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宜昌开往重庆万州的轮船上,苦逼并精彩着,我想这种经历一生可能一次,在生命的尽头到来之前,我不想留下预知的遗憾,努力吧,原来做一件事情只要有勇气,有毅力,我们便已赢在起点!
在黑暗中隆隆作响的轮船和哗哗的水声,栏杆前聊天的旅客,船舱里微弱的亮光,静谧的三峡人家,关山晓月的景色……
这一切就在我不远的思绪中……”
07月08日晚我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轮船到达重庆万州。
轮船从三峡大坝起航,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沿途经过西陵峡、巫峡、瞿塘峡直至重庆万州。
长江三峡位于重庆市和湖北省境内的长江干流上,西起重庆市奉节县的白帝城,东至湖北省宜昌市的南津关,全长192千米,由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组成。三峡的形成是这一地区地壳不断上升,长江水千百年来强烈下切的结果。在三峡大坝还未修建前,三峡两岸高山对峙,崖壁陡峭,山峰高出江面1000-1600米。狭窄处不足百米,此处便位于长江三峡的入口夔门。
自白帝城到黛溪称为瞿塘峡,巫山至巴东官渡口称为巫峡,秭归的香溪至南津关称为西陵峡。郦道元的《水经注》中曾这样描述:“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不过这一切都是三峡大坝未修建之前的景色了,三峡的游客不断增多,也不见了旧时的“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的悲凉。
“高峡出平湖”的预想奇迹般实现了,但三峡昔日的风光不再。瞿塘峡不再雄伟,巫峡不再秀丽,西陵峡也谈不上险峻。两岸的高山失去了挺拔陡峭的身姿,曾经波涛汹涌的江水也变得乖乖听话,成了自家的溪流,失去了野性。
当大自然的景色被人类过多的干预之后,鬼斧神工的雄伟壮丽也开始变的普通。乘船在这人工平湖之上,心里也变得索然无味。
三峡曾是三国时期的重要战场,至今留存白帝城、南津关等这些遗址。此外还有屈原祠、张飞庙。
瞿塘峡北岸的一处黄褐色悬崖上,有几个竖立的洞穴,约宽半公尺,从前里面置有长方形的东西,从远处看,形状像风箱,所以被称为风箱峡。那些风箱实则为战国时代遗留的悬棺,共发现九副,棺中有青铜剑和人骨,但悬棺已坠毁,洞穴仍存。南岸粉壁崖上多古人题咏石刻,篆隶楷行,刻艺精湛。
在巫山附近的大宁河处,岩壁上依次排列着无数石孔,石孔一般距水面30米左右,深约一尺,孔距在四至六尺之间,多数地段为上下两排。古时,在石孔上插入根六寸木棍,然后再木棍之间铺上木板,这便是大宁河栈道。
夜晚上了船,新鲜感没过多久便在轮船的轰鸣声中睡去。
半夜醒来,几个乘客倚着栏杆夜聊,他们谈论着三峡的风景和黑暗中大坝上那道还未消失的光亮。轮船在江水中行进,两岸的高山化作一团漆黑,空气也在瞬间凝滞。偶尔汽车的前照灯打破幽静,在两旁山间的道路上穿梭,灯光射过丛林,把灯影打在江面上。
船底在江面划过了一道道水花,瞬间江面又回归平静。
这里是汉族和土家族的混居区,这里的人没有在三峡大坝修建时选择移民他处。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滚滚江水相伴而生。如今三峡大变了模样,来往这边的各色船只、各色人等频繁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打扰到了他们原先的生活?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我们在船上休整。太阳被阴云笼罩,上午十一点起床依然没有错过日出。
从宜昌到重庆万州的318国道有五百多公里,均在湖北省和重庆市交界处的山中盘旋。道路崎岖险峻,坡度陡峭堪比川藏线上的大山。著名的野三关便位于这里,318国道的骑行者无不对这一位于恩施境内的地名知晓。当时选择坐船有考虑到这一实际情况,为了赶路程,也为了赶时间。
在船上时,循环已经在恩施境内爬山了。听老郑讲,那时他们用一天的时间走出了大别山,事实上也证明,在川藏线上他又很快赶上我们的步伐,先到拉萨。
游轮每到一个景区便会靠岸,游客趁此机会可以上岸参观。只有我们坐在船舱里无动于衷。
从二楼下来一位三十岁年纪的男人,精致的短发,脸的侧面微微显露一道疤痕,脖子上戴着一条粗项链,金光闪闪,不知道是黄金还是黄铜。手持一把折扇直说热的慌。听其口音很容易辨别是东北人,当然也只有东北人有那样的土豪气质。看到我们他来了兴趣,问我们是要去哪里?于是便攀谈了几句。
他说他来自哈尔滨,听说重庆的妹子漂亮,所以去开一下眼界。当然只是戏谑,他可能想去感受一下南方夏天是如何的炎热,毕竟他已经对东北的酷寒习以为常,也可能正如他所说,顺便在重庆的酒吧里谋一份差事。
两个人靠着栏杆聊了会儿,他嫌太阳大便上楼打牌了,晚些时候,他又下来逛了一小圈儿。
轮船还在行驶,慢慢悠悠,时走时停。两岸偶尔高楼林立一副码头的模样,偶尔又郁郁葱葱,像是在林中穿行。沿路碰到几条支流注入长江,清澈的大宁河在刚注入长江时还泾渭分明,后面便模糊了界限。
高耸的大桥飞架长江两岸,时远时近,轮船从桥下面穿行……
夜色又一次渐愈笼罩江面和远处的高山,此时轮船已经驶离三峡。一轮圆月高挂在蓝色的天空,想来那天值农历十三。月色下高山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辨,桥面上和码头上闪现点点灯光,一种静谧的惬意袭上心头。
那夜我用相机拍摄了那轮圆月的模样,像极了后面在纳木错看到的月亮,盈盈的圆盘里,溢出了几许清辉,又像是思念萦绕心间……
船员打开舱门说道,“到万州的醒醒,醒醒…万州到了!万州到了!”
突然间从睡梦中惊起,拿好所有的装备向舱外跑去。寂静的码头空无一人,三个人把装备和单车拖上了长长的阶梯,满头大汗。正准备回头看看来时的轮船,只见它已经缓缓离开了。
07月09日晚上十点半,重庆市万州区。
码头上,阵阵热浪迎面扑来,脸上多了几分暖意。沿着码头找深夜歇脚的地方,大半夜在万州绕出一个圈,后面又钻进一个死胡同,不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终于绕过一条漆黑的路找到了有旅馆的大街。连问几家都没有了房间,而此时的夜还像蒸笼,街上坐着乘凉的一位大叔告诉我们,那天白天的温度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找到住的旅店,我们在附近吃晚餐。
迫不及待在吃饭前洗了澡,换了衣服,三个人在一家重庆面馆吃了三碗重庆筱面。面的味道至今回味无穷,重庆的确是一个美女很多的地方。深夜店里依然生意红火,路上行人随处可见,那是凌晨一点的万州。
回到住的地方大家起了一点争执。超毅要刷夜看世界杯,那场比赛他下了不少赌注。老郑明天中午要午休,睡到三点再赶路,而我想按照原计划行进,大家对于第二天行程意见没有达成一致。
“晚上跟着我走,第二天白天凭什么不跟着我?”老郑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不是滋味。离开万州码头,我们那天晚上跟着他找到住店的位置,事后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关系。
冷静下来想,他说得挺对,同时也反思自己不能老跟在别人后头。自己也应该独立自主的做一些事情,大家各司其职,分工明确。本来三个人结伴上路大家便都是平等的骑友关系,不存在依赖甚至依附,我不想让老郑误会我们两个,也希望大家能够在路上合作愉快。
后面在路上,我总是拼命的走在前面,分担一些大家吃饭或者住宿的事情,老郑在路上老是责怪我没有等他,而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没再多说。
那夜我们三个人将就躺在一张大床上,关灯之后便没再怎么说话,直到第二天天明。
现在想来一路上和老郑不免存在矛盾,有时存在一些不当的语言和感情的表露。他大我四岁,我在路上把他当大哥看待。后面时间久了大家也就知根知底,至少在后面不论我们的队伍里新增什么成员,我们两个一直是保持着一条心。一路上,跟着他自己也学到不少东西,他的很多故事和思想也给我启发。我和老郑在拉萨分别之后,他回到杭州又找到了新的工作,而我忙着上课学习,我们鲜有联系,但有时还是会关心一下彼此的近况。
现在的我依然和老郑保持着很好的友谊,感谢他这一路来对我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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