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虱子航
(寒假小事)
“怎么还不起床?”母亲总是这么喊我,在阳光透过窗户懒懒爬进来的时候。
“一会儿。”我蒙着杯子弱弱的回答。
“你最好快点,天气又不冷。”她估计也知道这是个谎话,没有使用严厉的语气,但态度很坚决。
因为我很早患上失眠,所以不用母亲早晨叫我醒来。我不肯起,身体没有收到大脑的指令,睁着眼是很辛苦的。
没有早餐,没有暖心的问候。拖拉沉重的躯体漫无目游走在客厅,脑壳中还嗡嗡响着,“快点起床!”
我以前是极其烦躁母亲喊我起床,有些强制性。好似有人在屁股后头拿着马鞭使劲儿敲打你,是你不得不乖乖听从口令。
母亲说了我二十年,可我这懒死不起床的毛病还是没改,我似乎也习惯了有人催促我,在每一天天气敞亮的时候。
之所以是天气敞亮时候,大抵是因为母亲不会再阴雨天,或者是下雪天喊我早起。当天气恶劣的情况下,我是起的及早的。我受不了外面的世界有一点声响,可下雨或下雪时候,我是怀着憧憬与期待,细听雨滴沿着建筑的屋檐,缓缓淌下来的声音,雪花硕硕飘落地面的声音。
我很是欢喜。就好比母亲每次在我极其困倦,不想睁眼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喊我,我也不会感到愤怒,亦或是烦躁,随着年龄渐长,反而愈发的需要。
“你的作息时间在不改改,身体怎么受得了。”母亲刚从服装店回来就摊在沙发上对我絮叨。
我敲打电脑键盘的手指停顿,这种情况我早就应付自如,就像她催促我赶紧找个对象一样。我扶正眼镜框,“你最好每天都催促我,叫醒我。”
她有些惊讶,估计是怀疑我一反常态。“那你睡的那么晚,睡眠不足怎么办?”
“那就改掉不午休的毛病呗。”
“提前步入老年人行列?”
“算是吧。”
“你妈我还没老呢?你这算怎么回事!”她气呼呼的吃了饭,猛灌自己一杯温水。起身走进卧室,“记得一点叫醒我。”
“你今天下午不是没事?”
“管那么多干嘛,你是小的还是我是小的?”
我有些无奈的答应着,试想她难道每次也都是无厘头的叫醒我?没有任何理由。
熬夜习惯了,便会患上黑夜白天颠倒的疾病,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而且睡得时间要超出常人两倍,在床上时间久了,骨头怕是要睡弯。
这算得上一种折磨,可能又不是。所以我将它视若常规,熟视无睹的状态中,也就是她只想叫醒我,生怕我睡死过去。
“我是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早晨的太阳了,没有体验过沁人心脾的晨风穿透胸膛的凉爽。”第一次被母亲叫醒,我打开窗户跪坐在床褥间。
“少矫情,多做事。”她将车钥匙扔给我。
“你有点做母亲的样子啊,早饭都要儿子去给你买。”我有些不服气,但是难免会受她的威压。
“反正饭是你做的。”
“我还是给你买吧。”我忍着,谁让你是我祖宗呢!
大概从我五岁上私立学校起,母亲就不再管我的生活,她没气力管,更没有时间,所以他经常说的话就是,“多把自己照顾好。”
可是我懒,懒到极致,懒到睁眼就是看书,闭眼就是休息。每次回家都要说我瘦成麻杆,让我不要熬夜,十一点之前睡着,准时一天三顿饭,即使没有任何胃口。
我总是嘴里答应,有时候也会提早关灯,或者是多往嘴里扒拉几口饭,做做样子给她看。可我唯一没有坐样子给她看的一件事就是,她叫醒我的同时,我是满怀期待。
满怀期待的睡着,满怀期待的并且肯定的是,她会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