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1):小河记忆

童年里的家乡有一条小河,不深,平常只有成人膝盖一半那么深;也不大,大概也就五六米宽。大多数时候小河还是很温婉可人的,就那么缓缓流淌着。但是下大雨的时候温婉的小河又会摇身一变,河水暴涨会深到大人的脖子处,若是碰上几十年一遇的大雨,小河会肆无忌惮地漫上两岸拓宽着它的领地。

我的童年是和村里的一群小伙伴度过的,村里没有太多的女孩,只有一个跟我同年的女孩,于是我们就跟着一帮男孩到处玩:夏天到深山里找一种能吃的野果;到山下的小溪里抓鱼摸下;大半夜的去田野里打着微弱的手电筒抓黄鳝。

小河早上的时间是关于奶奶和村里的大妈们的。我总是会随着奶奶一起来到河边的菜地里,看着奶奶从河里一勺一勺地把水装满两个大大的水桶。水桶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总之桶并不好看,应该是用的太久的缘故,桶身变得坑坑洼洼,但并不影响使用。

奶奶总是能在河边遇到同样来淋菜的大妈们,并与她们攀谈起来,她们有时候会讨论谁家的菜长得怎么样,有时候也会谈论着谁家女儿、儿子在哪工作等家庭琐事。

老实说我讨厌跟着奶奶去菜地,大妈们的谈话是多么的无趣。我喜欢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小河,我们会把裤脚挽起到膝盖以上,因为那会使我们更容易活动,然后一脚踏进去一眼见底的河水里,“呵,可真凉”,这是一踏进河水的第一感觉,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会有这种感觉。

我和小伙伴们总是在河里寻找着小鱼的身影,但可惜的很多时候河里寻不到任何鱼的踪影。小伙伴们到河里还有一项很喜欢的活动;抓小蝌蚪。我承认没长腿的小蝌蚪是很可爱的,很难想象它不久之后会长成那么难看。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是小伙伴居然都很喜欢,并会把抓到的蝌蚪带回家去养着。

小河对面的岸边有一片雪白的沙滩,你很难想象在这么的一条小河岸边竟然有着这么一片沙滩地,这里的沙滩的沙子因处于不同地段的粗幼程度不一样:最左边的沙子最细最软,中间段的沙子,粗细适中,最是适合用来混合水泥拿来砌砖,村里人总是一有小工程要用到沙子总是喜欢来河边来挑沙子,奇怪的是沙子竟然一点也不见少;最右边的沙子最粗,没什么用。

我最喜欢那一片又细又软的沙子,童年的一种美味就出自这里。在制作这种美味的时候我们总会兵分两路,一路负责从河边的番薯地里(不知是谁家的)刨出几个番薯并把他们洗的干干净净的;一路负责从沙滩旁边的小竹林里捡来干枯的“竹壳”和木棍。在雪白的沙地旁边找一小块泥地挖一个洞再把柴火点着了,等到时机成熟再把番薯往下一扔,铺上沙子和泥的混合物,过一会就可以尝到美味啦。

小河的岸边还藏着一项我最喜欢的活动:荡秋千。小河边上的那个小竹林里混入了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树有好几条树干,其中有一条树干,是可以上下摇的,我们都是排着队来荡秋千。我很喜欢坐在树干上下荡的感觉,在随着树干下落的同时,心会突然漏了一拍,那种感觉难以言说,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关于小河的记忆,大多发生在小学,升入初中之后,要到镇里上学,镇中心到家有着二十多分钟车程的距离,再加上每次周末才回家,跟小伙伴的联系也比之前少了起来,也很少再去那条小河。上一年过年的时候特意去小河看过:小河还在那里,却再也不是记忆中的小河了,那个儿时被奶奶和村里大妈们踏过无数遍的小河入口,已经不知道没有人走过了,那里早已长满了杂草,不知道的人绝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是小河的入口。河对岸的小沙滩也飘满了落叶,似是很久没有人踏足,那棵“秋千树”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再见也只是回忆,关于小河的记忆,最终还是只能留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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