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坝古镇行
By Alex Lee
行走在怀旧的回忆中,我环顾左右,四周游人遍布,道路交错有致。这座古朴素雅的古镇,在一个日新月异的信息数字时代,固执地保持着它的芳姿。时间驻扎在这里,浸润了这座古镇的每一寸肌肤,那古朴房屋的瓦墙上,铺满了时间的锈痕。 脱落,霉味和腐质侵蚀它的每一寸肌肤;古朴,质朴的情怀点缀了它的每一个角落。这座古镇,给我和家人留下了一段难忘的记忆。
沿着古镇的入口向里走,迎来了一个始建于清朝的古瓦房。一丝丝的裂痕向我述说着岁月留痕的故事。那裂痕的走向,网状般向四处发散,如错综复杂的树根,没有终点。绿悠悠的苔藓,静静布满墙头,似汪洋中的绿洲,一枝独秀。
我们沿着这条路向前走,一家建于民国初年的茶社映入眼帘。茶社里,桌椅板凳都是由传统的棕色硬木所制,有几个游客坐在几张长板式板凳上,饶有兴致地品茶闲聊。木桌是乡村里用来吃饭的大木板桌,渗出一股淡淡的茶渍味和檀木味。我们踏木而入,随意找了张桌子而坐,茶店的掌柜从柜台后问我们要喝什么茶,答复后,很快便上茶来了。茶馆里,茶客的谈话声相互交错,编织出一张大网盖住了我的全身,杂乱的谈话声争先恐后地冲进我的耳洞,敲击我的耳膜,叮叮作响。
茶馆嘈杂而混乱,我们品完茶,迅速离开了此地,继续向古镇深处踱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一层一层的梯田伴着麦香,微风吹拂,麦浪汐汐,每一株小麦上都孕育着饱满的麦子,羞羞哒哒。我仿佛看到了那一株一株的麦浪由悠绿变成金黄,麦子由青绿变熟黄。播种小麦的健硕身躯也在日落时分,渐渐佝偻消瘦,收割成熟的麦田,我只能叹岁月无情,时光荏苒。
走到尧坝古镇的更深处,一个始建于民国初年的电影院渐渐走到了眼中间。几个身着旗袍的秀美女子,正撑着花式油纸伞,踱步在戴望舒的雨巷里。远处传来了电影的人物对话声,是出自某部老电影的。我们走进这家电影院,犹如穿越时空,瞬间回到了那个战乱纷飞的时代。一部部老电影的海报和放映带,安安静静地躺在陈列柜里,静静地望着游客出神,似乎在使劲揣摩着游人的心思。一个房间正在放映一部老片子,有的游客坐在老式木椅上欣赏,有的站在木椅最后观看,还有的正倚着门,静静思索所观所感。一个小小的电影院,不知包涵了多少代人的梦想,多少代人的情怀。
最让我映像深刻的,是那样的两位老者。第一位长者孤身一人,伫立在人流当中,背景是一个以红色为基底的寺院-慈云寺。寺院的大门上下赤红,半开的门口时不时闪现几个僧人的身影。高大的外墙也是赤红色的,上面刻有几个白皙的大字:‘仁’和‘德’ 。老者让我想起儿时记忆中看到的少林功夫师祖,为人刚正,功夫了得,让人心生敬意。第二位为古镇街道上叫卖水果的老人,他神情质朴安详,说话声音宏亮有力。老人满脸绽放出微笑,本有些褶皱的脸因笑容显得更加饱经沧桑。
老人应该是个有故事的角。年轻时,他来到这个古镇,开始了自己从村入城镇的新生活。来到这个生机勃勃的新兴城镇,他一头扎进建设城镇的光荣使命中。先在城镇的餐馆当小工,后来城镇要扩建,他又去参加了城镇房屋的建设和维护,在夕阳西下,月挂枝头的时候,他的身影还在建筑工地上闪现。这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他年过古稀。现在他终于安顿了下来,在这个古色古香的尧贝古城安享晚年,他脸上挂着的幸福而朴实的微笑,永远地刻印进了我的脑海。
这座古镇,除了有独具特色的建筑,还有独具匠心的雕塑。我在布满尘灰的步道上,偶遇了几个雕像,还与它们寒暄数句。这些假人,个个身着古时衣裳,真人大小,走在街上,给人一种回到古代的穿越感。假人当中,有挑水的农夫,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过路的游客,叫卖的商贩还有衙门的官吏,个个雕得栩栩如生。
古镇的质朴和传统,让我难以忘怀,不只是因为它具有这些特质,更是因为它的这些特点让我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古镇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由新到旧,最终变得古老,陈旧而饶有韵味,我的父母经历了世事的无常和沧桑,由当年的青春年华到历经世事,亦变得越加沉着而稳重。这个小小的古镇,不只是填充着父母儿时的回忆,更是他们这一生的写照。年轻的他们清纯而美好,古镇在青春年华亦是如此,房屋个个是新建,漂浮着青春的活力。在他们经历人生的沉浮,慢慢步入中年时,古镇的房屋也日晒雨淋,渐渐出现了裂痕。这个城,承载着他们的青春和回忆,不仅是一本精彩的故事书,不仅是一部剧情充斥波折的电影,更是一段充满韵味的历史和回忆。