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萍
母亲八十八高龄了,她身体依然很硬朗,就是喜欢操心,几乎每天下午都要打几通电话,一天下午一会就打七八个电话,问人家回来不,问人家接娃不,问娃啥时回来,说她不过来又说她过来的。
看着母亲的佝偻的背影有点害怕,害怕那天一不小心我就把母亲给彻底丢了。
看着被岁月压弯腰的母亲心里难免有点不好受和不安,生命总是很匆忙来不及珍惜就逝去了,我烦了她的唠叨和管闲事,常给她说:“你老了,吃饱穿暖啥都不要管,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想管人家谁。”尽管这样说其实根本不起作用,她依然我行我素。
爱操心的母亲,喜欢管着不该是她管的事,改变不了她的生命里操不完放不下的根深蒂固的心。
我和母亲同一天生日,我是她生日的礼物,在她的生日的阵痛下有了我,我是她的苦痛后的开心。
她说生日想吃饺子结果腹痛了没有吃成,我的生日印记着母亲的痛,我的生日是无法忘怀的母亲情,我将永记这个特殊的日子,这个日子是母亲给我生命的最温暖的铭记。
母亲总是把全部的爱无私的给自己的儿女,没有任何不情愿的因素在里面。
我感觉欠她的太多,我们给予的爱总是比索取的太少,习惯了拥有爱而却忘了用爱的心说服自己去适应和接受母亲的唠叨。
其实知道的亏欠却总是很难说服自己用爱的心去改变自己的不耐烦。
我的白发苍苍的母亲,任岁月的年轮碾过整个沧桑的生命,任皱纹爬满脸颊,布满老茧的一双手是何等的不堪,那佝偻的背影是被岁月打弯的负累,在这样生命的面前只能说岁月真的很让人无奈和伤怀。
岁月催人老,小时候对母亲的记忆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上学后对母亲的记忆是冬天放学后母亲从灶火里掏出来烤手的火焰,灯下用手把褪了色的旧裤子内面反过来密密缝织成翻新的裤子,而我第二天穿上“新裤子”会很开心,夜晚在灯下缝的一个个棉花指套,一到冬天我的双手会冻的通红,戴上母亲做的指套手好了很多,我的同学也模仿了母亲做的指套,在那时确实很好用。
上初中那年母亲给我买了一双手套,从那年开始我的手好像再没有冻过,现在还能想起来那双手套的样子,大红颜色手套的背面是绣着好几朵梅花,那双手套我喜欢了很久。
在我上高中后,每到星期天下午去学校,她都要走着路把我送到大桥下面,她说了桥下面庄稼地高不安全,她就站在桥头看着我走远才肯离开,每次会烙着不同样子的饼给我带着,说是蒸的馒头吃着太冰冷,又害怕饼子我会吃伤,所以变着花样给我烙饼子。只是我不够好,辜负了她的付出。
现在的母亲老的我不敢相信时光的流逝和佝偻着背的母亲。
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我问过她“你害怕死亡不?”她很平静地回答:“不害怕,死就死了。”其实这是每一个人最敏感的问题,没有一个人不会说他不惧怕死亡,我上高中时还写了害怕死亡的文章,只是每一个人都在忙碌中不曾过多的去想这个问题。
母亲的听力越来越不太好,给她说话要大声,有时还要说很多遍才可以,我发现母亲随着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她随手放的东西过一会问她她却说没有放,有时很熟悉的人给她提起她说不认识了,她给我说过的人和事有时她会说她没说过这些,这可能就是老糊涂了吧。
人老了就害怕孤独了,她每天晚上必须让人陪她,一次我回家稍微晚点,结果等我回来她不仅不理我还很生气,也不说话,也不吃饭,母亲很犟的,任凭你咋解释都无济于事,第二天她心情自动就会好的,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小吧,人老了就像小孩子需要哄才行。
有时想想有母亲陪伴是一种幸福,想到不知道还能陪她有多久,就有些不安和害怕,生命无法预料,唯有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
每一位母亲都是用她自己全身心的爱在爱护着自己的儿女,我们做到爱她们总是没有她们爱我们的多。
愿岁月不老母亲还在我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