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道扬镳（上）
文／锦歌长安
听了小白的话，碧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心求死吗？他不想活了吗？可是那是她曾经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命啊，他怎么能够说不要就不要？
“白姨，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碧瑶神情复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你仔细想想吧！他现在在溯溪城的悦来客栈，明天卯时，他们就要动身离开了。希望你尽快做决定！”话音刚落，小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花园里。
碧瑶满脸惆怅，低头思量片刻，转身上了楼。
“琳儿姐姐，秦无炎的寒毒怎么样了？为什么你还不用玄火鉴帮他祛毒？”碧瑶急冲冲地跑进轩辕琳的厢房问道，心想着轩辕琳应该不会骗她。
轩辕琳正在翻阅她让轩辕琅拿来给她的医书，听见碧瑶的问话，皱了皱眉，尽量保持着平静地说道：“碧瑶，还需要一些时日！你等我再研究一下这玄火鉴中的纯阳之力。”
“除了玄火鉴，真的没有其他解毒的办法了吗？”碧瑶再次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可是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确认！
“碧瑶，”轩辕琳静静地看着她，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回事？”碧瑶看着轩辕琳欲言又止，唉声叹气的样子，心急地问道。
“我......唉！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秦无炎吧！”轩辕琳敷衍着回答了她，合上书籍，快步走出了房间。不能说，不能管，这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是一个大夫，见多了生离死别，可是，却见不得别人轻贱自己的生命，更没办法说谎去蒙骗别人。
秦无炎，她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轩辕琳心中郁结难消，又怕碧瑶来追问，索性离开了顺福楼。
碧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刚才轩辕琳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要我亲自去问秦无炎？秦无炎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一直躲着他，不想见他，他的寒毒到底怎么样了啊？
碧瑶站在窗边，眼看着已经快到日落时分，天空中染着片片红晕，如火的红云就像她此刻的心绪，缠作一团，辨不出形状来！马上就要迎来黑夜，今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呀！
沉沉的夜色逐渐落下，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大朵大朵如同墨染的黑云，飘在空中！
酉时......
戌时......
亥时......
更夫的敲锣声逐一落下，如同重锤敲打着人心。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渐渐变得越来越大，盖住了更夫的敲锣声。
碧瑶想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去看他，她不能让他死！
开门一看，顿时一惊，把她吓了一跳，秦无炎正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碧瑶支支吾吾地问道。
秦无炎没有说话，眼神犀利，黑沉的双眸古井无波，一直盯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神。
秦无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后从怀里取出玄火鉴来递给她。
碧瑶不由得一愣，顿时手足无措!
两人对立，沉默半晌，秦无炎终于开口了，“拿去吧！我不希望你恨我。”
“我知道你不能看着他去死，可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早在满月古井里，他就看到了你们的结局！他一早就知道你会去为他挡诛仙剑。可是他可曾告诉过你这一切？他没有！其实仔细想想，我跟他都是一样的人，都自以为是地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从来没有考虑过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保护。”
碧瑶身子微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秦无炎再次把玄火鉴递到她身前，继续说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与其让你这样痛苦地留在我身边，还不如成全你，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玄火鉴，你拿去吧！”
碧瑶看着玄火鉴，眉心微微拧起，“可是你的毒.....”
“其实......我的寒毒早就解了！”秦无炎一脸平静地说着。
碧瑶脸色一变，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我一直都在骗你，其实，轩辕琳早就帮我解了毒。我只是想用自己中了九寒凝冰刺的寒毒这件事来让你留在我身边，其实从头到尾，我一直在骗你，骗取你的怜悯，你的同情，你的关心!”
碧瑶静静地听他说完，双眼直直瞪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碧瑶尽量保持着冷静，上前一步将玄火鉴拿在手里，皱紧眉头，两眼发红地盯着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若信我，句句是真，你若不信我，句句是假！”秦无炎看着她怒火中烧的样子，十分平静地说道。
碧瑶不由得浑身颤抖，带着失望之意，怒声道：“我几时没有不信你？若我不信你，又怎么会为你担惊受怕，又怎么会为你筹谋多日去抢玄火鉴！又怎么会在你寒毒发作时日夜守在身边？秦无炎，到底是你不信我，还是我不信你？”
秦无炎面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她继续道，
“是，我忘不了张小凡，我放不下他，我没有办法对他置之不理，可是我已经尽力了。跟随你的这几天我已经尽力不去想他了，尽力去对你好，是你逼我，是你一次又一次地逼着我去面对我一直逃避的伤痛！秦无炎，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到头来还说是我不信你？”
碧瑶的声音近似疯狂地吼道，仿佛要把这些天来压抑的痛苦尽数释放。
天空中的雷声如同猛虎一般嘶吼，充斥着整个夜晚，闪电的亮光划破黑夜的苍穹，照得碧瑶的脸颊一亮，她满眼泪水，早已泣不成声！
她真的已经尽力去忘记以前的一切了，可为什么还要逼她？
秦无炎叹了一口气，无力反驳，他知道碧瑶说的是对的。自始至终，他确实没有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可是……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可是，碧瑶，难道我的不相信都是错的吗？我不相信你忘了张小凡，所以才将计就计试探你，可你难道不是真的忘不了他吗？还有，碧瑶，你这些天来对我的关心，对我的担心，对我的温柔体贴。是真心的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对我好吗？不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因为对我的怜悯，对我的愧疚才留在我的身边，才强迫自己对我好，难道不是吗？”
他停顿片刻，继续低声说道：“碧瑶，你要去就去吧！没有人会怪你。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快乐！你不是放不下他，你只是不愿放下而已……可是，我希望你还是早些想清楚，你跟他之间，还能重新开始吗？你真的能够放下一切的仇恨跟他在一起吗？就算你能，可你能保证他会再次抛下他的师门跟你走吗？”
两人又沉默了半晌，只听得见哗哗的风雨声在耳边疯狂地呼号！
碧瑶紧咬下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冷冷地说道：“没错，你说的对！我对你，确实只有愧疚，只有感激，只有相救之恩，并无半分男女之意！至于我跟他的事，不用你管！”
她的嗓子已有些沙哑，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下去，手中握紧了玄火鉴，愤然离去。
秦无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脸上微微一笑。忽然体内一股冰寒之气猛地窜上心头，顿时他感到全身一阵冰凉，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迅速地发黑发紫。四肢酸软无力，半跪倒了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
躲在暗处的轩辕琳连忙冲过来扶起他，“你这又是何苦？”
秦无炎苦笑着摇摇头，“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直直地栽倒在地，轩辕琳吓得急忙上前来，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扶回房间，用自己的灵力为他压制着体内的寒毒！
暴雨还在疯狂地下着，明亮的闪电如同银蛇一样在空中穿梭着，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个大地，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好像可以把任何东西都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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