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一次吃了豌豆粑,这是今年第二次吃。关于豌豆粑的记忆这样轻轻一嗑咔吱咔吱的就跳了出来……
记得当时的小学坐落在半山坡上,操场的大桉树下总有一个摆摊的叶大娘,她卖油卷(麻花)、瓜子、水果糖还有豌豆粑。下课的时候,她的背篓边围满了馋嘴的学生。很大一部分都是解眼馋,或者希望能有同班或一个村要好一点小伙伴买了,分一点,哪怕尝一点点,闻闻味道都是好的!那个年代能买得起零食的学生真的太少了!而偏偏我就是那个只能站在远处望望,希望有同学买了能分享一点的一年级学生。水果糖,油卷,瓜子留给我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深刻,唯独豌豆粑一直牵系着我的心,因为曾经想吃豌豆粑偷过妈妈五分钱。五份钱一个的豌豆粑,在那个物质生活十分匮乏的年代,承载着儿时对零食的全部美好。我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有钱的大哥哥大姐姐在我面前,咔吱咔吱的嗑着豌豆粑,满嘴的油花,香味在身旁乱窜,清口水吞了又咽……
有一天早晨,妈妈换下的裤子就放在床边,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的我,眼睛一直盯着妈妈的裤子发呆,,我想去摸摸妈妈那条裤子里是否有钱,我对自己说,我只要五分钱,我只想吃豌豆粑,其它的都可以不吃!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翻找了妈妈的裤子,在裤兜里翻出了一块多钱,迅速的拿出了五分塞进了裤兜,在妈妈还没发现的时候逃也似的离开了家!用飞着去上学都不能形容当时激动的心情,一路上害怕妈妈发现的担忧,和可以吃到盼望已久的豌豆粑的激动开心碰撞着我小小身体!那五分钱被我按在裤兜里,移在文具盒里,又藏在书包里的本子里,它在我心里飞,在我的心里撞,还在我的兜里书包里文具盒里调皮……
早自习一下课我就急匆匆的冲到了操场的大桉树下,可是叶大娘还没来,估计家里的猪还没喂食,或者要洗洗碗啥的,,可是我的那五分钱该藏哪里啊!要是被老师发现了,问这钱从哪里来的?咋办?毕竟老师是知道我家的状况,,哪怕五分钱也不是可以拿给我买零食的!要是不小心掉了咋办?我的豌豆粑就没的吃,想起来都觉得可怜,我咽了咽口水,,坐回了教室!接下来的那节课不知道老师讲了些什么……拽着五分钱的手心湿了又湿,心里全是关于豌豆粑的香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冲出重重围困,绕过了比我高一级的我家坎下建芳,避开了离我家不远的刘四,躲过了表妹,支开了幼儿园最好的淑辉,,杀进摆零食的簸箕,正准备对叶大娘喊出震天吼的,从前心里默念过千次的:“我要一个豌豆粑”时,一个高年级的姐姐拉住了我的手,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有话要到厕所里跟我说,,我就这样跟着她去了厕所……我满脸疑惑的望着她,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知道我的钱是偷的,如果不给她,她就会告到老师那去……
可是,我的五分钱确实是偷的妈妈的。我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我就这样乖乖的交出了钱,看着她买了豌豆粑咯吱咯吱的,满口生香的,还带着无比骄傲或者充满智慧的,从我身边经过回到了她的教室……
在半山坡的学校读到小学三年级,但我只记得叶大娘家的豌豆粑,和那个在厕所里从我手里拿走五分钱,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高年级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