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妈
“哥……”黎丘又喊了一声,声音却带着颤音:“娘呢?”
白诺心中一痛,眼神暗了下来,兄弟重逢的喜悦被母亲的惨死冲淡了,一时间兄弟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死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诺儿,他,他是谁?”蒙面的黑衣人轻声问道。
白诺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直直地盯着黎丘的韩起,冷笑了一声:“嗬,我没有跟你说过吧。娘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子,取名诺言,哈哈,真可笑,诺言。他是谁?他就是我死里逃生的弟弟啊。”
韩起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被朝洛召回天庭之前,白离拉着自己的手,脸上都是初为人母的温柔笑意:“韩大哥,你一定要早去早回,我和孩子等着你。”谁知,那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韩起对白离母子充满了愧疚,这些年一直竭尽全力弥补诺儿,希望可以让自己的良心有一丝安宁。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个儿子,而且与白离长的这般相像,哈哈,真是天意弄人呐。
韩起眼中悲喜交加,面对白诺的冷嘲热讽却无言以对。黎丘疑惑地看着白诺:“他是……”
“言儿,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先离开再说吧。”白诺没有再看韩起,打断黎丘的话,拉着人就朝外走去。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歌扇上前挡在了白诺面前:“怎么?就这么就走了?”
白诺上下打量歌扇一眼,挑了挑眉毛:“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黎丘为难地看着歌扇和白诺,这事确实是自家兄长有错,可是总不能将哥哥交给歌扇处置吧?哥哥杀了人家这么多人,歌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歌扇的面子又不能不顾及。
黎丘把胳膊从白诺手中抽出来,朝歌扇抱了抱拳道:“前辈,晚辈斗胆再求您卖个人情,不要为难在下兄长。哥哥虽然出手重了些,但是,想必前辈也知道这些人对您并不忠心,刚刚您也看到了,危急关头,他们可是纷纷袖手旁观,而且不乏生了临阵倒戈之心的人。哥哥这举动,其实也算是帮了你的忙。”
白诺冷笑一声:“前辈?他算哪门子前辈?言儿,你莫要自降身份。硬算起来,他怕是比你还要小上几岁呢。”
歌扇面色一凛,沉声说道:“白诺,我不知魔界与你有何仇何怨,你要大开杀戒。看你的气息,你也是魔道中人,这样屠戮族众,是犯了魔族大忌!”
白诺原本挂在脸上的冷笑骤然间消失了,他冷冷地看着歌扇:“好,既然你要同我讨论魔界的教义,我今日就与你细细聊一聊,看看到底是谁犯了魔界的规矩!”白诺身上杀气暴涨,黑压压的天空风云涌动,一些修为低的魔族在强大的威压下大气都不敢喘。
“我问你,暗算毒杀魔尊该做何处置?”
歌扇不知白诺为何有此一问,却依旧答道:“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那就对了,我现在不过是在按照魔界教义行事而已。”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前来参加的宴会的几大部落首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外,远远地看着场中的几人,白诺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其间一个身着貂绒大氅的中年男人,眼中红光骤现。
“呦,那不是魔界左护法晁章吗?多年不见,既然来了,就上前来叙叙旧吧。”
被白诺指名道姓呼喝,晁章的部下立刻大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左护法名讳!”晁章抬手制止了部下,抬脚朝场中走了过来,堪堪站在歌扇身后一步之遥,与白诺正对面。刚刚站定,忽然面露惧色,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狠戾。
“晁护法,还记得我吗?”
歌扇疑惑地看向晁章:“你们认识?”
晁章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讪笑道:“怎么会?”
“哦?这样吗?晁护法看来真是年纪大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可好?”白诺笑得好看,语气却掉着冰渣。
“魔王,属下认为此人来历不明,万万不可听信他的挑拨离间,还是我众人联手及时将其伏法的好。”
歌扇看了一眼晁章带来的人,几大高手都在,嗬,实力倒是保存的完整。他淡淡笑道:“无碍,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白诺垂首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轻声问道:“不知各位还记得你们的前任魔尊林宗吗?”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晁章却是脸色大变:“大胆!竟敢枉议魔尊!”
“晁护法,你这是急什么?”歌扇沉声道:“魔尊治下,魔界享太平逾三万年,劳苦功高,故歌扇从不敢称尊。魔尊林宗的功绩魔界谁人不知?”
“那你知道他的下场吗?”白诺眼神有点飘忽,捏着玉笛的手用力之下骨节都泛了白。
歌扇沉吟一声:“据说是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后神魂俱灭,现在魔界禁地乃是魔尊的衣冠冢。”
“奸人?三千年了,你们可有谁去查过那奸人是谁?今日既然人都在,就择日不如撞日,来了了当年那桩公案,还林宗一个公道。”
晁章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魔界这么多人都没有抓到凶手,你有何本事?口出狂言!来人!把这人拿下!为我魔族屈死的族众报仇!”
“报仇!报仇!”众人大声喊道。
歌扇抬手示意众人噤声:“他既然有话说,我们堂堂魔界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就听他一言好了。”
白诺并未将众人的喧哗看在眼里,而是一直盯着晁章:“林宗当日所中之毒名为钩吻,据我所知,此毒极为霸道,故魔界是限制使用的。当年能够取得钩吻的,只有一人。”白诺语气一顿,看向了歌扇:“就是你这忠心的左护法,晁章。当时晁章所在的药庐正是保存钩吻之地。当年魔界众人安稳惯了,不愿与仙界交恶,反而林宗那傻子不听,力排众议,主战。于是,那些软骨头就使了这卑劣的手段,妄图毒杀魔尊取而代之。晁护法,我说的可对?”
场内十分安静,白诺清冷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听到这样的秘辛,都交头接耳起来,而晁章则脸色发青,对白诺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证据?”
歌扇也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白诺摩挲着手中的玉笛,这笛子还是林宗在自己会走路的那天送给自己的,本来是让自己拿来解闷的,现在却成了为他报仇的利器。
“我吗?晁护法最清楚了,他当日毒杀魔尊,不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让天界震怒了吗?我亲眼看着林宗七窍流血,亲眼看着晁章带着人冲进落雪居,亲自在同伙面前承认自己下的毒。可惜那人命太短,早早就被晁护法灭路口。晁护法,我说的可对?”
“根本就是你毒杀的魔尊!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你还想栽赃嫁祸!”晁章出声反驳道。
“噢?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是不是你一早就安排了眼线?呀,你一个护法,哦,不,那会儿还只是个小小堂主,怎么就敢在魔尊府里安排眼线?说!你不是居心叵测还能是什么!”
晁章被堵了话头,一下子憋的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道:“证据!”
“对,白诺,你口说无凭,证据呢?”
白诺冷笑一声:“我就是证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本来就没准备能在你们这里听到公道什么的,我只是告诉你我杀人的原因。晁章,是真是假,你心里也该明白。我今日里暂时还不想取你的性命,你们识相的,最好让开。若是实在嫌命长了,我也不介意跟你们过几招!也好平了林宗的怨气!”
“哥!”
“诺儿!”
黎丘和韩起同时出声,本来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起来,晁章却是已经飞身朝白诺袭来,他带来的手下也迅速摆出阵型,将白诺围在中间。
白诺冷冷一笑:“哈,还真有嫌命长的!多活了这么多年也算便宜你了,我今日就替林宗清理门户!”
小剧场一:
林宗:白诺,我想喝酒……
白诺:喝喝喝,喝不死你啊!
林宗:我就是喝酒喝死的啊……
白诺:……
小剧场二:
清远幽怨地数着手中三叶草的叶子:黎丘喜欢他哥,黎丘喜欢我,黎丘喜欢他哥……妈的,重来。
韩雅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地的三叶草:奶奶个腿儿啊,这是我从凡间引进的新品种啊,清远你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