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妈妈女人

    血红双眼的孙老二,停止了呐喊。

  按着孙老二的三个年轻人停止了动作。

  正垮向里屋的刘四爷,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

  被夹在刘四爷臂膀里,眼中充满绝望的孙二娘,张大了嘴巴。

  ........

  三个年轻人在彼此的脸上转了一圈后,又面无表情的和刘四爷对望了一下。

  立刻反应过来的孙老二,瞬间挣脱了三个年轻人,直直的向刘四爷扑了过去,看着疯狂而来的孙老二,刘四爷眼里充满了不屑,抬腿就是一脚。

  正要冲过去的三个年轻人,立刻带着同情看向孙老二的背影。四爷是什么人?四年前进入鸣凤镇时,一对四十,站在倒下去的人群中一战成名。后来人送外号四爷,方圆百里内,谁敢不给面子。

  这一脚下去,孙老二还不得彻底给废了!

  平时作威作福的三个年轻人都低下了头,不忍看到老实巴交的孙老二惨无人道的样子。

  毫无悬念,一声痛苦的嚎叫,立刻传出。

  可以想象到结果的三个年轻人直接转过身去,三人和孙老二都是一个镇子上的,虽然自己平时做的坏事多多,其实只是为了跟着四爷混口饭吃,却从未害过人性命。

  嚎叫声不断传来。

  ……

  嗯?这声音不对,第一个意识到有问题的张二娃一转身。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惊的呆立不动。

  墙角边的刘四爷,双手抱着右腿,不停的翻滚,痛苦的嚎叫声正是从他口里传出。

  瘫倒在地的孙二娘靠在门边上,一脸呆滞。

  还是前扑状的孙老二背对着张二娃,像是被定住了,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几乎同时转身过来的另外两个年轻人,狗娃子和大牛,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三个人就这样傻傻的站着。

  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声,才让三人立刻冲到了刘四爷跟前,正想扶他起来,就听到刘四爷带着痛苦的吼叫,:

  “不要碰老子……”

  来到了孙老二前方的三人,这才看到。

  一个五六岁的小不丁,脚下前倾马步,右腿成弓形,右手直直成拳,正对着自己这边。左腿蹬直,左手成掌,抵在孙老二的肚子上,孙老二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靠在孩子的手掌上。

  白白嫩嫩的小孩子,涨的红红的脸颊,也这样一动不动,在张二娃的眼里,这怎么看都是像在摆造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刘四爷的这一腿,很可能是踢在了孩子的拳头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眼前的小不丁,从对方的眼神里终于看出了自信,我们三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了一个小孩子不成。

  刚一起身的张二娃,突然觉得屁股上一疼,还没有叫出声来,屁股上又是一痛,然后啪啪声连续响起。都快痛出眼泪的张二娃赶紧捂住屁股逃到大门外。

  就要回身看看是谁在打自己。

  只见那个孩子一手拿着一个扫帚,追着拍打另外两人的屁股,挨上一下后,两人就痛的跳一下。

  真是猪,你们都不晓得反抗吗?

  张二娃一下就冲了过去。

  .......

  这次是三人同时捂住屁股逃出了门外。

  ......

  本想着逃跑的三人,但是一想到刘四爷以前修理自己的可怕场面,就这样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逃也不敢。

  “你们进来把这个大坏人带走。”

  小莽子指着在地上已经痛得昏死过去的刘四爷说道。

  看着手里还拿着扫帚的小不丁。

  三人同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小莽子提起扫帚扬了扬。

  “快把他带走,听话,不然我又要打你们屁屁了哟。”

  一想刚才面对这个小祖宗时的无力。

  反抗,没用。

  躲,不管怎么躲,屁股上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张二娃扑通一下跪在了门外,做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

  “大侠,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来找二娘麻烦了,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跪下的张二娃,小莽子就想到每次师傅要打自己屁股时,自己也这样做,就不会再挨打。

  于是就放下了手里的扫帚。

  只见三人瞬间冲进屋内,抬起刘四爷,又瞬间消失在门口。

  ......

  “谁他妈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讲给其他兄弟听,老子阉了他”

  抬着人奔跑的同时,张二娃急切的盯了一眼另外两个人说道。

  ......

  劫后余生的孙老二,立刻爬到老婆身边,一把把二娘搂在了怀里。

  此时的千言万语都抵不上一个紧紧的拥抱。

  在这荒乱的岁月里,相守一生的承诺,化作的,就应该是共渡艰辛,不离不弃。

  小莽子不解的看了会儿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然后眼睛盯上了散落在地的包子,随手就捡起一个,走到两人跟前,扬起包子晃了晃:

  “这个我可以吃吗?”

  一把推开自己的男人,孙二娘起身拿走小莽子手里的包子:

  “这个脏的,我从新给热热干净的。”

  放下包子的二娘,转身盯着小莽子,不等小莽子回答,孙二娘就一把把孩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二娘,眼泪像下雨一样从眼睛里滚滚落下。

  几年的委屈,竟然被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给化解了,如果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救星,我孙二娘又该如何去报答?

  这么几年来自己也没有怀上个一男半女,感受着搂在怀里的这团肉肉,突然有一种错觉,这就是自己的孩子,要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予他。

  五岁的小莽子当然迷恋这个怀抱,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只是被抱得太紧了,于是脱口而出:

  “妈妈女人,太紧了,你松松手。”

  自动忽略掉女人二字的孙二娘,此时身体都在颤抖。

  啵

  狠狠的亲了一下小莽子的脸蛋儿。

  “你今天救了妈妈,想要啥子?给妈妈说,妈妈都答应你”

  感觉一下子就恢复所有元气的孙二娘眉飞色舞的对小莽子说道。

  顿时两眼放光的小莽子脱口而出:

  “我要吃,我要吃好多好多。”

  旁边孙老二哪还顾得上受伤的脸颊,所有的疼痛都被眼前的喜悦抛在了脑后,起身就去生火。

  孙二娘把家里所有珍藏的好吃的都翻了出来。

  一时间。

  两个忙碌的大人。

  一个在他们中间屁颠屁颠穿插着不知道在干嘛的小不丁儿。

  ......

  出了街口,石板大路还在延伸,道路两边的马桩和依稀可见的摊位,无不彰显出一个小镇曾经的繁荣。

  道路两旁笔直的树木,树木底部苍绿的深草和蔓藤,在此处突然开出一个口子,再仔细一看,丈余宽的口子两边分别矗立着一头石狮子,这是一道大门,在盛夏傍晚的余晖下,一座宅园在树丛里若隐若现,荒凉多年的宅子曾经属于谁,已无人惦记,现在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刘家大院。

  醒过来后的刘四爷,知道这只腿保不住了,多年江湖生涯养成的冷静思考习惯,在此时越想越心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功力,简直闻所未闻,他背后的势力又将是多么骇人听闻。

  看了一圈立在周围的家人和手下,使起十二分的力气缓缓说道:

  “这段时间,你们都要低调,谁要是招惹出什么事情,我第一时间废了他。”

  然后一挥手。

  唯独留下了张二娃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刘四爷头也没有抬:

  “二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一直跟在一个远房侄子身边,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因为脑袋够用,总是为侄子出谋画策。立足鸣凤镇后,成了这座宅子的管家,到这里多年,一直小心谨慎,势力越做越大,刘家虽然也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却从未干出过大奸大恶的事情,想着张二娃描述的整件事情,慢悠悠的说道:

  “凭四爷你的能力,当年要不是被迫来到这边远小镇,在任何地方都能有所建树,放眼整个江湖,四爷你虽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撼动的,而这周边的所有势力,又哪一个敢在我们刘家面前不低上一头。现在却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孩子,都能随手重创四爷你,那他背后的势力又会是如何可怕。从张二娃描述的细节可以推断出,孙二娘一家对此孩子也不算熟悉,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没有多大关系,且今天四爷是即兴去找的孙二娘,所以也排出那孩子是刻意为我们而来,故我们也不用太慌张。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查出那孩子的来历,和到此的目的,我不相信背后没有人跟着。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暗中探查,切忌惊动他们;二,我们的人最近一定要低调,且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孙二娘。”

  一直想插嘴的张二娃立马接上:

  “四爷,管家,据后来兄弟们来报,这孩子是突然出现在孙二娘家,且这几天都没有其他生人出现过。”

  听到突然出现,四爷和管家都同时心里暗暗一惊,这个镇上还没有谁能瞒过刘家的耳目。

  几人一对视,然后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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