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罗马尼亚詩人尼基塔·斯特内斯庫的詩歌《忧伤的恋歌》。小時候看过一部罗马尼亚电影,电影的名字很长,叫《西普里安·波隆贝斯庫》,講述的是一位罗马尼亚音樂家的故事。已經记不得是彩色的還是黑白的了,當时在我們孩童的眼中,即便是黑白世界也是五色斑斕的。那时能看到的电影不多,除了八个樣板戲以外,也就是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朝鲜、越南的一些电影了。但我們最喜欢看的就有罗马尼亚的电影——《多瑙河之波》《海岸風雷》《西普里安·波隆贝斯库》……轉眼間應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还不能稱作少年輕狂,但如今已是年过半百了。
昨天的雨下得很大,夜深了还在下,我第一次在夜里对綿綿的秋雨産生了厭恶之情。人心可以是恒久的,人心亦可以是多變的。今天早上看到窗外的蓝天白雲时,昨夜的沮喪、失落、忧伤已伴着隐去的秋夜而煙消雲散了。斯特内斯庫,让我想了波隆贝斯庫,而這樣的一首小詩又讓這樣一個秋晨充满了别樣的風情——草木扎根土地,肌肤相親,日日相依,才能最懂得土地;血液离开心脏,游遍全身的時候,總会满怀思恋。然而,血液游遍全身還會再回歸心脏,而你,却終要離開。我們已經分離,車馬再無法將我載到你的面前。街頭冷雨飘洒,路过的每一个女人,仿佛都是你——斯特内斯庫的文字具有浪漫的超現實主義色彩——我的世界没有了你,可是我的眼前全部都是你。林徽因曾説过——“任何東西都可以被替代,愛情、往事、記憶、失望、時間……都可以被替代,但是你不能無力自拔。”詩人在憂傷的同時,也是如此劝慰自己的吧。
今天没有下雨,一直都是蓝天白雲的,不得不説這個時節應該是一年之中最宜人的一段時間,當然陰雨的日子除外。天气预报说這幾天都有雨,可今天直到入夜還没有落下一滴雨來。雲在高遠的天空中變换着各種形狀,總會惹人生發出無盡的遐想。
實際上有很多事情與我們並没有多大的關系,但總會有一種力量不由分説地裹挾着我們也要卷入一個又一個原本與我們毫無關系的事情之中。應該説體制的力量是巨大的,體制之中根本没有做與不做的自由,甚至連想一想、説一説、寫一寫的自由都没有。去年年末的時候讀嚴歌苓的《陆犯焉識》,很羡慕陆焉識“盲寫”的本領,可惜我没有那樣的本領,有時白紙黑字總會留下一些痕迹來的,這或許跟智力有關吧,最近幾年來我越發察覺出自己無論是情商還是智商都存在着很嚴重的問題了。
突然想喝酒,但這個念頭剛一出現,随即便意興索然了。今天雖是周末,然而明天還要上課,周六周日的課好久没有上了,當然窜休是例外的。我衹是一個凡庸的教書人,很難判断現在這樣一種上課或自習方式的好坏。我没有标准,也不敢有标准——“先长能耐,再立規矩”,言猶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