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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家房子布局就告诉你一个故事。故事告诉这家哥仨。
何以见得,您看房子的布局就明白了。房子都是茅草屋,分左、中、右都是前后两个四合院,前后各三间草房,后面的房子地势稍高,三间正房的东边是耳房,里面放一些杂物,正房的西边是厕所。正房的中间是过道,过道两边西边是牲畜棚子,东边有个菜园子。紧挨菜园子盖了三间厢房。
过道向前走,又是三间草房。这样前后相连的中间的四合院,住着我的太姥爷和他的两个儿子的家人。太姥爷的两个儿子是大姥爷和姥爷。
那时候姥爷辈的哥几个还排行,姥爷在他们兄弟排行四,别院的孙子叫姥爷四爷爷。
太姥爷的院子是一个前后相连的两个院子,走一个大门,印象中姥爷家的大门很高,木头的,两扇大门很是厚重,门板上定着圆圆的铁钉,铁环。看故宫时看到红色的宫门我就想,这大门和姥家的大门很像,不过姥家的大门没有宫里的大门厚,没有宫里的大门宽,没有宫里的大门图钉大,没有那大红色而已,有的相同的是那木头的大门插,有高高的门槛,推起大门都“吱钮”做响,门的作用应该也是一样的。
太姥爷家东边是二太姥爷家,二太姥爷有三个儿子,二姥爷、五姥爷、七姥爷。母亲说,二姥爷和七姥爷年轻的时候就去林西谋生了,至于林西是哪里,我不知道,二姥爷和他的后人我从来没见过,七姥爷好像我小的时候回来探过亲,印象也模糊。所以这个东院就住着五姥爷以及他的后人。
房子的结构和太姥爷那院一样,也是前后套间两个三间草房,前门走一个大门。
太姥爷家的西边就是三太姥爷一支,三太姥爷三个儿子,三姥爷、六姥爷、八姥爷。这院也是前后两套草房,后院住着八姥爷和三太姥姥,前院住着三姥爷和他的后代家属。至于六姥爷,就在三太姥爷的后院另起炉灶,盖了三间草房。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在太姥爷和二太姥爷房子中间,夹了三间草房,这草房住着三姥爷的大儿子军舅舅,那是个狭长的院子,因为别的院子都是前后两栋房,他只是后面跟三套老房子对齐的一栋房子,那院子就不是方方正正,而是格外的幽深狭长。
我曾经讲过印象中太姥爷辈在我记忆中的两位老人。只有太姥爷和三太姥姥。在我的记忆中姥爷辈有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姥爷,其次三姥爷、六姥爷和八姥爷有不同的记忆。
姥爷长寿,活到九十一岁寿终正寝,那时候我女儿应该已经上小学了。姥爷的葬礼不用外人,自己的至亲子侄就跪了黑压压一地,那是举行的佛家葬礼,舅舅请的念经的佛友,那天祥云缭绕,一片“阿弥陀佛”的祥和之音,佛家讲究葬礼不准哭,我跪在地上,看袅袅香烟升腾,想我不平凡的姥爷一定上了天堂,享他幸福生活去了。
三姥爷应该和我同一个时空存在过,因为他家的小舅来子只长我一岁,他家的老姨秀芝只长姐姐一岁,至于为什么没有印象,也许是小舅一两岁时候三姥爷没的,我太小还没有形成记忆。
六姥爷是个沉默的老头,印象中总是拄着一个拐杖,低着头走路,六姥爷是三太姥姥没不久,他就去了。到底多久,我还是没有印象。
八姥爷长寿,一是八姥爷年龄比哥哥们小,另外八姥爷确实很长寿,八姥爷是除了姥爷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姥爷。
印象中八姥爷嘴很大,总噙着一个烟袋,因为常年吸烟,他的牙齿是黑的,说话一笑,就露出黑黑的牙来,山羊胡子似的胡子就一颤一颤的。
八姥爷经常穿肥大的勉裆裤,走路迈很大的步子,小时候我家过年杀猪,必定请八姥爷执刀。八姥爷是木匠,我家盖房子设计师,就是八姥爷。
记得一年姥姥过生日,八姥爷去了,那时候八姥爷拉着姥姥手说:“四嫂子,我们这辈只有我们俩了,你要好好保重啊!”
哎,到如今,只有百岁的姥姥了,硕果仅存啊!
说起我的大姥爷,姥爷的亲哥哥,在他三十七岁就英年早逝了,我当然没有印象。五姥爷我也没有印象。
姥姥辈中五姥姥我印象深刻,那时候女人很少抽烟,五姥姥就吸大烟袋,五姥姥是天足,但是她习惯扎裹脚布,五姥姥右眉边有一个杏核大的黑痦子,说话喜欢有口头语“我就不信了”,五姥姥挽个髻,总是梳得流光水华的,冬天还带个黑大绒帽子。母亲说你五姥姥年轻时嫁给了胡子(土匪),胡子死后,带着一儿一女改嫁给五姥爷,来了以后又生了四个舅舅。五姥姥厉害,她的五个儿媳妇儿都怕她,家里她当家。
我记忆里经常有那个抽着大烟袋,自信地“咕咚咕咚”冒烟,嘴一撇,一句“我就不信了”就溜达出来。
三姥姥印象不深,只记得夕阳西下,三姥姥站在大门口,手遮着太阳,喊“来子,快回家吃饭了!”夕阳照在她昏花的眼上,有朦胧的美。
八姥姥没得早,没印象,六姥姥是小脚老太太,走路拄着拐杖,说话细声细气的。
其余的就没有印象了。
这是一个家族,是我姥家的家族,姥爷辈八个姥爷,八个姥姥,大致印象就是这样的。
到了下一辈,个房的舅舅就多了,大房六个舅舅,二房五个舅舅,三房八个舅舅,一个大家族就繁衍在那个小山村,到了舅舅辈,更多人离开了那个村子,到了我这辈,大多数人离开了那个村子,到现在,坚守在村子的人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