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梦见我姥姥了,还是住在以前的大南屋,大床横在窗下,但是床空着没有人睡,确在屋内西南墙角的单人床上面,佝偻着一个人,但是她不是顺着床南北向躺着,而是横卧在床尾处,头朝西顶墙里脚朝东搭在床边沿处,整个身子窝成了一个c形背对着我。一个大活人,能把自己缩成一米来长,我看着就有点恐惧,她是怎么把自己缩的那么小的?身上也没有盖被子和衣躺着,我走过去,看见她头上还盖着蓝色的方巾,方巾压的很低,正好到眉骨处,刚刚露出眼睛,双眼微闭着。我拍拍她说我给你下点面条吃吧,她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后来我又拍拍她,她好像搭话了,但是听不清,后来能听清了,但是说的是胡言乱语,完全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到底是自己的梦里还没醒,还是精神错乱语无伦次的,我有点忐忑,继续观察,我不能判定她是不是大脑糊涂了?耐心的等待着,终于慢慢的清醒了,说了一句,不用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并且走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边,拿出一把挂面,那挂面的颜色是那种灰白色,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挂面,挂面经她手一握,碎的都断成一两公分那么长的碎渣渣,她手一哆嗦,挂面就从那纸筒里滑倒了桌子上,碎成了一摊。我突然就心很酸,那挂面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味,就感觉我姥的生命也如同那腐朽的气味一样,摇摇欲坠。一种死亡的气息,逼得我喘不过气来,在她生命最后的这有限的时间内,我怎么容忍她这样凑合?我好像是很内疚,是的,我很懒,我真的不喜欢做饭,但是为了我姥,我必须要勤快的顿顿给她做很新鲜的饭,我扳着她的肩膀说,这个挂面坚决不能吃了,老吃挂面会没有营养的,我不能容忍她,好像是没有人管似的,只要有我在,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去了厨房,准备揉面,发现我娘已经在案板那站着了,她垂着两只手,站在案板旁边,案板上的擀面棍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面,只是那个面不是白的,而是黑的,像黑色的柔软的橡皮泥那样子裹成了螺旋状,包在擀面杖上,我擀了一下,感觉那个面泥挺软的,而且非常粘手,然后我就重新去找面粉和案板,然后就醒了,醒了以后我就想我姥姥要是今天活着,应该有100岁了。
在这个梦里,我确定梦见了三种颜色,一种是蓝色的方巾,灰白色的挂面和黑色面团,蓝白黑一共是三种颜色,据会分析梦的专家说,人做梦的时候是不会看到具体颜色的,但是我的梦里经常是可以梦到很确定的颜色。
虽然我今天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姥姥,但是那个人的脾气秉性完全就是我娘的脾气秉性,我的姥姥只不过是盖印我娘的一个样子,我可能真正是梦到我娘了。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