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时,Lazy Dog 是我的上铺。
每每我熟睡时,她都会开始摇晃,甚至尖叫,我气不过,对上就是一大脚。
我真搞不懂这个女生,我们学的专业是经济,她却不怎么去听课,经常去图书馆,抱一些类似“海明威”、“夏目漱石”之类的回宿舍看;也很少去食堂,一包泡面就敲定了。
而我,典型的现实主义,上课总是去得很早,好占个经典的位置,课堂笔记极为认真;对吃,从不马虎,注重营养搭配。
基于上下铺,以及彼此的迥异性,类似正反磁极那般,我们的关系居然可以“铁”到必然,她叫我“Toil Dog”。
可能是自己天生缺乏语言表达的天赋,更没有玩味文字的爱好,看着 Lazy Dog 写的催泪弹,我还蛮喜欢的。
她说,我是她的第一粉。此话不假。
等到考试前夕,我的那些课堂笔记,就成了她的救急必备。她说,我是她的必过神器。此话不假。
天天泡面总不是长远之计,我偶尔给她打份排骨汤、乌鸡汤什么的带回宿舍去。她说,我是她的增胖秘笈。此话也不假。
一晃四年,大学快毕业了,我被保送母校研究生。
可 Lazy Dog 对我说:“我想写东西……不如,你去工作吧!”我竟欣然地放弃了读研,还高兴得像个屁颠屁颠的小孩,真没想到我柔弱的肩膀还可担此重担。
我口语好,实话实说,形象也不赖,加上学校的推荐,很快在一家外企找到工作,从业务做起。
我们在城郊租了一间简陋的小屋,用泡沫塑料和大纸箱搭了床,买了二手桌椅和简易衣柜。一个月买两箱泡面给 Lazy Dog 屯着。
我早上出门,乘半小时的公交再转地铁,去浦东上班。她中午起床,吃一包泡面,然后在电脑上敲打她昨晚尖叫时冒出的灵感;下午,我在新闻联播时回来,搁下包,洗个手,就去给 Lazy Dog 和我做顿简单的营养餐。每隔三天,我和她的一大堆衣服,还靠我一个人手洗解决——唉,谁叫我是 Toil Dog 呢。
晚上,我通常10点上床,看看业务方面的书就睡了。而她总是过了午夜,像丢了鞋的灰姑娘一样匆匆跑上床来抱住我。
我们都是干净得像白纸似的人儿,我说:“你很恶心呢!听过两只母狗的故事没?”她摇头,黑暗中像只小猫。
我就告诉她,你看过两只母狗互舔吗,那就叫“恶心”。她开始疯叫,打我一拳,然后在我并不发达的胳膊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不痛不痒的牙印后,扭头睡去。
很快,我们在一起同居三个月了。可她写的文章,还是没能挣到一点儿稿费。光靠我那点点薪水在大上海,是只能勉强维持两个人生计的。
她愈加消瘦下去,苍白,且脾气暴躁。
我删了她的所有文字,对她吼:“你别总写这些忧郁的东西好不好?会有什么价值!”她就哭泣,骂我,我就上床睡觉,无视她的歇斯底里。
白天她继续 Lazy ,我依然忙碌。
最近,这儿被列为开发规划区,准备拆迁,房东叫我们尽快走人。
我打算在城里的公寓重新租一间房,虽然这会增加不少开销,唯希望四周的繁华感能给 Lazy Dog 带来新的灵感——我知道,她是有才华的,只适合做个自由职业者。
无论怎样, Lazy Dog 和 Toil Dog 仍会在一起,毕竟,两只母狗的故事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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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