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会。
为什么?
因为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题记
夜已深,影片最后传出张果果兀自地独白,我早已泪流满面。画面定格在张果果和四胞胎一起微笑着望向他在窗户上装点的色彩,四胞胎的笑,是单纯未经世俗的笑,充满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憧憬,张果果的笑是历经世俗仍旧不失真我,听从内心的笑。
在质量参差不齐的国产影片中,这部由李芳芳导演的《无问西东》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从影片立意,底蕴之深厚,拍摄手法再到演员表现都可圈可点。全片以四代人,四个故事,一条时间轴贯穿期间,彼此之间看似割裂,实际一脉相承,交相呼应。无问西东是片名,更是全篇的精神主旨所在。从清华学堂,到西南联合大学,再到清华大学,从这些高等学府的学子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民族,一个时代,一个大学生应有的模样。
在那些特殊的年代,是中华民族探求救国救民的年代,中华民族受到帝国主义压迫的年代,更是热血沸腾的年代,群星璀璨的年代,英才辈出的年代,那些伟大的名字交织在一起,便是一部浓缩的中国近代史。
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亦是用此种方法,用一条时间轴,将不同年代的人串联起来,故事一脉相承,但是要运用这种方法拍一部电影着实不易,《无问西东》在四个故事之间来回切换,镜头多变但却清晰不乱,四个故事四代人都紧紧围绕“无问西东”这样一种精神主旨下叙述发展,影片开头略显平淡,沈光耀的故事无疑是全片的高潮。而吴岭澜的故事,虽然简洁,但却是所有故事的起源和点睛之笔。
独立,自由,真实,不失自我才是一个大学生应有的模样。影片中吴岭澜在大学期间曾一度迷茫。面对梅老师的疑问,他给出了迷茫的答案,因为最好的学生都念实课。从这里开始,影片的主旨慢慢清晰起来。梅老师说,请对自己真实。什么是真实?真实是,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说这段话的梅贻琦简直全身都在发光。这段来自民国的教诲,告诉吴岭澜,也告诉我们,面对时代的浪潮,要扣问自己的内心,不必选择迎合潮流,只需遵从自己的内心,从容而笃定。从高考中解放出来的我们,面对大学我们也曾迷茫,看到身边的同学上课玩手机,日复一日得过且过,自己稍微努力一些,就会遭到别人的冷嘲热讽。渐渐地,你也被同化。大学四年,究竟要如何度过。我想说,不必随波逐流,只需听从自己的·内心,独立地做出选择,真实地面对自我,哪怕只有自己这样做。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大学四年中,你也要,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对时代的责任感,对真理的求知欲,对世俗的清醒才是真正的大学精神。影片开头,呈现的一帧帧抗战时期西南联大的学子求学的画面,使我震撼和愧疚。简陋的课室,铁皮的屋顶,每每下起瓢盆大雨,豆大的雨点连续不断地顺着缝隙漏进屋内,滴落在学生的课本上,甚至老师的肩头,然而他们全然不受影响,老师依旧孜孜不倦地讲课,学生们认真地做着笔记,担心着的不是这自己淋湿的雨,而是被雨点砸在铁皮上而发出的巨大响声掩盖的老师的声音,他们都倾前这身子努力地听,是的,他们生怕错过一点老师讲的内容。日军的空袭已是家常便饭,师生们就逃到挖好的黄土坑,老师和一块小黑板,学生就坑而坐,头顶干草,手捧课本听老师讲课,这就是一个课堂。他们将国家兴亡扛于自己的肩头,读书救国。 沈光耀不顾母亲的苦苦劝阻,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抗击日军的空军,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在回复母亲的家书中说,今饿殍遍地,哀鸿遍野,儿,怎敢言累。 如今的大学生居大夏之下而读圣贤书,夏有冷气,冬有暖被。我们读书却少有成就,不是天资不够,而是不够专心。外物纷扰,无法专心研学。但凡有点学习任务,我们便抱怨连篇。法理课上,我的老师曾说,如今的大学生不知怎么了,只关心吃什么好,看什么电影,不喜看书,更无法专心读书,如何能有一番作为?过去,无数的学子为了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青春韶华,他们亦有儿女情长,无奈山河破碎,华北之大,容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现在国家强大了,大学生更关注自我的享受,而将时代责任,民族复兴置于一边。
所谓的“最佳选择”,就是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时间在四个故事之间切换,王佳敏被揭穿,参与写信的李想为了支边名额而选择明哲保身;沈光耀答应母亲不去当兵;陈鹏决定去第九所工作;张果果的同事告诉他一旦帮助四胞胎可能就要麻烦一生。其实每个时代都会给出“最佳选择”,那些选择无一不是让你明哲保身。王佳敏可以对老师的生活境遇视而不见,也不会落到被批斗而至毁容的下场;沈光耀以其优越的家庭背景,本可以出国避难,也就不会出现与敌军同归于尽的结果;李想本可以不把食物全部留给张果果的父母,也就不会失去生命;张果果本可以从此消失在四胞胎的家庭里,也就不必惹上这个“烂摊子”。
我们当然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苛责别人,但吴岭澜的一句: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思索,对自己的真实。以及空军教官的一句: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和同情。出于同情,沈光耀在执行任务时总会绕道给贫穷的孤儿们投喂食物,救了几近饿死的陈鹏;出于真心,陈鹏不顾文革年代风声雀起的规矩,毅然救起血泊中的王佳敏;出于正义,张果果最终没有出卖自己的同事,也安置了四胞胎一家。
所有的故事,都被一种浓烈的,高尚的精神所围绕——听从内心,无问西东。这种精神,高于“明哲保身”,高于“最佳选择”,也许这样的选择与当下格格不入,甚至愚蠢,但是它让我们在或浮躁,或世俗的年代里去逆流而上,不随波逐流,不失真我,遵从内心的声音,做出不后悔的选择。
四代人,共同推进了时代的进程。他们在不同的年代,用不同的语言和行为诠释和演绎了“真实”,而这贯穿其中的,正是“心之所向,无问西东”的精神内涵。
即使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你生不出改变它的念头来,也请一定在生命中有一次是对世俗置若罔闻。“世俗”存在于每一个时代中,它如同空气一样裹挟着我们。何谓世俗?是大多数人做出的不问对错的选择,是一直存在的普遍的规则,是来自大人的教诲。张果果确实没有改变世俗,在拒绝出卖同事时,他淡淡地说:我和他们不一样。他没有奋起反抗,没有摇旗呐喊,但他选择了出淤泥而不染,从容而有力。《奇葩说》中一个选手说:我干嘛非得到了三十岁就要结婚,四十岁就要立业,我为何要迎合世俗,像大多数人一样,我不开心我就不结婚呗。质疑世俗,不参与世俗,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方式,与快乐相比,世俗是什么,真的不重要,如何迎合世俗,亦无须在意。青春短暂,何苦为世俗所累,最重要的是,不要忘了,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我们读完大学走出社会,如果只知道自私地自保,那便是枉费了十多年的教育。而是始终保持真心,真性和真实,怀着对时代的责任感,对世俗的明辨力,不随波逐流,专注于跟从内心,只要做出选择,便无问西东,义无反顾。我想,这也正是教育的真正意义所在。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
心之所向,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