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水仙花开了,引用陈阳老师一段话表达美的感受:〃家中的水仙开花了,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似乎满屋都顿时香了起来……水仙其实是泊来品,唐代由意大利引进,很快便受到文人雅士的青睐。宋代诗人黄庭坚有"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之诗句,足见水仙的高雅。于是水仙便有了许多雅号,如凌波仙子、玉玲珑、金银台等。水仙到南宋开始大面积种植,主要在临安、浙闽沿海一带,明末清初,苏州、金陵水仙最知名。 清初李渔《闲情偶寄》有:“金陵水仙为天下第一,其植此花而售于人者亦能司造物之权,欲其早则早,命之迟则迟。……买就之时给盆与石而使之种”记载,说的就是金陵水仙的生产和贸易情况。清康熙中后期,福建漳州龙溪县的水仙一枝独秀,并于乾隆年间超过了苏州、金陵,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的微信真方便,远在深圳,朋友的水仙花,我能看到独秀之花姿,似乎也能闻到香味,正所谓距离产生美吧。我不是养花的人,更无耐心侍候;要花美芬芳,需要考虑肥料等许许多多实际问题,哪有心情领略花之魅呢?审美需要心情,更需要超脱:见花之仙姿,能想到梦中美人;闻香芝之味,会想到神仙会,氤氲缭绕。徐复观先生说,〃从实用与知识解放出来之心,正是虚静之心。〃〃一是不把物安放在时空关系中去加以处理。二是没有自己的利害好恶的成见,加在物的身上。〃我的理解就是不要给思维套上枷锁,而是任其像脱缰野马,奔向想象的天地。唯有脱离利害关系,才能如此。
为什么从水仙花突然想到审美的理论问题呢?这是因为突然想到木村的一个比喻,希腊罗马神话里,将水仙花比作女性,瓦莱里作《水仙辞》,意即赋予女孩的自恋、贞洁。第一句美极了,〃你终于闪耀着了么?我旅途的终点。〃其实,水仙花却是美少年、猎人耳喀索斯变身的。木村引用纪德的解释说,〃那耳喀索斯是人的自我,在时间的泉水里发现了映影,这映影,便是艺术,是超自我的自我。艺术不能完成真实,不能实际占有,只可保持距离,两相观照,你要沾惹了它,它便消失了,你静着不动,它又显现。木村说,〃我觉得艺术、哲学、宗教,都是人类自恋,都在适当保持距离时,才有美的可能、真的可能、善的可能。
朋友的水仙花让我进—步思考审美问题,这也是一个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