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心曲

          ——老调新辞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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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曾以为50年的时光太漫长,漫长得我根本不曾去想过它。可当半个世纪即将过去,我却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我不是政客,亦非历史学家。关于知青, 一场运动,十年蹉跎,百人百感。忆当年,谁不是心中五味杂陈?我,一个普通知青,又岂能够悟透其中的酸甜苦辣?我不敢对知青个体关于插队生涯的感受妄加评判,生怕以偏概全,伤害了同命人。

        莫道青春有悔。被停学,被毕业,被插队……都不是吾辈自身之错,何来的悔?!当年在逆境中没有沉沦,没有自暴自弃,没有被厄运击垮,努力过,  奋斗过,就不悔!能扛过插队时的艰难困苦与孤独无助者,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喝彩!

        在插队五十周年前夕,采撷蜿蜒心路上桃红李白几瓣,或青涩,或艳丽,或素雅。聆听五十年心曲数声,或哀婉,或激扬,或悠长。不奢望相知共鸣,只倾诉真感实情,更必求无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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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游子

      1969年2月8日,立春刚过三天。

      春风还来不及吹绿山野荒草叶稍上的枯黄。

      一纸通知,一条扁担,一朵红花,一床被子,一个旧箱,一路颠簸,一段车程。

      我已背井离乡!

        尽管有哥、姐对小妹的不舍相送。

        终须别。

                二、安家

        脚下这片陌生的山野,映入眼帘的几处陋屋,远处的层层梯田和绵绵群山,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三三两两的清瘦农民——这就是我即将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这就是即将和我朝夕相处的人们?

        我已无心欣赏我曾用尽优美词句来形容的梯田,耳畔也没有响起《谁不说俺家乡好》的优美歌声——“……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今晚栖身何处?明日三餐在哪??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我心中一片茫然……

祖地村口的老榕树

        黄昏时分,我们四个女知青被带进了大队革委会委员薛打铁家的一个杂物间,开始安营扎寨 。   

        散发着浓浓霉味的杂物间,地面高高低低分为三层(按现在的说法叫“错层”)。房间左边码着一大堆没刨过的木板,朝院子的木窗下用同样的板材铺成了一张大通铺。右边小石窗下,一张年代久远的双人“古早眠床”紧挨着房间凹陷处的一个大“谷城”——这就是我们的“闺房”。章丽贞和辜淑珍以木板当床,相依做伴。我和朱素贞则同床共眠。就这样,我们在长泰县陈巷公社祖地大队第一生产队安下了家。

我们的“闺房”

                三、“房东”

      插队初到山村,由于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皆无,我们生产队的十二名知青,便如同一颗颗革命的种子,被“撒”进了十二户贫下中农家中,由他们提供三餐。于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一个“房东”,这是当时我们公认的最贴切的称呼了。而我,就这样怯生生地走进了生产队长王金草的家。

        从不曾与生人共进过餐的我,低眉顺眼地坐在制作粗糙的木椅上,甚至不敢把椅面上的碎茅草吹净,尽管被扎得难受。简陋的饭桌另一旁,正襟端坐着生产队长——一个清瘦憨厚的中年庄稼汉。只见队长的妻子花莲那又黑又粗的双脚在没有铺上地板砖且凹凸不平的地上进进出出,身后灶堂边正奏着锅碗瓢盆曲。后听见队长招呼一声:“来吧,赶快吃饭!”便先盛了碗饭递给我。夹了点菜后,我双眼直匀勾地盯着饭碗,轻轻地用筷子拨着饭粒,极力不弄出声响,气氛相当沉闷。我心中暗暗叫苦,猜想这下子得天天挨饿了,因我无论如何是不敢当着队长的面再添饭的。一会儿功夫,队长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对我说:“你不用客气,尽管吃!”话音刚落,他已端着饭碗走出了饭厅,蹲在门口土埕中间吃起饭来。我偷偷瞅了一下四周,花莲也不知去向。机不可失!早已肌肠咕噜的我,不由一阵窃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慌乱之中,却仍不忘“三不五时"望一下队长,生怕他回头看到我的窘态。可是,队长始终把静静的背影留给我。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匆匆扒完饭,走到队长的身后,这才发现队长的碗里早已空空如也。几天过去了,我才知道队长膝下尚有五、六个子女。可每回吃饭时,花莲与孩子们总不见踪影 ,队长也老是蹲在门外用饭。我终于明白了,队长一家是担心我怕生,不敢吃饱饭,默默地把饭菜、时间、空间和自由统统让给了我。

        我善解人意的“房东”哟!

        到村里的第九天,时值除タ,我们决定留在农村,与贫下中农过一个革命化春节。虽大队为我们安排了顿较丰盛的年饭,可饭后“房东”们仍把自己的编外家人拉回家“围炉”,生怕我们想家。

        我知冷知暖的“房东”哟!

        在队里的帮助下,德贵、南征、南旋和南进住的草屋外间垒起了个大灶,摆上了两张旧桌子。元宵日,当队里的牛车从几十里外的县城驮回锅勺刀砧时,我们开始了真正自食其力的集体生活。

        出工之余,我们跟当地的农民一样,披星戴月,上山割茅草,下地种瓜菜,喂猪养鸡。可正逢长身体之际,劳动强度又大,个个胃口奇佳,加上经验不足,又无大缸可腌制些常年菜,茅草太潮,菜不够吃的情况时有发生。每逢青黄不接时,男知青们为保住“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高风亮节,总躲在宿舍里硬撑着。可面子归面子,饭终究还是得吃。男尊女卑嘛,无奈何,我们几个“巾帼英雄”厚着脸皮披挂上阵,去找各自的“房东”求助,以度难关。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在那个清贫的山乡里,我们居然回回满载而归。后来在村里混熟了,更是如鱼得水。青菜、豆角,社员家里有的你尽管拿。家里没现成的你可到自留地随意摘。要出外工了,找根细麻绳出去转一圈,准能拎回一大把水淋淋的咸菜或咸萝卜。洗净一炒,再找个玻璃瓶装上,十天八天的菜全解决了。逢年过节,粽子汤圆年糕,你样样都能吃到。收工后集体户饭还没做好又捱不住饿时,不管走进哪家,只要他们家里有的,你都可舀一碗粥先喝喝,再顺手牽羊捧回几个烫手的芋头、红薯犒劳犒劳弟兄们,决没人皱一下眉头。

        我慷慨大度的乡亲哟!

        多年以后的一个艳阳天,农友们结伴回到那曾酒过血汗、留下梦想的土地上,耳畔尽是亲切的招呼声。我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队长家中一甩,寒喧几句,抛下句话:“我们中午回来吃饭!”就走东家、串西家,这遛遛、那瞧瞧,寻找青春的足迹去了。

        跑累了回到“房东”家时,花莲已备好了午饭。一大锅油腻膩的肉汤,几盘炒得发黄的青菜,与饭店的珍馐佳肴相比,实难望其项背,可大家却狼吞虎咽 ,吃得津津有味,因我们知道,“房东”已倾其所有,尽其所能了。

        满堂笑声中,我发现队长与花莲又悄然退出,夫妻俩坐在屋檐下,用略显呆滯的目光,望着对面的群山,任我怎么劝说,也不肯进屋与我们共进午餐,儿孙们也躲得远远的,一切仍如当年。我的眼睛潮了。岁月带走了数不尽的悠悠往事,却带不走山里人永远不变的忠厚与真诚。

        我可亲可敬的“房东”的哟!

队长和我最爱的空心菜!

        想当年我们这些“革命种子”最终都随着返城大潮漂回了故乡,没有在广阔天地里开花、结果。可几十年后蓦然回首,才发现那由苦难与欢乐凝成的知青情结,早已植根于那方我曾想远离,又想亲近,曾想忘却、却萦绕心头的热土。是人生的花季,化作满地缤纷的落英滋养了它;更是淳朴的乡风民情,荡去世俗的污浊升华了它。它如一棵郁郁葱葱的常青藤,在我生命的旅途上,开着四季不败的鲜花,伴我风雨兼程,岁岁年年……

        又要踏上归途了。一早就等在村口的花莲紧拉着我的手,和乡亲们送到了村口。汽车徐徐驰出乡间小道,挥手告别之际,我向暮霭中静谧的村落投去了深情的一瞥,几行小诗袭上心头:

          “当年插队深山中,

          乡亲待我情意浓。

          回首炊烟袅袅处,

          村里谁人不'房东'?”


48年后再聚首

                  四、阔别     

      光阴似箭。

      1987年下乡纪念日。

      在队友章丽贞的热心组织下,我回到了阔别十二年的祖地。   

我们回来啦!

        一踏上这块土地,心就颤栗了。祖地,祖地!你这片既非生我,又非养我的穷乡僻壤,竟成了我终生魂系的地方!

        或许,因为你是我生活的第一站,多少人生的“第一次”就从这里开始?或许,是因为我的汗水,洒遍了这儿的山山水水;我的足迹,留在了这儿的每一条小径上?或许,是因为我曾把一生的黄金时光,奉献给了这小小的村落?

        不!只因为在这儿我曾扬起我生命的理想之帆,在这儿我曾点亮我生活的希冀之灯,在这我找到了一块人生的净土,聊慰我战战兢兢的灵魂。

        今日,魂兮归来,何处去寻当年的理想之帆,哪里去觅早已熄灭的希冀之灯?

        ……

当年的部分文稿

        与农友们并肩步上晒谷场,环视四周,心里涌起一片柔情。我真想伸出双臂,把这个小小的村落拥在怀里,把我们的昨天拥在怀里……

        怎能忘,这儿曾禁锢着一群不甘泯灭的灵魂;这儿掩埋着我们如梦如幻的憧憬,如火如荼的青春。友情曾像尖山清澈的泉水,流着源源不断的纯真。

全队知青“合家欢”

        如果说这大千世界就如同茫茫广宇 ,这里便是十二颗行星的轨道交织点。惶惶而来,身不由己。匆匆离去,沿着各自的人生之路。为了生命交汇的那一刹那,我来了——居然没有泪。

        我来了——为了山道上的相伴而行,为了峭壁上伸出的友谊之手;为了那条切成12节的鳝鱼,为了手上那支令人心醉的月桃;为了笔记本上的行行诗句 ,为了分别时的相互叮咛;为了失落在这儿的一切,为了生命的一段难忘行程。啊!十八年来多少事,却遮不住这满目青山满目情,断不了那怀旧缕缕魂。故地的每一处树荫,每一棵小草,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我浓浓的思念,永远,永远……(以上文字写于1987年2月) 

令人心醉的月桃

                  五、老屋

      寂寂庭中草,瑟瑟山间风。

      老屋叙旧事,低低回群峰。

初到祖地时的“闺房”

        恍如隔世,我又站在了故居的庭院中。   

        旧宅早已多年无人烟,满目荒凉,山风夹着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牛粪味从屋边的那扇石窗拂过,再穿过弄堂,冲进村里。窗外的那棵老榕树叶儿在风中飒飒作响,院子里更显空寂。老屋依旧,人事皆非,只有那斑驳的土墙在述说着世事的变迁,岁月的沧桑。没膝高的野草掩去了熟悉的青石板,屋檐下却幻出了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往事如潮水拍打着心扉,漫过时空的堤岸,向我涌来,涌来……

故居

        告别亲人,插队住进这陋屋后没几天,我就意外地接待了第一位访客。我家的一位老友带来了父母之命,让我打点行装,离开这自然条件实在太差的小山村,随他前往他的家乡——本公社的一个平原大队落户。我留下了礼物--- 一捆甘蔗,  却不假思索地谢绝了他的一番美意。理由很简单: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临阵当逃兵。几年后,当我参加公社“生产队长春耕现场会”,到了那个差点儿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的平原大队时,望着一大片平展展的田野和砖瓦房,已成了“老农”的我,才明白了自己为当年那个果断的决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艰辛!

        可我从不曾为此而后悔。

        我无悔,因为在这平凡的山村里,有我尽力倾情的奉献;我无悔,因为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有我不吝挥洒的血汗;我无悔,因为在这连绵的群山中,有我坚韧不跋的身影。我无悔,因为在这里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学会了珍惜;我无悔,因为在这里我经受了风雨的洗礼,得到了净化;我无悔,因为在这里我经受了无数的考验,超越了自我。苦难磨练了意志,成功铸就了自信。洗尽铅华,告别柔弱,带着一身英气,我走出了这个山旮旯。我庆幸,我的精神世界将永远不再贫穷……

当年的“闺房”

        这陋屋低矮的屋顶从压不住青春蓬勃的朝气。欢快的歌声,爽朗的笑语穿透了昏暗的光线,引来了村里的姑娘们。活泼开朗的和我们谈天说地,羞涩腼腆的则躲在墙角静静地听我们说着山外的新鲜事儿。而我,也从她们那儿学到了许许多多乡村生活和农活的知识。

        忘不了,在同伴们都回家了的时候,是妇女队长薛丕花陪伴我度过了那些孤独的夜晚。忘不了,在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当我面对被木头刺伤而红肿发炎的脚一筹莫展之时,是村里略懂医道的农妇笋菜,冒雨从山上采来了草药,又是外敷,又是内服,治好了我的伤,更温暖了我的心。

        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可苦日子我也想让它美起来。采来山花野草,我精心装扮着这兼当房东杂物间的“闺房”。亭亭黄蜀葵,纤纤马兰;高洁的艳山羌,罕见的壁梅花;桃金娘、金英子、天香炉、蟛蜞菊,还有那满鼻扑香的野百合……都曾给这小屋带来了生机与春意,也绚丽着那几乎没有色彩的年代。

        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可苦日子我们也想让它乐起来。院子里的那方石窗,便成了我休憩的天堂。闲暇之际,坐在石窗上,或和农友们唱着心爱的歌,一曲续一曲;或让思绪肆意驰骋,一程接一程。或倚窗长伫,和近处的翠峦、远天的寒星共享天籁的静谧,只求为心灵觅得一处宁静的港湾。

      这石窗,又把山村的风光框成了一幅斑斓的风景画——桃花红,李花白,苜蓿紫姹姹,油菜黄澄澄……油桐花开了又落,稻秧儿绿了又黄。四季在”画”中更迭,而我们也和石窗一起,看着岁月跟在肩扛犁耙手拉牛的农民身后,从窗下的石径上悄悄地走过。听着时光伴着浣洗衣裳的农妇的呢喃,从窗外的石桥下潺潺地流过,默默地送走了初涉世事的那一段苦乐年华……

这里曾是我休憩的天堂

      光阴不再,往事历历。窗边的土砻已不知去向,可我分明听见它还在那儿吱呀吱呀地响着,与老屋一起在低声吟唱着那支永远不老的青春之歌……

              六、活盘暮色

活盘水库

        夕阳徐徐地踱向起伏的山脉,将一路霞光泼向大地。高耸的峰,低陷的洼,被映成一块块深深浅浅的绿,群山也在余辉中变幻着。一片云彩悄然拂过夕阳,在湖面上投下了颤巍巍的身影,忽短忽长。不闻收工的唿哨,不见归家的农人。暮色中,一叶小舟静泊于湖心。不知舱内可有艄翁,把盏独钓明日的黎明?

        夕阳渐行渐低,斜倚在山脊,凝视这湖光山色片刻,款款地走下山去了。暮色在山野水面悄无声息地舒展开来,弥漫在碧叶浓密的树冠上,栖息在茵茵绿草的翠叶里。思绪沿着陡峭的石壁滑落,匍匐成满坡的葛藤。而那难以忘怀的往事,绽放成了一簇簇淡紫色的小花,摇曳在活盘水库的晚风中。 

当年随处可见的葛藤

            (图片来自网络)

      当年,我们在坝上与风相逐,终于追回了那顶被它越吹越远的帽子。今日,我在湖畔与岁月同行,却抓不住擦肩而过的光阴。

        一湖水,吞噬过青春无望的呐喊;千重山,见证了人生步履的蹒跚。我今乘风归来,伫立在这高山之舟,撒下心网,打捞昨日,捕捉往事——曾经给过我欢笑的,是生活赠予的厚礼,我将时刻珍藏在心中;曾经带给我泪水的,是我祭奠青春的供品,已长留于此,与青山绿水永远相伴;曾经带给我血汗的,是生命厚重的积淀,撑起了我人生的脊梁!

        再见了,活盘!再见了,我心中不死的湖!

                          写于2003年10月


                      后记

        今天,  当年的二颗“行星”—杨汉森和林正义,和因受父亲的历史问题牵连 ,过后转来我们生产队的知青颜艺璇、颜艺红姐妹,已经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但我深信,陨落时,你们一定曾化作流星划过祖地的夜空,留下过绚烂的光芒……想念你们!


              栉风沐雨五十载,

              终迎盛世云雾开。

              青春不舍祖地去,

              化作活盘满天彩。

摄于2017年3月

    谨将此文,献给我们逝去的青春,我的患难农友,我的父老乡亲和那片深情的土地…… 

        老书记李丕成(前排右起                六)、村委会干部和返乡              的知青合影 

                        2019年1月于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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