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心动,需要万千次的重复滤波才能抹平。
慕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镇了一下自己的眼神,否则自己的眼睛也会跟着灼烧起来。
当眼前的这位靓丽倩影坐在桌子的对面倾向于他,问他自己是否专注时,慕枫那颗狂跳的心脏早已快蹦出天际,也许只有上天才能真正客观地看待这尘世间悸动的灵魂。
专注,你怎么可能不专注?!你专注的样子像个天使,不染凡尘,清新脱俗且温润淡雅,让看到你的人瞬间把浮躁之心调成了静音。你在自己世界里的那种享受和从容的气场,让人更忍不住想要接近和欣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同类相遇后的惺惺相惜。
慕枫这样想,却又近乎贪婪地锁定了小五的双眸。在这蓝天繁星点缀之下,她那双活泼又暗含孤寂的眼神那么地摄人心魄。慕枫自知他的情商并非爆表,家庭熏陶中的耳濡目染让他有着得天独厚的风度和气质,但他能感觉得出,他身上并没有小五身上阳光灿烂基调中所解调出的深远孤独。
“程娅歆,有没有同学说过你很无厘头?”慕枫故作轻松地调侃她,心里一颤,自己的心真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无厘头?”小五做出深刻思考状,努力回忆她的言行举止,然后抬起她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无辜地说道“凭什么说我无厘头呢?我这么淑女,对吧?”
这话说得他倒禁不住乐了起来,还没见过如此“大言不馋”的姑娘,竟然说自己淑女?你活泼得像加了劲儿的跳跳糖。跳跳糖?慕枫一愣,这些东西都已经远离他的生活太久太久了,怎么会突然跳入自己的脑海?他只好无奈地对自己摇摇头。
小五诧异地抬头看着慕枫的举止,不解的眼神中带有一点思索,而这个眼神对于慕枫而言又增加了不少迷离和神秘的成分,远观更自带着一丝烟淼,像极了烟雨中的西湖。他自知不懂什么诗意,也没保留多少浪漫基因,但她的眼神挖掘了他所有向往浪漫的感官感受,沉积在记忆岩层深底处的触动。
慕枫不着痕迹的,更靠近了一步,在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地将双臂向外伸展环住了小五的身躯,又温柔的将她吸入自己的怀抱。心跳,强烈而安定的心跳让飘散的灵魂都找到了一种挂靠,像飘摇的小舟有了属于他的那个锚缆。
他近乎贪婪地吮吸着小五发丝的香气,不着痕迹地轻吻着她的秀发,一边大胆地贴近,一边又隐忍地克制。他就像害怕眼前这个小鹿一样灵动的仙女有可能会瞬间变幻消失那样,小心翼翼地暴露着自己潜藏的喜欢与快乐。
小五自然也感受到了周围磁场的变化。
她的脑袋像被砸进一个蜂巢,耳边嗡嗡作响,又像极了喝大发后的断片,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你……你这是要干嘛……”小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双唇就被一个清凉的双唇盖住,有着他特有的清香,像夏日里味道独特的香草冰激凌。那个吻细密绵长,把两个人想要诉说给对方的真正情话都暴露给了对方,温暖而甜蜜。
慕枫亲吻着那温软的溢满香气的双唇,感觉到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一种不真实的游离感,既感到浑身失重般的失衡,又能沉浸于前所未有的安宁中。
一切,真的可以脱离所有理智掌控的牢笼,霎那间,原有的时空不断塌陷,只有他们两个像两颗恒星一样,一边炽热地燃烧与靠近,一边疯狂地坍塌与沦陷。
一阵清凉的夏风吹过。
“别……这样”,小五慌忙中用力在慕枫宽大的胸膛前一推,稍稍能退离一点点的距离。
慕枫突然失去了那个把他紧紧迷住的甜软双唇,紧张又失落地慌忙张开了迷离的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弹力般,凝固在原地,环绕的手臂也轻轻地无力地垂了下来。
小五趁势逃逸出那个危险区域,整个人随着起伏的胸口轻喘着。她局促地想着逃离的理由,却不忍心看着那张就连失落也溢发光彩的帅脸庞在夏夜中沉寂。
“小五……”,远远的,刚从校园音乐厅散场回来的诗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熟悉的清丽身影。
三步跨作两步地走近了,诗朵顺势揽上了小五的胳膊,定定地看了一眼慕枫,便做起了长姐的范儿,“这位帅哥,既然送我们小五都到宿舍门口了,时间也真不早了,那我们就上楼了哈。”说着,便一手拽走了小五迈上宿舍楼的台阶。
小五纠结着,侧视一下慕枫,正与他犀利而又痛苦的眼神相撞……她,竟舍不得迈开步子了。
诗朵意味深长地看了小五一眼,轻声说道:“那好吧,小五,我先上楼了,你们聊吧,最好能聊清楚。”
诗朵的出现破坏了荷尔蒙磁场的现场,两个人不由得尴尬和拘谨起来。小五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又冒出刚才的情形,脸刷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程娅歆,你能做我女朋友么?”慕枫打破了沉寂。
“我……”,小五犹疑了一下,然后,抬起她黑亮的双眼,镇静地慢慢道:“可我还不太了解你。”
“我会让你了解我的,了解一个全面的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磁性的声音确实根本没那么容易拒绝,小五也不例外。
她平时见惯了各种男生上前搭讪和撩拨,她都很拒绝,受不了那帮男生的幼稚与肤浅,还有一股故作深沉和强作卓越的错觉,但眼前这个男人,一个30岁的男人,并不是那样。
倜傥的风度不带有二十啷当岁的浅薄和浮夸,优雅的气质沉淀了在岁月中成长的收获,磁性的嗓音使这理性的外表附带非凡的感性与深刻。
他,就想流星一样闪耀,然后突然坠入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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