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但凡有点观影量的观众,看到《无名之辈》的主演阵容时,都会稍稍震惊一下,几乎全是实力派演员、近几年的作品要口碑有口碑,要票房有票房。陈建斌、任素汐、章宇、潘斌龙、王砚辉,光是卡司就忍不住让人想走近影院。但是再看导演的名字:饶晓志,emmm……难道片名所说的“无名之辈”就是指他?
电影观众不熟悉饶晓志很正常,他在大银幕上的电影作品目前只有《你好,疯子》一部,尽管口碑很好,但无奈看过的人还是有限的。在舞台艺术方面,他开创的绅士喜剧系列,一直有着不错的口碑。记得有一年他的三部作品连演,在看过《你好,打劫!》之后,我一口气连着买了后两场的票,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喜欢饶晓志导演的一系列作品,总是从概念环节就给你非常不同的体验,在一个“高概念”的设定下,总是充满对小人物的剖析,和对时代的深刻反思。
从第一部到第二部,“电影感”肉眼可见的提升
和许多舞台艺术出身的导演不同,饶晓志在他的第二部大银幕长片里,就已经在做“电影化”的事情了。《无名之辈》并不是直接取自哪部现成的舞台剧作,它的叙事线索和人物非常丰富,场景调度和平行剪辑让人看完大呼过瘾。几个实力派演员的演绎,让人感觉听西南官话骂人就像听音乐,这些元素融合在一起,观感极佳。看完影片不禁感慨,从《你好,疯子》到《无名之辈》,“电影感”取得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不过,对于“电影感”的说法,饶晓志导演有自己的看法。在映后和他交流的过程中,他谈了自己两部作品之间不同之处。
饶晓志:其实拍第一部《你好,疯子》的时候,就想破所谓的舞台剧固化的方式,但拍出来还有很多人说电影有话剧味儿。我觉得第一可能真的有话剧的味儿,第二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第三《你好,疯子》密闭空间的设定会让人觉得有舞台剧的感觉。在表演方面,我当时让万茜演得更写实,别的人稍微浮一些,因为他们不是真实的。这种表演可能让人觉得有舞台剧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这是冤枉的,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演过我的话剧,像周一围就不是话剧演员。
这次《无名之辈》我还是延续上一部的方式,每一场戏都会跟主创部门沟通,关于场面调度的事情都提前做了,这次我们还做了动态预演,这些给了我想象的空间,但实拍的时候都没有按照那样去做。
从主角到配角,没一个不能“打”的
从卡司阵容上看,陈建斌、任素汐、章宇,每个人单拿出来都可以在一部电影里担纲主角,王砚辉、潘斌龙在许多电影里客串或者扮演配角,都能给电影增色不少。第二部长片就能邀请来这么多实力演员,很难让我们不好奇:饶晓志究竟何方神圣,怎么请得来这么多大咖?
出生于1980年的饶晓志,和章宇一样都出生在贵州,而且两人都毕业于贵州大学艺术学院。在章宇还没有因为《我不是药神》而被大众认识之前,就已经和饶晓志相识。章宇和任素汐,都曾经出演过饶晓志的话剧作品。陈建斌老师在看过《你好,疯子》之后,拿到《无名之辈》的剧本,在导演的几次坚持下来到了剧组。这些演员走在一起,你能遇见的是,一场高质量的飙台词飙戏。
在电影《我不是药神》里,章宇用大量神态和肢体语言,成功演绎了黄毛这个形象,这次《无名之辈》,他有了更多展示台词功底的机会。操着一口西南官话,把一个“憨匪”的形象直勾勾立体地展现在你面前。他的霸气和潘斌龙的卑微感,搭配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任素汐在《驴得水》之后,总让人联想到赵一曼的形象,但一个好的演员应该是可塑性很强的。在《无名之辈》里,任素汐成了高位截瘫的残疾人,你会看到她的刻薄、犀利和内心的柔软和坚强。影片中,她和章宇的一个瞬间,足够进入今年十佳国产片镜头。
荒诞背后,是小人物们被践踏的尊严
章宇在电影里的角色叫胡广生,这个名字和贵州结合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人群:在广东打工的人们。在和导演的交流中,他也认同了我的观点。看过《XX人才市场》的观众应该都不陌生,那些曾经的留守儿童现在已经长大,曾经缺乏父母关怀的他们,会走向怎样的歧途?
电影里没有大人物,有的只是一群时代下的小人物。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尊严挣扎,但到头来不过是徒劳无功。对于章宇和潘斌龙这对CP,我认为潘斌龙的角色要比章宇更饱满些。他有更完整的人物动机,为了一个叫真真的姑娘,也为了迎合自己铁哥们的喜好,他才走上了打劫的这条路。而且在影片结尾,这个角色是有成长的,做了这么多年配角,潘斌龙的表现让人惊喜。
而章宇的这个角色,文本层面的信息量并不大,我觉得他出彩之处在于章宇出色的演技和台词功底。当然,对于我的观点,导演并不能完全认同。《无名之辈》故事的主线只发生在22个小时内,因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导演没有把所有的人都写得非常满。就像我们平时看报纸,一个事件就豆腐块大的位置,章宇的角色就是一个代表、一个符号。
谈电影创作:享受导演的“上帝快感”,还希望拍那些无名之辈们
尽管影片的角色已经有非常多好演员,饶晓志导演还是在影片里客串了一把。除了那个给陈建斌贴条的交警,他还为九孔配了西南官话。采访中他说一直想做配音演员,面对导演、演员、编剧这些角色,他还是更享受导演这个身份带来的“上帝快感”。
饶晓志把自己定位于一个讲故事的人,而导演就是讲故事的起点。关于他接下来的创作我自己开了一个脑洞,影片中章宇和潘斌龙两人没有打劫银行,下一部会不会把《你好,打劫》搬上银幕?导演透露也许会拍,但不一定是现在。接下来他希望继续去拍一些关于无名之辈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