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的第一天,因为平时我住在县城里,爸妈住在乡下的村里。今天是元旦,当然是要回乡下看望爸妈的。
到家的时候正值中午,把车停下来就看到很多邻居拿着饭碗边吃饭菜,边与我打招呼的围过来。当然是少不了,哇,小华仔长牙喽!边说边笑边把儿子抢过去,忙的不亦乐乎哈!
每当这时儿子总是咧开嘴巴憨笑,顿时就引得热情的邻居大笑起来。
外婆是村里最老的老人了,一头银发,背驼得像长弓。远远的就能听见外婆叫,鹰仔仔,鹰仔仔回来喽!
外婆出门总是背着手拿着一张木质四脚凳子,以便随时可以坐到人堆里聊天。
外婆走到人堆边,放下凳子坐下就叫鹰仔仔,鹰仔仔,白奶奶抱抱。于是,抱着儿子的邻居笑着说,小华仔,你白奶奶神气咯,这么老还要抱你哩!把儿子送到外婆手上前,还不忘,嗯……的亲儿子一口。
每次这样,儿子总是闭着眼睛,双手乱扫面部,以表示不耐烦别人侵犯他嫩白的脸。
去年大年初一在村口修了口井,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泉水当然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水井边1999年,从初中学校砍了树枝拿回村里种下,现在已经18年喽。
每天都有邻居到水井边洗衣,洗菜,干农活回来的男人过来解渴,偶尔和洗衣的妇女调侃,骚婆你家鸡旺又去街上找洗脸妹喽!
骚婆每次都会说,找你妹哦找,他的钱袋子都在我这里咧,哪里有钱去找咯!当然这只是村民们特有的一种打情骂肖的方式之一而已。
水井挨着村里的风水塘,在井里洗菜的妇女把不好的菜叶扔到塘里,总会引来鸭子抢食。其中,两只黑头公鸭在嘎嘎嘎嘎嘎嘎的互啄,估计是在争夺某一只母鸭的交配权吧。
水井边还有块空地,今年准备铺了水泥,再做一张圆桌,这样老人们就可以有打字牌消遣的地方了。
南方的冬天是有阳光的,冬日里的阳光懒洋洋的像个要睡的老人,暖洋洋的晒得人们满脸通红,每个人的脸在这个冬日里,都被铺上了青海,西藏所特有的高原红。
每年的这个时候,村民们总是习惯性的来到我家门口,搬出我家的凳子坐下晒太阳聊天,聊得最多的当然是互问对方的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孙子什么时候外出打工回来过年了。
偶尔会有不回来过年的子女的老人被问及,她们总是会找到儿女不回来的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的,她们低头的瞬间,我能发现她们眼里的忧郁!
村里的老人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话题的互问对方的亲人什么时候回来过年。问的如此自然,似乎她们从来没有互问过。
我终于明白水井边这块空地存在的意义了,它是一块乘凉之地,一块希望之地,更是一块守候亲情团圆之地。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这块地整理更干净呢?
水井下边有一块我家的宅基地,来年准备建一栋房子,2楼靠路边的一面留一间教室,以后就可以给村里的孩子讲学了。我想,孩子们会在听讲某一天里从窗口看到从外乡回家的爸妈吧。
假如守候在互问的聊天中变得漫长,那么我想做的只是,如何把这种漫长的时间变得有趣。
搬出椅子在水井边,记录完这段文字,才发现身边躺了一只邻居家的狗,还有几只公鸡,母鸡在草垛里爬食!
柳树的黄叶不停的掉落,我想亲人们就快回来了,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温暖的守候!
时光过得也是够快的了,这几年村里一起长大的兄弟们的感情加深了很多,我记得2015年年初几江永的桔下蛋公司开业,兄弟们合着给我买了很多烟花和爆竹,那天在公司门口放了很久很久的烟花。
我说,你们没必要如此破费的。他们说,我们只是想给你撑撑场面,你开公司,我们必须的到场!我心里哽咽了,没再说什么,转个身,深呼吸了一口,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眼角含着的水晶体。
2016年年初我又办了一件事“结婚”,兄弟们提前几天就来找我商量在酒店办还是在村里办?我说,当然是要在村里办了,村里已经有20年没有办结婚的喜事了,乘着这个机会刚好把所有兄弟招集了好好喝上三天三夜吧。
兄弟们又是背着我合着买了很多很多的烟花和爆竹,那几天他们疯了,半夜里老是在祠堂外面的坪子上放烟花。
2016年当大家都在看春晚的时候,我和兄弟们组织了村里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春节联欢晚会。那一天就在我家门口随便挂了个音响和麦克风,摆了几张桌子,买了几十箱啤酒、零食、烟花。
很多养牛或者做农活回来的村民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说,一会吃过晚饭你们就知道啦。兄弟们吃过晚饭就到了我家门口聚集,音乐响起来了,家公开始唱《红尘情歌》,豆腐和二福生开始放烟花。随着音乐和烟花的响起,村民们开始拉着小孩出来啦。
那天我和兄弟们的心里暖暖的,看到了很多之前因为种田种地抢水或者干农活发生过争执的相互不说话的村民们开始举杯一释前嫌了。
我今天不想写了,因为我觉得用文字不能描述那天开心的表情,那么上图吧!
写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句话——兄弟们快回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们的回来,今年我们还要搞春节联欢晚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