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抉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说到读书,似乎是很明白的事,只要拿书来读就是了,但真这样简单吗?
鲁迅先生就认为读书有两种:一是职业的读书,二是嗜好的读书。
何谓职业的读书者?比如学生因为升学,教员,不翻翻书,不读读书,就有些危险。因为做教员,有时还非得看不喜欢看的书不可,否则恐怕饭碗不久就会受影响。
我们习惯说起读书,就觉得是高尚的事情,其实职业的读书,和木匠磨斧头、裁缝理针线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见得高尚,反而有时还很痛苦。爱做的事不能做,不爱做的非得做。这就是职业不是爱好而得的弊病吧。
倘若大家能够做自己爱做的事情,能够有饭吃,那是多么幸福。现实终归是现实,大部分的读书人,大概还是勉勉强强的,带着痛苦的为职业读书。
而反观另一种情况,即嗜好读书,则是完全出于自愿,没有谁勉强,脱离了利害关系。当然,这绝不是说学生都退了学,去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去,这样的时候还没到来。也许终于不会到,最多就是将来可以设法使人们对于非做不可的事产生更浓厚的兴趣罢了。
爱读书爱看书,多看看课外的书,不要只读课内的书。但是,并不等于在语文课上应该在抽屉里看小说之类。而是说,应做的功课或者工作已完成,有闲暇时间的话,大可看看各种各样的书,即使和本行业无关也要泛览。譬如学理科的,偏看看文学书,学文学的,偏看看科学书,看看别人在那里研究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对于别人、别事,可以有更深的了解。
社会上有一个大毛病,人们大概以为自己所学的一门是最好、最妙、最要紧的学问,而别的都无用,都不足道,弄些不足道的东西的人将来都没有好前途。然而,世界还没有那么简单,学问都各有用处,要定什么是头等还很难。也幸而有各式各样的人,假如全世界都是文学家,到处所讲的不是“文学的分类”便是“诗之构造”,那倒反而无聊得很。
嗜好的读书,就像逛公园似的,随随便便,因为随随便便,所以不吃力,因为不吃力,所以会觉得有趣。如果一本书拿到手,就满心想到,“我在读书了!”“我在用功了!”那就容易疲劳,而减弱兴趣,甚至变成苦差事。
据说英国的萧伯纳,有过这样意思的话:世间最不行的是读书者,因为他只能看别人的思想艺术,不用自己的,这正是像叔本华所说的脑子里给别人跑马;较好的是思索者,因为他们能用自己的思维能力,但难免是空想;所以更好的是观察者,他用自己的眼睛去读世间这一部活书。
这是的确的,实践经验总比看、听、空想确凿。就好像吃荔枝干、荔枝罐头,很难推测出新鲜荔枝的口感的。虽然萧伯纳的立论有些偏激,假如找一个没有历练的人,到他从没到过的陌生地方,然后让他观察,恐怕他能观察到的也是很有限的,因为他没有练习过观察力。所以要观察,还是要先经过思索和读书。
所以,嗜好读书,就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一门或几门进行深入的专攻,还必须和社会实践活动相结合,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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