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老张说,走吧,一起去吃个饭,我定好地方了,边吃边聊。大哥说,我不去了,还有事情,你们去吃吧。唉大哥呀,你还是回家为好,不去就不去吧,我心里想着。
大哥开车走了,我们三个往饭店方向走。老公和老张走在前面,边走边聊。我紧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一个是我浮在我心底里的男人,一个是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男人。老公个子很高,1米9,老张大众身高,到老公肩膀的位置。一个操着普通话,一个操着地方话,两个人聊得还挺嗨。
我紧跟在他们后面,大脑漫游中,也并不想去听他们的谈话。老公深爱着我,对我绝对的信任,至今我也未曾做过任何背叛他的事情;老张我想心里是有我的,不管怎么个有法。所以,他们的谈话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无需当翻译,更不用担心发生意外。老公只知我对老张的敬重,却不知他也深埋在我的心底。
我一直想探究,一个女人心里究竟是不是可以同时容纳两个男人,两个挚爱的男人。我不知道理论上是不是可以,但实际上我的心里却实实在在的装着他们两个。可爱情,哪来的理论?只有自己的心甘情愿。
老公是一个很实在、很健谈的人,老张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初见老公,老张便跟我说很喜欢他的性格,说我很有福气,嫁了一个好老公。我窃喜:如果生活在母系时代,我可同时娶了他们两人,且他们还能如此的和睦相处。
等我到了房间,二人已经落座。我心虚的坐在老公旁边,老公推了推我道,去挨着张老师坐啊!我坐了过去。不知是为了提醒不知礼节的我应该坐在好久不见的老师旁边,还是为了我俩能同时陪喝,但我知道老公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不当的想法。
在家里、生活中,我确实是一个低能儿,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家里,结婚之初便跟老公立下了“除了吃饭,不进厨房”的家规。自从公婆搬来与我们同住,更是达到了除了内衣,我连衣服也不洗的地步,真的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用老公话说,我的智商全部用在了工作上,我能挣钱。其实,于我俩而言,这也是很好的搭配,没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内”,我和老公都主外。
就这样,我和老公分别坐在老张的左右两侧,边吃(边喝)边聊,聊的主要是我和老公的过往,我想,我也确实有必要跟老张交待一下失联的这几年我的经历。老公的健谈,一度盘踞着聊天高地,我只能穿插补充。俩人侃侃而谈,不亦说乎。
我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回味着老公的聊天内容,在慢慢咀嚼着自己幸福的婚姻生活,也在慢慢回忆着自己曾经甜蜜而幸福的高中生涯。我贪婪的幻想着,如果我能同时拥有这两个男人,那该多好啊!
我忽然很享受老公对我们过往的讲述,感觉像是一种高级的炫耀,让别人讲述出我的幸福生活而不是我自己讲述,而讲述之人又是我的老公,倾听者又是我同样爱着的男人,我在通过老公的讲述向老张炫耀一种志气:老张,你看看我有多么幸福,而这种幸福是我自己挣得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这是我的能力,你不应该因我有这样的能力而对我更加另眼相看并心生爱慕吗?我多么希望,你也如他一样爱着我,哪怕埋藏在心底也可。
突然,老张回头对我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对军子好点,你那脾气我还不知道,看人家对你多好、多么迁就你,还有你公婆,全家人惯着你……命多好!
“上学时,你不也一样惯着我?!”我回说。
老张冲老公笑道:“你瞅瞅,我这学生被我惯的。”
老公也憨笑道:“那,我媳妇儿,我就得惯着。以前你们都给惯出毛病了,我不惯着能行吗?!”
我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想想刚才的思绪,加之这刚才的谈话,我忽然害羞了起来,心跳有些加速,不自觉低下了头。
我看到老张左前侧的裤袢上,仍然像往常一样挂着一串钥匙,只是数量没有以前多了。
上学时,老张裤袢上挂的那一串钥匙足有十个之多。复读班时,因为是政教处副主任,老张有了单独的办公室,他把办公室钥匙给了我,也没见腰间钥匙的数量有明显的减少。走起路来,钥匙在他腰间来回摆动,发出“锵锵”的声响,在走廊里远远就能听到这个声音。整层楼,只有他把一大串钥匙挂在裤袢上,只有他能发出这样的声响。所以,每次教室外传来“锵锵”的声响,我都能灵敏的听到,并确信是他来教室了,赶紧摆正坐姿好好学习,心跳加快,拿笔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为了能让右手正常的写字,不至显露自己的紧张,我左手使劲摁着桌子,来转移和平衡右手的抖动。
复读班时,因为我的“管理有方”,他并不如别的班主任那样来教室查看的勤。所以,有时如果没有他的课,每天只有在早晨的晨跑时才能与他共处,以及晚自习时他来教室转一圈时能多看他一眼。相思成灾,这种不算频繁的见面加剧了我的思念。每次晨跑结束后回教室,大家开始晨读时,我都假装仰头背诵语文,目光游离在站在讲台上的他,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离开教室,心里微微发酸,想着再见就是晚自习了。
有时,我会疑心我这个班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不是降低了,被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女生或男生给占据了。我不光嫉妒起学习好的女同学,甚至连学习好的男同学也开始嫉妒了。
为了引起老张的注意,我每周会有两三晚在他的办公室里通宵学习,困了就在桌子上趴着休息,还在屋里的办公衣柜里挂了一两件我的厚外套,以免夜间着凉。有时班级爱学习的女同学,因为宿舍定时熄灯,为了多学习,也会和我一起在老张的办公室里通宵学习,她们因此羡慕我在班里的地位,羡慕老张对我的照顾,并发自内心的说“嫡出的就是好啊!”
这样的判定,让我心中不悦,每当此时,我总是辩驳说“咱班好几个我们原来班的呢?”以证明我在老张心目中地位的特殊。
每次通宵学习,我都会坐在老张的位置上,而在对面的桌子上摆满我的书籍,并且在老张的桌子上很明显的划出一块我的区域来,第二天,教材和习题资料也不整理好,就那么扣在桌子上,以彰显我学习很久的痕迹。可下次再去,上次留下的痕迹总是未动,这让我怀疑老张是不是压根都不去办公室。对此,我很生气。
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我开始酝酿别的方式以引起老张的注意。
有一天晨跑结束后,老张将全体班委召集到教室后门旁边的小房间开会。开会结束后,像往常一样,大家回了教室,老张站在后门扫视全班,我负责锁门。走至后门时,刚要进教室,老张一把拉住了我,低声说道:
“你在办公室学完习,早上出来时,把学习资料收拾了啊,或者放对面。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学到哪了,有没有做什么标记,我也不敢碰,都影响我办公了。——啊,虽然我一般我不怎么办公。”末了,又补充说道。
我憋着“噗”一声,差点笑出声。原来,你是去办公室的啊!我抑制住内心的欣喜,淡淡的说:
“行,我知道了。没事,没啥标记,我要是忘了,你就帮我收拾到对面桌上,放整齐就好了。”从他身边蹭过去,我进了教室,坐在位置上,拿起书就开始晨读,不敢回头看他的反应,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
想到这些,我大着胆子把右手放在了老张的腿上,开始把玩他裤袢上的钥匙。他没有回头,坐着一动未动,依旧跟老公聊着天、碰着杯。
把玩的久了,我开始故意搓着钥匙,制造出声音,并查看他的反应。他依然没有抗拒的意思,继续跟老公聊着天、碰着杯。
我愈发大胆了起来,趁着酒劲,把自己的椅子往老张的方向挪了挪,明显比老公离老张的空隙小了很多。貌似老公的角度如果低头,也能看到我的手的动作。但我没有停止把玩钥匙,我想这既是对老张的试探,也是对老公的试探,试探老张是否依然宠溺地任我随意的动作,试探老公是否真的信任我和老张的师生情。
他们依然很自然,聊的也愈发的热烈;我享受般的听着这两个男人的聊天,时不时插上几句、碰上几杯,有时跟他们的节奏对不上,我就自己给自己斟满,自酌自饮。
中途,老公去上厕所。老张斜身转向我,对我说:“军子真不错,是个好人。”大概是一个姿势久了想舒缓放松一下,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左手顺势从桌子上垂落下来,落在腿上。老张有些啤酒肚,坐姿总是微微后仰。
“军子也不容易,文化没你高,为了让你们全家过上更好的生活,一直那么努力挣钱。……”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并附和着,身体斜靠在圆桌上正对向他,低头望着他静止在左腿上的手。
我紧张而又大胆地谋划着接下来的动作。“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我有福气其实是你们给我的福气。”就着这样的托词,我双手罩在他的手上,一边轻抚一边说:“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不然我也不会考到哈尔滨来,也不会遇到军子,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和睦的家庭。不然,我没准遭受哪个男人的家暴呢!”
“不能,还能有人家暴你,你不家暴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说着,他望向我,笑了起来。我也笑着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他并未把手从我的掌心抽出去。
你这是在回应我吗?又或者你明白我的心意吗?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浓浓的师生情并夹杂着爱情吗?我在心里暗自发问。
“怎么的,谁要家暴我媳妇?”老公人和声一起进来。我低下了头不语,老张转头望向门口,笑声附和道:“我告诉燕儿,别家暴你!”
老公笑着坐下:“那没事,随便我媳妇家暴,我抗造,没办法。”
“那不能!老公,我是那样人吗?”我依然双手合捧着老张的左手,他也依旧任由我的动作。
“不是,绝对不是!”老公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媳妇,这么好,能是那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