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纪实】高三备考的日子16:考前一天与过度学习

长篇教育纪实文学连载:汉东省京州市京州中学光明学校高三年级

今天4月19日,星期三,距离高考还有48天。天气有点闷热,下午下了一场阵雨,算是入夏的第一场大雨了。

今天是高三市二测的考前最后一天。学部领导为重视起见,特别调整了这两天的课表,以此提醒学生与所有老师,要进行一次大型模拟考试了,所有人都要处于临战状态了。

考前的一天,学部要求所有的老师都不再讲课,只依课表进班,学生有疑问则答疑,无疑问则守候。目的是让学生静下来,对前一段的复习,进行自我消化自我梳理,把做过的题特别是错题再研究一下,把老师课堂上的讲解,重点的部分再进行理解消化。学生可以按着自己的情况进行自主的学习,老师也基本不再布置新的试题与作业任务。这算是大考前相对轻松的一天吧。

当然这样的机会是不多的,也只有这种比较重大的考试,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平时的复习备考,就是反反复复地做题讲题,老师依照总体的教学计划,依据各学科的知识体系特点,一个专题一个板块地向前推进,一般都是从7月底就已经拉开高三总体复习的大幕,高三的总体复习,一般分为三个阶段:一轮复习,7月底到高三下期2月份左右,即市一测前,所有学科要基本上完成各学科知识板块的复习,建立学生知识体系,然后是二轮复习,常常是从市一测到市二测,4月中下旬,这段时间主要是针对一轮 复习的情况,进行查漏补缺,引导学生完善学科知识体系,仍以板块复习为主,穿插总体训练,最后是第三轮复习,那就是二测后到高考前。这一段主要是各学科的综合训练,一个多月的时间,用来自全国各地的高考模拟试题,进行反复地训练。当然也有不少学校,特别是一些重点中学,他们的生源素质比较好,常常把部分学科在高二的下半期就完成正常授课,然后直接开始高三的一轮复习,这样他们就会在高三的元月份非常从容地完成一轮复习,然后再二轮复习查漏补缺,然后再反复强化训练。高三整个一年都是这样度过,基本就是做题讲题、做题讲题,循环往复,高一高二时是针对教材新内容,进行讲授、学习、做题讲题;高三因为不再进行新教学内容的讲授,而是一轮复习时对教材章节知识的梳理归纳,然后针对这些章节知识或板块知识进行专门的考试做题讲评试题,其中老师不断地强调考场应试策略。高三就是这样的一年。因此有人说,高中的教学,是一种最低端的教学,复习是一种极端过度学习、极端过度复习,学生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就在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件事,同一个知识点同一种题型,最终不知道到底训练了多少遍,如果说学习效率,这只能说是一种最低的学习效率,但老师们平时口口声声强调得最多的就是要注重学习的效率。当然老师们可不会把这种学习称为“过度”,而是称为“强化”:强化学习、强化训练。没有强化就没有质量。孩子们的三年高中学习,可以说是被严密控制的,严密得滴水不漏。自主学习是被倡导的,但因为学生实在不会自主学习,所以才倡导,但无论怎么倡导,学生还是不会自主学习,老师们也常常为此郁闷,因此常常就不让他们自主学习了,因为他们自主学习效率太低了。学校的教学就是这么奇奇怪怪地发展着。

过度学习,过度复习,过度教育,这在中国的中小学阶段是普遍存在的。就像是医院对病人过度治疗基本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心态,唯恐教育或治疗效果不好,于是人们都加大剂量,格外用力,用最好的药物,用最短的时间,大有揠苗助长之势。教育的急功近利,家长的望子成龙,社会的恶性竞争,都让中国的教育中国的孩子像被催命一样的发展着。无论是家长、孩子、学校、老师,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焦虑,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催促地活着。

到底是社会在造就人,还是人在造就社会?

一切人都在一种看似强大而又混乱的漩涡中裹挟着,谁都不能平静而从容地发展自己。

近期我也思考佛家中的“戒定慧”三学,可以说中国的中小学教育里,讲“戒”是最多的,但是几乎不讲“定”的,在戒中心不定,情不定,性不定,常常是越“戒”越乱,一味的管束,把孩子管得外在听话,而内在叛逆,没有“定”,当然也没有“慧”,只是一心求智,其实智也称不上,就是能过把老师反复强调的东西,反复地去记,去练,在“闻思修”三学上,“闻”上是很下功夫的,要求认真听闻,认真听讲,在“修”上也很下功夫,那就是不断地做题训练,但在“思”上就不行了,缺乏领悟,缺乏融化,所以练常常是机械的练,闻也只是机械的听,因为心不定,所以心不思,不定不思,戒起来就很难,因此学生的管理常常非常费力,而学生的训练也常常只能反反复复,过度训练。

有人说,推动这一切教育不合理的根本因素,在于家长,就像医院进行过度治疗、强行治疗的根本因素,在于病人家属是一样的。我是部分认同的。

从某种角度说,教育的不科学不合理,首要动力,就是家长,是他们一步步地加剧着教育自身本有的不科学不合理,从而把这种教育自身体制中不科学不合理的东西不断放大,从而施加于更多的家庭。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在这个恶性循环中,家长的推动力最大,因为他们对分数的期待,大过老师、大过学生,大过学校,他们用分数判定孩子的未来,判定学校的教育质量,家长就是学校的市场,学校必须迎合市场需求,从这点上说,是市场决定了学校的发展,虽然教育不是市场行为,但它已然地就是一种市场行为。而教育的规律就被市场的力量取代了。

晚饭罢,照例散步听乐作诗:

天外飞来零星雨

和花飘落满径香

一畦幽兰绿意醉

碧叶拈珠映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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