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我无知。我从来不是作家,也从没有梦想以此行当谋生。
平平淡淡地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当惯了庸众和沉默的大多数,可有一天我突然跳出来要发出声音,觉得有必要表明我是怎样一个人,以及为什么要开始写作?
我是怎样一个人?
第一,我看不惯轻贱如狗的人。当然,我只是假借一个动物名词指代腌臜不堪的人,无意作践小动物名声。溜须拍马、自以为得令又狐假虎威的狗贼,生生披了人的皮囊,投上所好,时时像中书令赵高一样,踮着脚没有声响走路,形容若鬼,往往在人群里恬不知耻发号施令,凶残不仁,却回头对着主子的尻尾一顿热舔。
第二,我痛恨见识曲狭又目不容它的人。总把千古帝王权术当做瑰宝的,千万人的胸襟都抵不过他的小肚鸡肠。这种人是人群里真正的凶顽,不露神色,绞杀下毒,阴风阵阵,让你纵有豪情壮志,一样嗝了屁。
第三,我敬仰有思考洞见和有主张建议的人。长脑子是一件艰苦的事情,看破了那么多无脑的人在沾沾自喜。而保留住理性的光辉,不屈从于庸俗见解,不盲从不起哄,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这需要怎样的清醒。鞭笞貌似精妙的流行鸡汤,更需要非凡的勇气。
第四,我钦佩有操守、拥有极大智慧又甘心认真做事的人。当有颜值有担当的陈词滥调横行时,那些个真正苦心孤诣在秉持完整操守的人,或讪然一笑,或凛冽直行。做事情可以满足他们的所有雄心,从不长吁短叹,而又意气风发、气势如虹。
我为什么要开始写作?
首先,要给那些脑满肠肥的言论打一个大大的叉号❌。
其次,试图带着对真相的渴求,构造一种理性思维。
看到很多社会热点新闻不容置喙,而分析常常囿于胆魄,旁敲侧击围着豪猪打转,却没有翻起来的勇气,却沉迷于已将敌手包围的自喜。我比较欣赏胡适,新文化的先锋,旧道德的楷模。如果有一群人,犹如新文化运动,荡涤当下文化新闻的暮气沉沉下的假繁荣,剔除那无用的多巴胺分泌,这大概是现世学问的一剂良药。
有些人,蝼蚁一般地存活,这些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这些人穷尽一生供养着比蝼蚁更卑贱的蜉蝣心理。随波逐流,了无方向,却喜欢成群扎堆,把迎合群体当成活着的信条。
那些真正的人,于天地之间,在波澜壮阔里,从不吵嚷,从不惹人侧目,用极大的毅力抽丝剥茧,体察真相,从不为寻见本质而自得,却甘为长远计议和建议主张耗费心力。这是一种透穿古今,贯通未来的雄浑力量。我愿意追随这些理性的光。这样的初心不忘,哪怕水和食物被喂了毒,身姿必然挺立,没有彷徨。
(深水之下于2017年4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