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候车厅里等着等着,突然想起用来登记的照片忘记带了。我瞬间特别生气,生自己的气,没有记性,也生他的气,明天就领证了,今天还去外地参加朋友的婚礼,做什么事都义字当先,完全没提醒我照片的事情。
中午,他给我发消息,明天我们就要成为合法夫妻了。我回的是,感觉还是没怎么准备好。我能接受的情节是,突然的某天,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去做这样的决定,比如下楼吃个早点,吃完去领个证,类似如此。可是,我们的婚期差不多是一年之前就定好,然后这一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收集着素材,一点点计划着婚礼。
进入下半年以来,由于筹划婚礼而生的焦躁情绪蓬勃生长。从邀请宾客,婚礼色调到灯光音响,礼盒请柬,许多细节需要敲定。后来有一天,我和舒舒说,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弄吧,我负责出席一下咱们的婚礼就好。和我爸爸打电话聊起这些,反倒是他来安慰我,放心吧,虽然有许多细枝末节需要照顾,但是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
平安夜我和舒舒参加好朋友的婚礼。虽然婚礼的流程如常,司仪的台词也是满满套路,我却全程抑制不住眼泪。爱情是温馨甜蜜的,婚姻却需要磨合,妥协和包容。就像榫与卯,经历过被打磨的痛苦,才能契合在一起。没有天生的相配。
这些年,舒舒为了工作,只身走天涯,好朋友心疼我没有人照顾,每次聊天都会问舒舒在出差吗?而我心疼他一个人在异乡的孤独打拼。
在学校的时候,他每次出差回北京,不管多晚,都是先提着行李来我的学校看我,陪我坐一会聊聊天再回去。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吃kisses巧克力,他在山西出差,兜里还剩50块,花了40块给我买了一盒巧克力,剩下的钱买了一盒泡面当晚饭。那时候他出差是为别人打工,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就会在宾馆乖乖给我打电话,一聊就很久,舍不得挂断。距离很远,情意很长。
后来毕业了,我们在三环边租了一个小房子。他每次出差都故意买很早的火车或者航班,悄悄地起床洗漱,轻轻地把门带上,有时候我还是会醒来,拿起手机就给他发信息,叮嘱他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他的。每一次离家之前,他都会有一段半天或一天的低落时间,可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挣面包。每一次归来,我俩就拉着买菜的小车去菜市场,买沾着水珠的新鲜蔬菜瓜果,以及他爱吃的鱼肉。
也曾争吵和失望,大多是为了聚少离多,也为了彼此都刚烈的个性。爱,是关于give 和take,所以我们也会为了对方而放弃自己的一部分坚持。他陪我从北京到上海,支持我的工作,尊重我的选择,我也不再强求他换一份稳定的工作。只是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往回赶,有时候为了在一起呆两天,要有两天在路上。
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是一份感情的牵挂,和父母的,爱人的,友人的。希望我们永远内心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