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生活在一种梦境中,在这里,你跑,却不能离开你无法相信的一种恐惧,你奔向一个安全的境地,对之你并无信心。
-----威廉 ·福克纳 《喧哗与骚动》
在长达三个月的全身心的备考期间的某天,朋友发来一张简单生活节的节目单,一眼就望见了刘若英的名字。那时想到彼时已经从考试中活了过来,便答应去走走。我有趣地发现,简单生活在音乐节里其实也难以实现的。尽管口号简单明了:simple life simple love。为了刘若英最后的五十分钟,从下午开始入场,直到她唱完最后一首《南山南》,十个小时的生活节带给我丰富的滋味。
01. 海上繁花,汇聚于此
这里是下午的第二站:
站在人群中,目之所及的人人人人众,突然想到三十多年前的中国青年人的故事来。再看如今,人们所拥趸的大不相同了。上海的多元自是不必多说,但长期生活在人群之外,可能会让自己忘记原来这里日日人潮汹涌,千姿百态。略有些狭隘的多元视角告诉自己,在音乐节遇见了最多的艺术人。朋友说,这些全身上下都在向世人诉说,我是艺术家。在音乐节的人潮中,几乎是遭受到了作为单身贵族最直接的伤害,也许只有真的热爱的音乐的一个人,才敢混迹于此。无论是哪种性别,男男女女都在这种氛围中毫不避讳地宣告,我们是幸福的一对。是啊,这就上海,这更是一个以年轻音乐爱好者为主体的主场。
大地舞台似乎因为场地的原因,早早限流,人群不知怎么地愈发拥挤起来,连动态的路都站满了人。我见证了此刻的骚动。曾经读过类似的话:你要看到这些中伤人毫不留情的网络回复的背后是一个个真实的人,这不是鬼故事,是真实。当场内的警察和特勤努力在维持着秩序的时候,栏杆边有人开始大喊:“laji?laji?”,“特权,警察都出来,把空间留出来给我们。”巡着声音望去,你会发现那是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孩在大喊。在这里并不是想要站在道德高点批评,只是突然有一刻的讶异,但顿时也理解了,因为社会的多元并不是简单的丰富多彩而已。好在,大多数人都在小号响起的时刻被音乐所吸引。连我这个纯路人也不得不被音乐摄人所震撼。
02.不是刘若英的刘若男演唱会
为刘若英而来,却只遇见了刘若男,有些许遗憾,但却能够理解下午各个民谣歌手的粉丝的热情。我是一个不太能够被群体带动情绪的人,上一次热烈地参与演唱会还是在五月天的诺亚方舟的现场。作为音乐界的魔教一样的存在,五月天和他的粉丝的确让我不得不深入其中。
等待刘若英,从一四年苏州一别后,又是两年了。奶茶,她人如其昵称,最打动人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度。我甚至在开场前就预言她,扎独角辫,平跟鞋和平静的与我们打招呼的桥段。我喜欢她演绎的张爱玲和少女小渔,但更钟情于她每一首温情的歌。除了对我党的信仰之外,可能只有对奶茶十多年来不变的情绪可以略称得上信仰吧。她的《后来》可以算得上是街知巷闻的曲目。除此之外,《知道不知道》 《一辈子的孤单》 《原来你也在这里》《听说》《亲爱的路人》都是多年来曲库不曾动摇的曲目。刘若英之前的星空场的歌手:陈粒 徐佳莹等都毫无例外地将他们最广为人知的曲子一一满足了咱们的耳朵。未曾想,今夜的舞台不属于我所熟悉的刘若英,而是另一个新人,刘若男。
也正是这种突然的变化,让自己怀疑,这么多年来,对爱豆的了解真的太浅显了。
她说,她感谢这个舞台,她终于做了一回男人。
原来,她还可以是如此英姿飒爽的她。的确,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艺人,虽然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认真地追星感到抱歉,但更为自己的爱豆有这样的一面感到自豪。粉丝团举的牌子是奶神和奶则天,还有陛下。一下子,刘若英,不刘若男好像更像张爱玲了。毕竟她好像是在举女权主义的大旗。
没有听到除了《后来》以外她的歌。若男唱了很多我们很熟悉,他也很爱的男歌手的歌曲。正如他所说的,如同最红的五月天可以享受到的星空,他作为新人也做到了。爱豆原来不仅知性。
03.谢谢你温柔来过
当全场星空璀璨,在他与阿信合作《后来的我们》之后,总算满足了我内心最基本的愿望。我也是第一次站着在人群中合唱《后来》。前几场,我自己是远远站在场边,坐着听歌。感谢自己涌入这片喧哗中,我才能明白,跟一群人在摩肩接踵间合唱《后来》的感受。我似乎回到了第一次听着《后来》拿着mp 一个人负气出走的场景,我也看见了这些年路过的那些人,尽管如今仍旧一个人,但好像真的有了勇气去说那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已经好几年没有那么强烈的孤单感觉。因为总是穿梭在人群中,尽管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但好像永远熙熙攘攘。但就在这歌手中,身边的人热情呐喊,这种零距离的拥挤,能够感受到彼此温度和呼吸的亲近,却让我明白这些年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孤单。我不知道我是否该感谢奶茶。我始终以为自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能够与朋友们打成一片。但是不是越是如此,心底却越是孤单呢?好像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彻底打开心扉,总是一个人,如果说有一个出口,那就是我始终不愿意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太久,我只能不断底抒发感情。我好像可以是很多朋友的解惑书,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又或者是职业与学业,但我从来未曾细想自己是如何迈过这些年的。
我认为我自己对朋友的要求很高,但有一天看到鲁迅的一句话: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我突然就有了今天的这种怅然若失感。所谓承诺,是不是也是如此。就算今天你转头拥抱了他,是不是走不了多久,迎来的就是分离。我感谢这热闹与繁华,我们现在越来越能够在键盘前畅所欲言,但是却又习惯畅所欲言。我过去在爱众人上花了很多力气,却也只能在无边的热闹与黑夜里独自冥想。也许只能最后问过往一句: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又想,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爱人,我仍感激。如果有片刻相拥的机会,暂时弥补孤单,也要有勇气拥抱吧。这一刻的自己,是最想恋爱的自己。的确,很多年来,我都承认自己太爱自己,以至于自己一个人可以活得让自己满意。当一个人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就在刚刚,一个人把这半年来的草稿整理完,丢弃时候,才觉得屋子里没有茶米油盐的气息。
最美丽,莫过于听说你还在回忆,其实我也感激,当我听说你还相信爱情。当我听到刘若英一首首唱响,我心中某个地方居然告诉自己,爱情这东西,就如上瘾的药。这话似乎是周作人写的。如今却难以实现这种快和痛。我用尽全身力气,却只换来半生回忆。
想起很多人来,时间改变了很多,我总以为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朋友一样,远远的关心,也许可以更长。但,亮灯的时刻,我却模糊了眼。原来做不到像家人一样,因为我们都要拥抱别人。
是啊,有些人错过就不在。
曾经有一段时间读一本睡前故事,以为人如果可以时时刻刻通过媒体与外界保持联系,这至少能够抵抗孤单,但最近才明白,正是不断底在敲打着隐形的键盘,才愈发让自己陷入一个人的孤单里。谁会时时刻刻抱着手机入眠,还说不是一个孤单的我?如果有一天,你在微信上找了好久也没有回复你,那么也许我已经不再孤单。
谢谢奶茶,至少下一刻我有勇气继续与孤单前行。
By Oscar
與你同在一片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