啡馆》,虽然都是写女性,虽然都是在些两性关系,却不觉得有任何的庸俗。
书中的我作为女性在情感方面和书名真的很像,也像是是在自己的爱情上没有出路。像所有各种版本的狗血爱情故事一样,都是有第三者出现,才会有比较,有选择,有纠结,有不舍,却又到最后走到感情的无路可出。
“我”母亲菁妹在自己年轻对于感情婚姻有选择时,屈服了男性的权力,遵从了荷尔蒙原始动力的驱使,即使到后来一直在嘴里后悔这一段感情,觉得更好的选择是爱她,拥有财富并能够圆他出国梦想那个刘先生,但是其实如果时光倒流回她年轻的十八岁,也许她还是会屈从于那个刚刚取得斗争胜利,没有什么文化却又因权力威严的李师长,即使后来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这是不是一种无出路呢?拼了命往外面的世界钻,什么也不凭借,就凭自己是个女人这一项就给自己拼出一片天,靠的就是能够打出一片天的男人。最后男人是有了,却也因为有了选择而患得患失了。
我呢,美国留学,穷学生一个,连房租、水电、电话费都经常拖欠,吃了上餐愁下餐,需要靠不断做零工勤工俭学才能勉强维持温饱的人,却选修着美国人看起来最没有出路的文学,在一个以金钱衡量成功的国度里,以后要从事的也许就是美国人眼中最没有出息“艺术瘪三”的工作。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遇上了和自己有正式罗曼史的美国外交官安德烈,从此也因此事惹上了美国的FBI和美国安全部门无休止的盘查。
安德烈对我的感情态度是明确的,他能很清晰的为这段关系名个命,从来不玩没有实质定义而朦胧的暧昧,他即使作为外交人员和一个中国女子恋爱,对于工作受到颇多阻碍,但是他却最终决定确定这段关系,在他的世界里,容不得含糊,A就是A,B就是B,什么事情都是有他认为确定的样子,他爱一个人就会认真的去做这件事,因为他把爱人当做是一件需要做好的事情,知道对方的喜好,脾性并时时关心,总是温文尔雅的态度,即使伤心也从来在人前一副正常的模样,不逼迫爱的人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甚至为了能够避免对方做测谎测试,而将自己能成为未来优秀外交官的工作辞掉,也许这就是一种牺牲,一种在理智范围的牺牲,一种能够承受的爱情牺牲,他就像是就是我们脚下踏着的土地,踏实而安稳,虽没有虚无缥缈的腾云驾雾,却也能够有脚踏实地的安稳。
里昂呢,一个从事音乐的艺术瘪三,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不能自拔,他宁愿牺牲自己的一个肾换钱,也不愿牺牲自己的音乐自由而从事糊口的营生,他也许是高贵的,自由的,可是也是自私的,他也有牺牲,可他的牺牲是极端的,是人所不能承受的。他虽然和我有莫名的情愫,虽然不把这种感情进行命名,也许显得神秘复杂,引人入胜,可是这种急速退缩的态度也是一种怕担责的态度,他就像是天空的一片片云彩,每时都可以幻化出不同的云彩,让人流连,可是却是看得到摸不到的虚无。
人有时就是这样,脚踏着大地的时候,没有感觉大地的支撑,却对虚无缥缈的云层产生不断的追寻错觉。直到身体离开大地,在空中摇摇晃晃,却怀恋大地托举的那份稳妥和踏实。
虽然安德烈能够原谅我的任何过错,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但是精神情感的动摇让我感觉对不起安德烈,即使我明白了他的好,却也因为自己精神的洁癖离开了他。
这样的心伤不是给了自己一个人,也给了安德烈,即使他在表面看来还是一副不慍不怒,一副平静的,看起来还是很有教养的模样,可是我想他的内心定是伤痛无比的。
也许小说终归只是小说,但是现实中的人生精彩程度一般都不会比小说差,人,也许天生对于平庸、俗气存在抵触,不愿选择大多人都选择过的生活,其实多数人在过的生活也许就是一种最踏实稳妥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惊天动地,却也不至于瞬间的花火,花火虽然灿烂却也短暂岑寂,绵延长久的生活才算是有了这人间的烟火气息。
俗气怎么了,我就要做一个俗气的人,希望一种安稳而脚踏实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