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回去之后,丫丫自己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屋脊,上面布满了蜘蛛网,网子上还有干干的蜘蛛的尸体,这才慢慢回味过来,阵阵害怕,今天如果淹死在井里了,估计刘慧同志也就成了这网子上的蜘蛛了。
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丫丫就觉得整个身体就是架在火上烤的,烤的身体都快焦了的时候,然后一头又扎进了冰窟窿里,爬也爬不动,手和脚都是僵硬的,头顶就是厚厚的冰,她就用头使劲的往上顶,头都快顶破了也没把冰顶破,就在她使出吃奶的劲再次往上顶的时候,突然就醒了,她恍恍惚惚地摸了摸头顶,好痛,还好没流血,刚才自己一直顶的是床头的木板,这是枣木的,很硬,估计明天早上会起个大包。
再摸摸额头,很烫,这是发烧了,她勉强坐起来,摸索着床头的火柴,一不小心火柴掉地上了,她只好套上棉袄哆嗦着下了床,踅摸着地上的火柴,瞎子似的打开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擦了半天才擦着,有点受潮了,点亮煤油灯,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退烧药,这是张医生提前备好的,倒了水在磁钢里,暖瓶已经不太保温了,凑合着吃了两片退烧药,又爬上了床。
翻身打滚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丫丫摸了摸额头,烧已经悄没声地退下了,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几个人再说话,仔细听有张医生、村长、小美娘。
张医生说:“放心,丫丫已经不发烧了,再休息几天,中药坚持喝一段时间就没啥事了!”
村长唉声叹气地说:“这孩子可遭罪了,我正和村子里几个泥瓦匠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水井改造一下,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想想都后怕,这也是我失职——”
丫丫婆婆说:“他叔,你别这么想,井不都是那样的嘛,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美娘说:“村长说的也对,那井是要捣腾捣腾,多吓人呢,下雨的时候,我也不敢去挑水——真不是闹着玩的,小美爹说,他们商量看看怎么弄最好!”
丫丫慢慢坐起来顺手给自己倒了半缸子温水,烧了大半夜,此时嗓子干的都黏在一起了,声音发不出来了。
婆婆一改之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从昨天开始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母女感情,这样最好。看起来不能生孩子这事就是把双刃剑,目前来看好处就是不用再和黑子哥做夫妻,大家都松了口气,其实俩人真不适合以夫妻关系相处,做兄妹最恰当。
丫丫又趟了好久,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破了洞的塑料薄膜洒在了房间里,在这寒冬里居然有了丝丝暖意。
“丫丫改喝中药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坐……”这是婆婆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厨房门吱扭吱扭地叫,丫丫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挺好。
正发感慨呢,婆婆进来了,“傻孩子,醒了也不喊我——饿了吧,先把药喝了,一会吃饭,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粥,打了鸡蛋……”
丫丫撒娇地抬头看着婆婆嗲嗲地说:“娘,你对我真好!”
婆婆隔着厚厚的棉被拍了下丫丫的屁股:“多大了,还撒娇,赶紧把药喝了,凉了更苦,喝完吃块冰糖——”说着张开手露出了手心里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