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人的情感防线最容易攻破,之前对这句话将信将疑,也可能真的感觉世上还没有多少事物能让我深夜无眠。其实我是不想或者说没预料到自己会如此矫情。
此刻最最让我难过的,不是离开象牙塔后的未知恐惧,也不是心无所属的孤独寂寥,而恐怕是与心中那一方净土的暂别。
真的不想用、也不能用永别,因为自己始终明白:芳华怎可永驻,结束不代表终结,而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别了,我的团!别了,我的梦!
可能真的,一生中再也不会有那么一群人为了同一个梦想,斗志昂扬地、心无旁骛地引吭高歌,因为共同的兴趣,将一群小伙子们心中为音乐留存下来的纯洁善良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可能很多人会不理解,觉得一群大老爷们一天天的嚷嚷有啥意思,我想说,一开始,在城外的我也这样想。可当初就因为城中的曲子,我毫不犹豫地进了城门,而进城之后,我就再也没想出来。
我们的“孙李李”老师总说:记得一句话就好,这个地方只有“我们”。
一开始的我们,对这句话竖着耳朵听、晃着脑袋点头,可那时候的哥几个互相都明白,这大概只是一个口号而已,我们好像真的是明白。
今天跟老师和兄弟们拍完合照,深夜醒来才发现自己当初就是个可爱的傻瓜。很多事情真的是经历过以后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哥几个跟我一样,真正到了快要离别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曾经无数个日夜一起陪伴与成长的酸甜苦辣吧。
我们在饭桌前合唱了一首曲子,虽然音质不太完美,但真的感觉那时候的我们每个人都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我想说,那是一种由衷的喜悦,丝毫不需掩饰地、酣畅淋漓的舒适。
在那么多朝夕相伴的日子里,很多时候我们的孙老师虽然明白比赛临近的紧张,总会在排练的时候抽空跟我们聊天,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畅想畅想我们这些初生牛犊们未来的日子。最让我感动的是他绝非长篇大论的讲政治,草草的跟大家聊天解闷,而是他让自己和我们每一位合唱队员都认真的倾听每一个人的梦想,在其中我们感受着每个人对于音乐、对于生活、对于未来的憧憬。我真的觉得,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能有一个这样温暖的地方,真的幸福得想流泪。
孙老师像是一位马可·奥勒留一样的慈父,不仅教会我们如何冲锋陷阵,还教会我们如果铸剑磨刀;而其他两位李老师,几年时光却成了我们在这个大学里最亲的哥哥。排练、指挥、统筹、讲话,渐渐地跟我们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听、纠正并教会我们每一个人的发音,从练气息到找音高、从试唱到排练作品,很多时候为了我们加班加点,这一切基本都是他俩带领着几任团长忙前忙后,其中也有历任声部长们的辛劳。正因为我们每个人的付出,才有了我们这样的集体,这样的一个真正让我难以忘怀的集体。我的合唱团真的让我对于集体这个词有了全新的理解。
漠哥其实挺实在的,有时候总说一切艺术都得为政治服务,我觉得话没错,但我觉得我们当中的每个人其实不在乎我们这个集体是不是为政治服务,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我们就是觉得,特别想呆在这儿,别人骂也骂不走,打都打不走。
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我心里还在想着昨晚孙老师的那句话,他笑着说,希望这几年的合唱经历,能够成为你们一辈子的财富。
初听没错,但细细品来却觉得老师说的未免有些伤感。相见不如怀念,但怀念不如再见。未来可期,觉得大学这几年的合唱经历成为一辈子的财富固然没错,但对于我们这些身披战甲的追梦赤子,或许说它只是我们大学阶段的财富更加合适。因为我们相信,未来还会努力编制这样最初的、绚烂的梦,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跟合唱、跟音乐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只是到了暂别现在、迈向一个新阶段的时刻,相信在那里,我们能够找回曾经的自己,今夜不别离,寻回梦归处。
感谢我亲爱的合唱团,感谢我亲爱的老师和兄弟们,音乐不老,我们不散!珍惜!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