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昨晚在给我的电话里,哭了。本来前半段是我找她需要安慰,结果刚被搬走一些烦恼垃圾,后半场又倒了一些沉重回来。
她说,M有新的女朋友了。
我知道她和M的故事是在大二,那时候匆匆那年要上映,我们特地首映那天的傍晚跑去了影院。散场后,我们俩都很难过,觉得好遗憾,那种说不出来的遗憾。
后来她和我说了关于她和M的故事。
他会带她吃好吃的,喜欢摸摸她的头,带性格内向的她去见他的好朋友,并交代他们照顾好她。到哪都会小心翼翼的保护她,那时的她比现在还怯场,不爱说话交流。而他总会逗她开心。有一段时间周围开始多了一些对她不好的声音,让她觉得很害怕,害怕他会不会不相信自己。
大可是个不善于为自己辩解或是和他人沟通的人。她说如果那时候他就算不相信她,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M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就只和大可说了一句话。
「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昨晚她在电话那头用很闷的声音说,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纷纷扰扰,以为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大的力量和慰藉。
是啊,这些年我和她都经历了一些细碎的关卡,在感情上也有过不如意。大二时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我并不是很喜欢。我和她说我希望可以有一个保护她的男孩,而不是像她男友一样性格冲动,不能给她安全感。
那时他们经常容易吵架,男孩脾气比较暴躁,很容易让她难过和受伤。
她问我,「如果我说我现在会想念M你会觉得我坏吗?」
我回答她不会,因为我理解。
她说现在这个男孩也有很像M的模样,起先的她会因为他们相似而着迷,后来才发现问题不断。
「我经常会回忆起那年他穿着校服,在学校的大堂等我的样子。」
她说,M高中毕业那晚他们在操场走了很久很久,都舍不得分开。那些被他牵着手走过的路,轻盈又坚定,好像一伸手他们的未来都很近了。
分手的原因无疑和每个我和你的故事一样。
因为年轻;因为感受不到那些细小里带有的重量;因为惴惴不安;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未来。
有阵子她和她男朋友频频争吵,男孩还会摔手机。我问她这样会不会让她害怕,会累吧。而她总会越发成熟,并开始包容他。
我问过她,M对她的意义。大可说高中时的她不成熟,只会一昧的没有安全感想要被陪伴。她说她给M备注的昵称是奥特曼,可以帮她抵挡小怪兽,像她的英雄。
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英雄。
这几年我们都开始成熟,长大。有过为了爱的人放下怯弱,开始互相理解。想起那时那个别人说她不好都不动摇的男孩,甚是感激。一个男孩在彼此最年轻时,不质疑自己并给自己许诺未来,这份真诚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太难得了。
这是大可的原话。
这两年她的感情总是不如意,争吵不断又不安。昨晚的电话里,我和她说没事啊你最可爱了。
她哭着说,我这么可爱为什么没人爱我。
一下子语塞。
我们的青春啊,想起那些时光,我都庆幸我和她是这样的人。即便那时我们冲动又敏感,可我们总能很动容的回忆起那些青春里的人,是他们给了我们感动和很多爱。
走过无数次的操场,被拉着手等过的车站,一起进出的校门,说过的天真无邪,彼此陪伴过的青葱。
大可说,高中的她觉得自己普通到尘埃里,不自信又很倔,浑身带刺。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人,值得被人疼爱。
M你听到了吗?
以前的你是她的奥特曼,现在你开始保护别人了,不再是那个只属于她的英雄了。那时的你从暗处走来,带着少年时的笑容迎上十八岁那年最爱的阳光,一直停留在最深的记忆里,甚至驱散了很多年后的所有苦难。
后来的很多年她都不敢回校园看,你们停留过的大树下,那些光斑聚成的记忆。
我和大可都是一根筋的人,我们总会讨论很多很多事。在多年后的现在,很多事聊着聊着才发现,「诶,原来也是有过属于自己的故事的。」
那时的我们踌躇着未来,担心着自己的不优秀让身旁人失望。而后来的我们经历了那时能想到的所有困难,那些用力飞奔向前的岁月,一路飞扬起的尘埃带起的颗粒弥漫在整个时光隧道中。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不再心疼自己的费力,因为生活给的考验越来越大,大到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步履不停。而能让我们还能继续柔软温柔的,除了仍然期待爱和被爱,还有在那些时光里教会我们相信爱的人。
那个握着自己的手说「等你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的少年。
回想起的都是你的好,我会更好,你也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