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老太太把她的小狗带到院子里撒欢。十多只,白色的、棕色的、黑色的,活蹦乱跳。每次看到这些毛茸茸的小狗,我就会想起老家举行婚礼时的一个习俗——把新娘子迎进门的时候,新郎家会在院子里撒很多糖果让小孩子们在来抢。大人们说多吃喜糖有福气,其实,小孩们才不管福气的事儿,只要有糖吃就好。
这两天时雨时晴。路旁的树都喝饱了水。树干撑得脸色都发黑了,树叶却心满意足,摇来摇去,仿佛在招手说,真好呀,再多我也能喝得下。蓄足了水分,等太阳出来,一定会长得很快。一天就可以长很高。雨后的阳光格外的美好,让人身心愉悦。怎会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置身在美好之中,会情不自禁地随之美好。会让人忍不住地想跳舞想歌唱。窗外的那棵老法桐树,叶子长得大而繁茂,鸟儿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多自由!多敏捷!多欢快!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仿佛自己也长了翅膀,飞翔,飞翔,飞翔,像鸟儿一样飞翔!偶尔会有金黄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在我书桌上,虽然是下午的阳光,玻璃不太干净,桌面上也有点凌乱,但当它照进来的时候,还是带来了安静和畅快。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爱这光。
晚上熄灯后心里有点烦躁,想要是能看看简嫃的《水问》就好了。家人已经睡了,打开手电筒,把这本书从书架上取出来。一张叠得方正的纸巾从书中滑落在枕头上。捡起来,闻到一股清香。两年了,我还是如此喜欢这本书。夹在书里的这张纸依然幽幽地散发着香气。这张纸是我在工厂上班时一个同事给我的,因为喜欢它的香气,没舍得用,夹在这本书里。这张纸让我有点怀念那个交情不深的同事。我已不用读这本书了,这香气早使我心中的烦躁荡然无存。
吵架后,他送我一枝“玫瑰花”。他问我:“是真玫瑰吗?”我闻了闻,月季味儿。我说:“当然是玫瑰花儿!这是我天下第一、超级无敌喜欢的玫瑰花!”他是一个节俭的不懂浪漫的男人,极少买花儿给我。他问:“你还生我的气吗?”我说:“恩爱夫妻不到头,咱们吵吵闹闹才能白头偕老。”他说:“托你吉言。”
有一把谭木匠的梳子,别人送的,双排齿。七年了,一直放在包里,随身携带。坏过几次,修过几次。一直很喜欢。每天用的时候也很爱惜。大概是因为比较珍重赠送的那个人。
给姑父寄药那天,在邮局见到一张明信片,上面有这样两段文字:
伊莲娜,我叫伊莲娜,我是一个女孩,就像其他女孩一样。
伊莲娜,如果每夜,都能有诗歌和美梦相伴,我会别无所求。
很喜欢这些文字,毫不犹豫地买下这张卡片。后来才知道,这段话不是选自一本书,而是一首名为《我叫伊莲娜》的法语歌曲。更为美妙的这首歌也是我一直喜欢的蔡淳佳的《依恋》的原版。这首歌曾教人如此依恋!
天地广阔,活着真好。有情可钟,有景可赏,有书可读,有物可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也想成为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