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追过一首首经典粤语歌。KTV里我们大声呐喊,深情告白,唱得都是那些愁肠百结的歌曲。隔了二十年,当那一首首熟悉的粤语歌在街角或者车载响起,总会勾起我们对青春年华的回忆。或许是因为某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或许是因为一两句绝美的歌词,或许因为曾经知道的凄美故事,或许是因为某一个人。
《偏偏喜欢你》
1998年,我们班的男生叶枫(也是我的好朋友)迷上了香港偶像派明星陈百强演唱的歌曲《偏偏喜欢你》。我们一起去K歌的时候,听到叶枫唱这首歌,我也被这首歌曲优美的旋律迷住了。歌曲前奏如行云流水般的古筝乐曲声,配着陈百强带磁性的音色演唱: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句句唱出抑郁和苦涩的情绪。
怎么有这么忧郁这么惆怅的歌曲,正好应和了我们少男少女或怀春或钟情的心,把我们初恋的矛盾、失落、纠结、忧郁、苦闷等情感清晰地记录在优美的旋律里。这首歌实在是太好听了!
那时的叶枫暗恋我们班文娱委员欣怡,但是,他性格内敛,根本没有勇气去追求欣怡这样一个相貌娇好,身材绝佳,多才多艺,开朗大方的女生。他只有把爱深藏在心底,远远看着她从他身旁走来走去,连和她大声聊天都不敢。难怪叶枫可以把这首歌唱得柔肠百转!校园里有许多这样类似的爱情故事,所以我们都迷上这首歌,当年这首歌时时回荡在校园里。
后来,我也了解到,把这首歌唱遍大江南北的陈百强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是个专情男子,多年来痴爱初恋情人,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一首歌打动无数歌迷的心,而陈百强却“此恨绵绵无绝期”,酒入愁肠,英年早逝。
现在再听到这首优美的曲子,尤其是前奏撩拨琴弦的旋律,心就如湖水在荡漾。那时那年你爱的是谁?谁又爱着你呢?这首歌单曲循环,让你思绪万千,心潮起伏,是否有丝丝缕缕心疼的感觉?
《千千阙歌》
这是一首离别之歌,是当年大红大紫的歌星陈慧娴的成名曲,大明星梅艳芳也翻唱过。我们也是在1998年接触到这首粤语歌的。粤语是一种独特的地方语言。当我们大陆地区唱着流行歌曲《心雨》《情网》《对你爱不完》俗气直白的歌词时,粤语歌带来的是清新悦耳,优美婉转,百转千回。同样是情歌,粤语歌却是如此含蓄,你侬我侬的感觉,美好悠扬,富有感情。
《千千阙歌》的前奏音也是古筝拨弦,倾听时,仿佛拨动离人的心。MTV的陈慧娴正是芳龄二八的女孩,清丽可人,她戴着白色小帽,或穿着纯白色短外套,或穿一件结蝴蝶丝带的白色衬衣,悠悠地信步海边,微卷的小短发,显得青涩纯情。她忧郁的眼神,紧闭的双唇,沉默的神情,似乎心有千千结,满怀愁绪。此时的她在海边遥望远处,似乎遥想自己迷茫的未来。
记得我们1996年毕业离别那晚,大家都很感伤,不断干杯,有的醉了,有的流泪了,又唱起这首歌,“多情自古伤离别”。我们投入地唱着《千千阙歌》,凝视着MTV里的陈慧娴,牵着友人的手,此时的心情和她一样,“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离别在即,心中涌动千言万语,真不知从何说起,借这首《千千阙歌》,寄托情意,把所想所讲的表达出来。“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往昔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昨日的嬉戏打闹记忆犹新,我们已经要毕业了。三年的同窗时光已经回不去了。纵使未来相逢,也是朱颜改,物是人非吧。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AH……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未来的路上,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不再有朝夕相处的年少同窗,不再有亲密无间的友谊,珍惜此时我们共度的时光,珍惜今日相处的美好。
《不装饰你的梦》
当年不少粤语歌制作精良,常常一首歌多人打造,高手云集制作专辑,被称为“宝丽金金曲”。粤语歌曲喜欢采用中国古典风作曲,用古筝或琵琶等弦乐声作引子。《不装饰你的梦》这首歌也是如此。这首歌是1987年发行的经典之作,也是我们1998年非常喜爱的金曲。通过百度,我了解到原来歌曲《偏偏喜欢你》和《不装饰你的梦》都出自一位词作家之手。
他就是郑国江,香港人,华语乐坛最具代表性的填词人之一。至今为止已经拥有了超过2000首词作,是目前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中创作歌曲(登记)最多的词人之一。他为香港音乐贡献出大量的优秀作品,像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的《似水流年》、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林子祥《真的汉子》等名曲已成传世经典。他擅长以清新的手法表现少男少女的情怀,作品非常出色,被称为香港的词坛泰斗。
当年,我18岁豆蔻年华,也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和所有世间的少男少女一样初怀情愫。听到这首《不装饰你的梦》,感受颇深。古筝弦乐如涓涓细流的舒缓前奏,配着歌手蔡国权深情地演唱,我不禁想起“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之所以引起了我的共鸣,因为我曾经爱上了一个男孩,为了他,假装喜欢玩,在闺蜜旁边熬夜看他打牌;为了他,违背自己的性情,经常和一些同学去校外玩耍;为了他,居然帮他洗衣服的。他那时在我心里不普通。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暧昧的承诺,但是纠结在我心头的却是他偶尔的夸赞,也许是那间教室发酵的青春,也许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也许是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也许是他常常不经意间凝视,我自以为品出与众不同的柔情,也许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暧味。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青春期的我和他,就会想起他为什么要在我毕业留言册上写“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就会想起他为什么老是要拍我的肩,他的眼睛为什么总会盯得我心里发慌,也会想起有那么偶然一次他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暖。我一直没有想弄明白,“你喜欢我吗?”
但是,这些年,我渐渐成熟了。也顿悟了许多过去没想明白的问题。 那会儿的我就是红颜知己。当他和女朋友亲昵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想起平凡的我。当他有麻烦的时候,需要平实女孩儿陪伴的时候,他会想起无私付出的我。他不会为了我改变什么,他也不必付出什么。
这首歌歌词写得绝佳。当你的爱是一厢情愿的时候,“愿意心痛苦,也不装饰你的梦。不愿意你将我的心反复地戏弄,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像刚消失那阵风。”是的,我选择勇敢地离开,因为“别再伤我心,它伤得那么重。”“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宁任我的心在长期地痛。亦不想给你抚弄让每声叹息消失于你的梦。”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不能换得平等互相的爱,宁愿是自己曾经演了一出独角戏,也不愿受人摆弄,只装饰他人的梦。叹息、遗憾都会过去,伤痛、悲伤都会遗忘,宁愿选择更好的生活,也不愿意一颗心永落空。就让我看着他和她乘着梦想之舟挥挥手,静静地离开了,永远地消失在我生活中。
不要为了抚慰我的心,给我残缺的爱,不要因为同情和可怜,递给我深情款款的眼神,那施舍的爱只是伤口上撒盐。不要为了享受我的爱,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宁任我的心在长期的痛,亦不想装饰你的梦。宁愿你心里留下我的欢笑,宁愿你的头脑里宁愿给你的点点真爱在空气里流动。
爱,要的是纯粹的,真诚的,永恒的。尽管真的深爱,但希望回报我也是真爱。
这段故事只是一段青春的必然经历。离开了那青葱岁月,我已不是那个“我”,他也不是那个“他”。一切都停留在昨天,一切都埋藏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