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样的梦:我独自一人回到了长长的走廊,听到远处传来清脆的足音,但是等到我回头怅望,漫长的走廊中灯光显得格外孤寂,它照不到任何黑暗角落,而我回头望去,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校园的走廊此刻显得格外寂静。
漫长的暑假还未结束,我已经梦回了校园无数次,这些梦当中有令人莞尔的时刻,如学生上课一不留神叫我“妈妈”“阿姨”而非“老师”,也有令人紧张的时刻,比如我忘记了上一节课或者堵车在路上,以至于为没赶上这节课从梦中惊醒,亦有悲伤时刻,我站在走廊看着一个个消失的背影,多年前因意外离开人世的学生又突然鲜活起来,站在一个惨白的顶光中,向舞台上的观众谢幕,那时我鼓着掌,心想那顶光看起来真不祥,照得他面目模糊,浑身雪白,而没料到不久即是永别。
这个永远停留在14岁的英俊少年啊,我到现在还留着他的作业,留着他的相片,留着内心永远的怀念和遗憾。
放假结束前,我梦回我的教室,梦回我的办公桌,在忙碌一天后倒一杯茶,享受那氤氲的茶香弥漫,然后让音乐滑过我疲惫的耳畔,这时候往往有一个小小身影在门后张望,于是我高声叫道:进来,就回有几个熟悉的小身影滑进来问问题或者和你聊几句。
而今年,除了换了个不同的处所,面对完全不同的学生,其他也许一样,我始终有着做不完的开学梦,谁说学生有开学焦虑症,老师才有这样的开学综合症,不管教五年,十年,二十年,多少年都一样,开学永远是一年中一场大戏的开场,然后各色人物纷纷登场,孩子,家长,同事,校长,......一直到不久你感觉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度过暑假,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但是我还是深爱这份工作。
可以说是工作选择了我,但是我现在却很享受这份工作,无论忙碌还是疲累,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成就感,有时伤心或者难受,但是孩子的笑容都一样,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这些孩子都焕发着自己的光彩。
一个人的世界就这么大,我可以在自己的身侧画个圈就框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心灵却走得更远,那么一颗心灵走向另外一颗心灵的距离是多久呢?也许是一年,也许永远走不到,我却会永远记得那些绽放在生命中的花朵。
无论他们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